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联手……”苏凌指着自己，“你觉得，你们七位【原罪】加在一起都打不过的人，我能打过吗？”
可没想到，玛门却是在这一问题上迟疑了。
“还真不好说。”他如此道。
“？”
苏凌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他光是打一位【原罪】都差点交代上性命了，那个什么【暗源】可是随意将七位【原罪】肉身与灵魂分离的存在啊，他到底是有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能耐，能去挑战那样的角色？
看着苏凌一脸“你莫不是在开玩笑”的表情，玛门解释道：“现在的你肯定是不行的，但这并不代表之后的你不行。你作为【容器】，还没有将自己的力量完全开发出来。所以，我和阿斯蒙蒂斯打算强行拔高实力上限。”
苏凌又想起了阿斯蒙蒂斯之前要让如月雪奈做的事情。
于是，他皱眉道：“那如果我拒绝呢？”
“首先，不管你拒不拒绝，我们都会做。哪怕你不愿意和我们联手，我们也会尝试着去提升你的实力。”
“为什么？”苏凌问道。
“因为时间已经不多了。”玛门道，“我们已经没有闲情再和你悠哉商讨了。根据‘老大’的推测，五年之内，【暗源】就会毁灭这个世界、乃至这个宇宙的一切。
“所以，不管是我们还是你，实际上都已经没有拒绝的余裕了。我们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还是说，你打算就这样放任世界毁灭，人类灭绝？如果你不想看到那样的未来的话，你也只能答应我们了。
“这不是请求，也不是威胁，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当然，如果你要选择逃避，那我们也不会拦着你，就当是我看错眼好了。”
“……”
苏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突然和我说这些，对于我来说，有点信息量太多了，我一下子接收不过来。”
“但很多时候，灾难的袭来都是猝不及防的，能让你有准备的反倒才是少数。现实就是这样，很多事情都是忽然就发生了，你接受不了也得去接受。还是说，你打算以这个理由去推脱，就因为太突然，你就打算犹豫不决？”
“说到底，这还是信任的问题。”苏凌道，“如果你说的这些话，是我的朋友来对我说的话，我或许很快就能做出决定，因为我相信他们。而你们……说实在的，我不是怎么相信你们。
“而且，你们明明是【原罪】，却突然要让我拯救世界？这点也让我对你们的动机表示怀疑。”
玛门：“我不知道你对【原罪】的误解是什么样的，就算我们表现得再怎么高高在上，视众生如草芥，我们也不愿意这个世界毁灭。
“如果这个是消失了，我们也会消失。同样的，我们也不希望人类灭绝。我们的力量来源就是万物生灵的‘罪’，如果这个世界上不再有生灵，我们也就无法再维持自身的存在了。
“至于信任关系……我没有要让你信我们的意思。你信不信都无所谓，我所需要的，只是你的一个态度。我只想知道，你是否有对抗【暗源】的意愿。”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不用你多说，我也会和祂抗争到底的。”苏凌道。
“那就足够了。”
“但你们，我也同样不会放过。”苏凌看向了玛门，“明明平时视众生如草芥，不把人命当一回事，却在关系到自身安危的时候，关心起人类的安危了……有人说过你们很虚伪、很做作吗？”
玛门不由得皱了皱眉，“理念不同，你没必要和我们争论这个。你在吃肉的时候，会去考虑动物的生命吗？只有当一个人快饿死的时候，他才会去珍惜以往的一切，他才会懂得那些肉食的来之不易。在这一点，人类和我们【原罪】也没什么不同吧？
“别忘了，在这个世界上，人类才是最高高在上的生物。怎么，就允许人类高高在上，不允许出现比他们生命层次更高级的存在了？那说到底，人类也只不过是不想有人来触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霸主’地位罢了。”
“……”
苏凌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去反驳玛门的话语。
但他总觉得这样的说法是不对的。
“想不明白吗？没事，总有一天你会想明白的。”玛门道，“关于你之前说的要对付我们，我们没什么意见。但那必须得放在消灭【暗源】之后，等【暗源】消失了，再来处理你与我们之间的矛盾。”
苏凌挑了挑眉，问道：“可不承载【原罪】的力量，我要怎么才能变得更强？”
“不要将目光局限在【容器】上了。说到底，何为【容器】？【容器】的定义又是什么？你现在对自己本质的认知与了解，也不过是建立在他人话语的基础上。但真正能定义你自身的，从来只有你自己。
“你是【容器】，可你不能仅仅只是【容器】，你要让自己的本质超越【容器】。只有这样，才有挑战【暗源】的资格。”
“比如神？”苏凌问道。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我觉得，神可能还不够。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超越【神】这个概念。毕竟，谁规定了神不能被【容器】收容呢？”玛门道。
听了玛门的话后，苏凌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
承载神……
那顺着玛门的思路去考量的话，他是否可以承载那个名为【暗源】的东西？
“当然，在现阶段，你肯定是做不到这些的。”玛门突然开口道，“所以你还是得先从承载【原罪】入手。”
“可你刚刚不是说……”
“【眷属契约】。”玛门打断了苏凌，“贝尔芬格没有立马消失，就是因为她和你签署了【眷属契约】，对吧？那我们也可以，你可以承载【原罪】，但不立马吸收我们的力量。
“虽然这样比不上完全吸收【原罪】的力量，但你也能从中获取一定的利益。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吧？贝尔芬格的一部分力量与权柄转移到了你的身上。”
苏凌皱眉道：“可这样你们最后也还会消失，你确定吗？”
“不会立马消失的，起码得过个3、5年吧。但我刚刚也说了，这个世界的寿命超不过5年了。就算我们不这么做，最后还是会死。所以至少，要去搏一搏。
“假若你最后当真能解决【暗源】，那也代表了你至少抵达了【神】的领域。到那个时候，你自己便可为我们重塑肉身，将我们的灵魂置入肉身当中，让我们再度‘活过来’。
“这是一场豪赌，而我可是【贪婪】。怎么样，要和我一起赌上一切吗？赢下，然后胜利，或者——输掉，然后死亡。这是只有两种可能性的赌局，不是赢下所有，就是失去所有。
“让我们来赌吧，【容器】，筹码便是这个世界。”
玛门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金币，而后将金币高高弹起。
两面的金币，两种的结局……
“你要怎么选？”
玛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