“啪！”
一叠文件被林琳重重地扔到了桌上。
对面坐着周乾龙和柏薇，昏暗的台灯下，两人面色阴沉。
“看你们干的好事！”
林琳怒道。
“你们知不知道，这个仓库只是个饵！上面的目的是钓出背后真正的黑手！”
“托你俩的福！现在鸡飞蛋打！等黑手再次露面，不知道还要几年！”
……
周乾龙眉头紧皱，把烟头狠狠的按在烟灰缸里。
“……此事是我全权指挥，一切责任我自己负责！”
“你负责？”林琳转向周乾龙，“你知道为了这次行动，准备了多长时间，付出多少牺牲吗？”
“我不知道！”
周乾龙抬起头，看着林琳的眼睛，“我不知道上面付出了多少牺牲！但我知道，如果再来一次，我还会这样做！”
“你！！”
林琳震惊的望着周乾龙，“周乾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
“上面早就知道，却不作为！”
“为了所谓的‘大鱼’，这些生命都是可以随便牺牲的吗？？”
周乾龙站起来，拿出一张照片对着林琳，照片里正是实验室里孩子们苍白的脸。
“你看着他们的眼睛！你再说一遍，他们是可以随便牺牲的吗？”
“……”
林琳无言以对。
她本想说，牺牲这些生命，可能会救更多的生命。
但看着照片里的孩子，林琳还是开不了口。
周乾龙把照片放在桌上。
“……再来一次……我还会这样选择。”
“但我的责任，我不会逃避。幕后真正的黑手，我会查下去，我一定会把他揪出来！”
“潜龙小队！”
柏薇站起身，“潜龙小队就位！”
周乾龙点点头。
“出发！”
林琳一个人呆呆的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
大街上。
“……我们去医院看看刘尚吧。”
周乾龙的目光看着远处。
由于隐藏身份的需要，两人现在都没车，只好拦了辆出租车前往临海市中心医院。
两人沉默着，一路无言。
本以为一举捣毁了犯罪基地，没想到中了敌人的计中计。
真正的主犯恐怕逃脱，调查周小沫的进度反而倒退了。
柏薇默默陪着身边这个男人，并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
她知道此时周乾龙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有人追随他的步伐，陪他一起走下去。
虽然他很冲动，但也敢于面对问题，关键时刻能站出来承担责任。
临海市中心医院。
“你怎么样？”
柏薇坐在病床上，关切的看向刘尚。
柏薇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对周乾龙和刘尚已经完全不同。同在逆境，柏薇会以大姐的身份关心刘尚，但对于年纪小得多的周乾龙，反而显示出了平等的姿态。
刘尚摘下呼吸面罩，活动了一下四肢。
“……嘿嘿，我早就不需要这些东西了！现在身体好得很，感觉比以前还好得多。”
刘尚躺在床上一顿打拳，整个病床都吱呀作响起来。
一个粉衣小护士回头瞟了一眼。
刘尚立刻又把呼吸面罩戴上了。
“刘尚，”周乾龙也弯下腰看着他，“这次任务疑点重重，需要你好好回忆一下细节。”
刘尚严肃起来，点点头。
“那个黄毛狮子……是你那天接的客人吧？”
“没错！”
“我和那个狮子男交过手，他自爆排名是4601位，而你的武力值排行615位，按理说，他不可能是你的对手。”
“是的！”刘尚坐起身来，慢慢回忆着。
“……那天已经很晚了，我只当他是个普通客人，随口试探了几句。没想到到了江滩边上的时候，他突然亮出爪子，把我吓了一跳！”
“……我下意识全力对抗这个怪物，没想到他长得吓人，居然是个草包。”
“……但等我明白过来，去抓方向盘已经来不及，车子翻到了江堤下面。”
“……车门被拉开了，是一个女的，她拿出鞭子朝我身上抽了一下，我眼前一黑，什么知觉也没有了！”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就是传说中的异能者，真是防不胜防。”
刘尚懊恼的摸摸头，虽然刘尚精通格斗，但在没有情报的情况下，面对未知的异能者根本无能为力。
“……狮子，鞭子，简直就是马戏团嘛！”
“马戏团？”周乾龙“腾”的一下站起身。
“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周乾龙急急问道。
“……是个外国女人，白大褂，一头金毛……”
“驯兽师！”
周乾龙一下子想明白了！
重重的一拳锤在椅子上，“可恶！我们把最重要的犯人给放跑了！”
周乾龙终于想起来，看到那个金发女研究员眼熟的原因，她就是驯兽师！
那天和臭猫一起看电视上马戏表演，那个拿鞭子的美女驯兽师！
举球的狗熊，跳舞的猩猩，跳火圈狮子……
四大天王最后一个……
做算术的猴子！
周乾龙盯着窗外，“打电话给凌晓雨！问她那个金发研究员在哪？”
柏薇毫不迟疑的拿出名片，拨通了凌警官的电话。
“嘟嘟嘟……”
“你好，你们是？”传来凌警官的声音。
“我们是两天前在江滩仓库抓犯人的人，还记得吧？”
“犯人……”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哭腔，“犯人今天凌晨的时候……跑啦……”
柏薇猛地抬起头看着周乾龙的背影。
而周乾龙并无什么动作，脚下的地砖却寸寸碎裂！
长出一口气，周乾龙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没关系！既然她敢越狱，那还有的追！临海市有海关，她应该还躲在市内。”
柏薇疑惑道，“可是，我们从哪找起？”
“……一个老外长成这样，居然能在华夏藏这么久，除了马戏团，没有更好的去处了吧？”
周乾龙回想起曾经面对狮子怪人的对话，往远处一指。
“他们的老巢，就在马戏团！”
柏薇点点头，“我们现在就出发。”
刘尚听到这话，连忙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周乾龙按住了。
“不急，马戏团那边，警方现在肯定也在查。对方既然越狱，不会没有准备！现在去的话，只会扑个空。”
“那我们……？”
周乾龙想起，潜龙小队里还有个工具人。
“帮我联系小黑！”
耳麦中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骚动，然后一个男声清了清嗓子。
“我是小黑！”
“……帮我监视临海市马戏团周边，重点关注一个金发外国女子，还有一些身高异常的人也注意下！”
“收到，有消息我会把结果发送到你们手机！”
周乾龙回头看着柏薇。
“明晚上十二点，我们搜查马戏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