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锁……我的上限？”
苏凌歪了歪头，不是很能明白阿斯蒙蒂斯的意思。
“我说了，她的能力是【钥和锁】吧？我刚刚说的那些，只是‘锁’的功能而已，我还没有说‘钥’的功能呢。”阿斯蒙蒂斯笑道。
“钥……钥匙……等等，你该不会是想说？”
“没错，那是和封锁相对的效果——她的能力，可以‘打开’一些东西。既然她能用锁去封锁住【概念】，自然也能用钥匙去打开【概念】。”
阿斯蒙蒂斯双眸中的桃色十字开始微微发亮，“我让你将她带到这里，就是为了让她发挥出‘钥匙’的能力，来给你这个尘封已久的【容器】，松一松枷锁。”
“这种事情真的做得到吗？”苏凌惊讶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但苏凌却突然沉默了。
他皱眉看着阿斯蒙蒂斯，问道：“那如月雪奈会怎么样？她使用能力需要支付代价的吧？对【容器】使用能力，我觉得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看来你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嘛。”阿斯蒙蒂斯悠然道，“她会损失一半的寿命。不过我觉得这个代价并非不可承担吧？至少比起死亡，这样的代价已经轻松了很多了，不是吗？”
“那只是单纯你视人命如草芥吧？”苏凌皱眉道，“损失一半的寿命，对一个普通人来说，可不是一件容易承担的事情。假设她原本能活70岁的话，损失一半寿命，就意味着她只能活35岁了。她现在已经16岁了，你是想让她没几年可活了吗？”
“那又如何呢？”阿斯蒙蒂斯毫不在意地道，“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的确不在意这些人类的死活。说实话，让他们活着，我觉得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仁慈了。你让我要多费精力去照顾他们，我做不到，也不想耗费精力去做。
“在我的眼里，就算是十万个、百万个人，都远远比不上你带来的价值，就更别提现在只需要一个人支付‘区区’一半的寿命了。哪怕她会死，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让她去做。”
苏凌深吸了一口气，“她做不做，取决于她自己的意志，你无权干涉。什么叫‘让她去做’？她不愿意，没人可以逼她。”
阿斯蒙蒂斯眯起了眼睛，“那如果我偏要呢？”
“我会挡在她的面前，把你拦下。”
“别忘了，你和你朋友还需要依靠我来帮忙治疗呢，你确定要选择现在与我为敌吗？”
“承载你的【原罪】，让我精神力二次质变，我同样也可以做到治疗。”苏凌淡淡道。
“嚯~还真是不小的口气呢。”
看着争锋相对的苏凌和阿斯蒙蒂斯，一旁的如月雪奈变得迷茫起来。
“你们……从刚才开始就在说什么啊？为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什么能力？什么一半寿命？”如月雪奈忍不住问道。
“你不是说，做与不做，要看当事人的态度吗？”阿斯蒙蒂斯突然笑了，“好啊，那我们就来问问当事人是怎么想的好了。”
说罢，阿斯蒙蒂斯扭头看向如月雪奈，问道：“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耗费一半的寿命能拯救这个世界，你愿意为此而支付自己的寿命吗？”
“……”
如月雪奈沉默了许久，随后才缓缓开口道：“说实话，我很讨厌这个世界，讨厌的不得了。因为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后，尽是在吃苦头。我有时候在想，如果这个世界能就这样毁灭就好了。
“但我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比我更惨的人，而他们为了活下去都在拼尽全力，没有放弃。我没有他们那样的毅力，但我不嫉妒他们，我只觉得他们很厉害。
“如果世界毁灭了的话，那他们的努力也会付之东流吧？一想到这，我就总是会想，就算这个再怎么糟糕，可它终究还是得存在的啊。
“而且，我很害怕死。这个世界毁灭了，我也会一起死吧？我还不想死，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个世界能变得好一些。
“我时不时地会想，要是这个世界能再美好一些就好了，要是我的人生能再幸福一些就好了。那样的话，我大概就可以喜欢这个世界了吧。
“所以，你如果问我愿不愿意支付一半的寿命拯救世界，那我肯定是不愿意的。因为我对那种事情没有实感，也没有那么伟大的精神。但如果你告诉我，我支付一半的寿命，能让我余生变得幸福美满的话，那我大概是愿意的吧。”
阿斯蒙蒂斯笑了，她看着如月雪奈的双眸，道：“那如果我向你保证，我可以给予你想要的生活，那你愿不愿意支付一半的生命吗？”
“我……说实话，我不太相信你。因为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这种能实现别人愿望的人，除非是神。”如月雪奈道。
“那你可以留在我这里观察一段时间，期间你可以向我提出任何要求，不管是什么样的要求，我都会无偿为你实现。如果我做到了，你愿意支付一半的寿命吗？”
“听上去有点像是在和恶魔做交易呢……”如月雪奈双眸微垂，“不过，如果你真的能做到的话，那么——我愿意。”
阿斯蒙蒂斯看向苏凌，露出了胜利般的笑容。
“看吧，苏凌，当事人都说她愿意了，你还有什么怨言吗？你难道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她的身上吗？”阿斯蒙蒂斯道。
“……但她说了，前提是你能满足她的愿望。”苏凌道，“你不是神，做不到完完全全满足一个人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如果我真的做到了，到时候，你可别来拦我哦。”阿斯蒙蒂斯笑道。
说完，阿斯蒙蒂斯又看向了如月雪奈，“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我给你在这里安排一个房间，我给你一个月，这一个月内，你可以向我提任何要求，我都会满足你。
“一个月后，如果你觉得满意，那就向我献上你的一半寿命，之后你就可以一直住在这里，并且我也会一直满足你的要求。而你要是觉得不满意，那你随时可以离开，不过你离开之后，我就不会再让你住进来了。”
如月雪奈点了点头，“可以。”
“那么，就这么【约定】好了哦。”阿斯蒙蒂斯微笑着道，“这可是和【原罪】的【约定】呢，切忌反悔哦，小姑娘。”
“我不会反悔的。”
“那就好。”
看着应下来的如月雪奈，苏凌欲言又止。
最后，他还是没能说些什么，只能静静地看着如月雪奈跟着阿斯蒙蒂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