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从外面走进来的顾客，一看到老头，瞬间喜出望外。
“这不是燕京博物馆的馆长吗？天哪，他居然在这里！”
“你说的是那个有名的鉴宝节目上的常驻嘉宾？周鹏程老先生？”
“除了他还能是谁？我超喜欢看他的节目，他的节目不注水，全是干货，平时我买古董常栽的坑，都是靠他才规避的，不然，我也不可能在短短半年内，靠着买卖古董偿还所有债务，还赚了一套房钱。”
……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有人看出周鹏程似乎挺喜欢眼前这幅画，一直盯着它看，便好奇这是一幅什么样的画，看了几秒后，他就说。
“这画是假的，不是顾恺之的画，线条不流畅，人物的动作有点僵硬，以画人物出名的他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不过，临摹的确实不错，也全是一幅不可多得的佳作，周老先生，想必你也是因为这个才喜欢它的吧？”
客人的话一针见血，袁大头当即明白，这个周鹏程想必也和陈阳一眼看出这些来。
周鹏程听到他的画，忽然觉得自己做的这个节目总算是没有白做。
他重新带回眼睛，点了点头。
“嗯，对，是有这个想法。”周鹏程对陈阳说，“年轻人，我老头子倚老卖老，向你讨个人情，希望你能把这副临摹的画卖给我，我出三万，你看，行不行？”
“周老先生，你既然都说你是倚老卖老了，那你说这事行不行？”
别以为他没看出来，这个周鹏程是想占个大便宜，不过，能从他身上占到便宜的人，还没出生！
袁大头在旁边听着周鹏程的叫价，当时就傻了。
他居然一口价就出三万，这只是一副临摹的画啊，他居然一口气叫到这么高的价格！
周鹏程听到陈阳的话，老脸一红，斑白的发丝在空中飞扬，他低下头，略作思考。
“那我出十万如何？”
这下袁大头彻底惊呆。
本来以为三万就是天价，却没想到，对方居然越叫越高，可问题是这画根本就值不了这个钱啊。就算是把它拿回家当工艺品欣赏，也是远远超出它本身的价值。
要是换了往常，他巴不得来几个这样的傻帽，可是，现在，他已经把画卖给了陈阳。那就意味着他少赚了这么多钱，这笔钱要是给他赚到了，那他绝对可以半个月都不开门。直接下乡收那些老物件去。
这简直就是在拿刀割他的肉啊。
十万啊，这可是十万，这么大的利润，他怎么能不心动？
“周老先生，你何必拘泥于这一幅画？这画它可值不得这么多的钱，它就在只是一副临摹的画，顶多只能放在家里欣赏，要拿出去给别人看，大家也能一眼看出它是假的，你要是真想买一副仿的好的顾恺之的画，我这里有，保证价格比这个价还便宜。”
“你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刚才说话的男人生气的呵斥，“周老先生想买谁的画，就买谁的画，你别来烦他。”
袁大头心里那叫一个气啊，他可是这个店的老板，这个时候要是不说话，那什么时候说话？等人都走光了吗？
可是，碍于他是客人不好得罪，他不能反驳什么，只能暂时闭嘴。
“不需要。”周鹏程看着陈阳，用一副商量的口吻跟他说，“年轻人，你要是觉得这个价格还不满意的话，我们可以再商量，我再加价，我出十五万，如何？”
十五万买一副顾恺之的画？
疯了么？
没见过好画是不是？
就连那个一直站在周鹏程身边的男人都忍不住开口：“周老先生，没这个必要，这画给的价太高了，它不值这个价，就算是放到市场，想炒也炒不起来。”
妈的，十五万啊，就这么白白便宜了这个小子，袁大头的心都在滴血了。
这钱要是自己挣了该多好？
哔了狗了，真的是哔了狗了。
可老头偏偏一副说什么都不肯回头的样子，他这时候不管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说再多又有什么用？
这么大的一个馅饼，为什么没从天上掉下来砸到他？
好气，真的是好气。
这小子今天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然而，下一秒，陈阳却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话。
“不卖，这画我说什么都不会卖给你，太亏。”
十五万就想把这画买下，真当他傻啊！
“十五万了，你还不卖？你到底想怎样？”
“我警告你啊，你别狮子大开口，你这是故意哄抬价格！”
“人周老先生都已经把价格抬到十五万了，你还想怎样？差不多就收手吧，心别太黑，当心没那么大的胃来装。”
“一口是吃不下一个胖子的，都出到十五万了，可以了，这画也就是周老先生喜欢，要是出了这个店，别说五万，我看能不能值五千都成问题。”
……
周围人纷纷指责他。
陈阳见这群人一个个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他，本来不想理会这些人的，但是，他忽然想到一个事，他可以不在乎这幅画最后能卖多少钱，却不可以不在乎这幅画的真正价值。试想，当他们知道这幅画背后的故事后，了解它的真正价值后，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他期待看到他们的表情。
“这幅画究竟值多少钱，现在还为时过早，但现在，我要声明的是，这幅画现在属于我，我是它的主人。”陈阳看着每一个人说道，最后，把目光停留在袁大头的脸上，“你刚才说这幅画是画中画，画的下面还有一幅画，对不对？”
后悔吗？难过吗？
可是，还不够啊。
接下来，他要做点让袁大头后悔到想要去死的事情。
“对啊。”袁大头点了点头。
这本来就是他用来忽悠他的话，没想到他居然到现在了还相信这些话，难怪他到现在一直不肯把它卖出去，真是个傻逼，天真，幼稚的可笑。
不过，也正是由于他的天真，才会让他做下会让他后悔一辈子的事情，等着吧，等他离开这里之后，他一定会后悔没有把画卖给周鹏程，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
“很不幸，这画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