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忠父子闻言，顿时愣了一下。
还有一个问题？
在这个节骨眼上，这句话，让他们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钱总请说。”林忠硬着头皮说道。
钱林放下手中的龙井，缓缓说道：“这次的方案，做的很完美，其他合作方的方案，都比不过你们。”
林忠闻言，嘴上谦虚道：“钱总谬赞了！这次的方案，是我这不成器的儿子做的，我只是从旁修改了一番。”
林忠这么说，并不担心会有什么不妥。
之前他已经做过了好几版方案，结果都被pass了。
林天站在一旁，嘴角泛起一抹笑容，带着些许的自得，浑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仿佛这方案，就是自己做的。
钱林瞥了一眼林忠，冷笑道：“那林总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
这话听起来是好话，可林忠始终觉得哪里不太对，钱林有些反常。
林忠讪笑道：“钱总客气了，是您看得起我们，才会同意和我林家签约。”
钱林说道：“我想问林总一个问题。”
“钱总请说。”
“我们做生意，最看重的是什么？”
“那当然是信誉了！”
林忠想都没想，尽管这句话，听起来有些虚伪，所有商人都以此标榜，实际如何，却都是心中有数。
看破不说破罢了。
钱林点头，道：“不错！林总和我想的一样，那么我想请问你，这份方案，真的是你这儿子，或是你做的吗？”
林忠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
林天更是额头一阵冒汗！
被钱林盯着，让他有种被看穿一切的感觉。
“钱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方案当然是我们做的了，您也知道，这个项目从开始之初，就是我一直在争取和跟进，方案也做了好几个，结果您都不满意。”
“我后来也没抱太大希望，是我这儿子不甘心，觉得还可以再争取争取，所以才有了这份方案。”
林忠这一番话，可谓是将林天狠狠夸赞了一番。
这番话，他在来之前就已经想过了，前后推敲，觉得滴水不漏。
他自信，钱林找不出什么破绽来。
况且，这件事对钱林来说，本就没有破绽。
钱林看着林忠，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这一下把林忠吓到了。
实在是太突然了！
“好，既然林总一口咬定，这方案是你儿子林天做的，那我问你，这方案最后的署名，为何是另外一家公司？！”
“这家公司我也已经查过，的确是你林家的公司，但却不是林总你的，也不是你儿子的，而是林家的林嘉音小姐，这件事你要作何解释？！”
钱林说完，林忠顿时傻眼了。
林天则赶忙拿出了方案，仔细看了一遍，最后在方案的末尾署名，发现了林嘉音公司的名字。
这件事怪不得他们疏忽，实在是当时这份方案，林嘉音做得太惊艳了，从看到那一刻起，林忠满脑子想的都是偷梁换柱，如何让林天冒名顶替，根本没有顾忌其他。
后面也是想着，这方案之中，有没有什么不足的地方，自己要将其修改，免得因小失大。
做完这些，林忠又担心东盛集团已经找到合作方，所以迫不及待的将方案发了过去。
哪里注意到署名这种小细节。
看着手里的方案，林忠心里十分后悔，自己还责备儿子，没想到自己也如此大意。
不过很快，他就想好了一套说辞。
“钱总，您也说了，这公司是我林家的公司，而我代表的是我林家，这方案您也满意，我觉得签约没什么问题。”
“至于您说的这个林嘉音，他是我二弟的女儿，这家公司她在管理，可也只是个虚职罢了，毕竟她太年轻了，没有什么经验和能力，实际上还是我来做决策。”
林忠这一番话，直接将林嘉音给架空了。
同样一番话说的是滴水不漏，将林嘉音形容成一个毫无能力的人。
“而且还有一件事，钱总您恐怕不知道，林嘉音因为犯了很严重的错误，已经被我父亲亲自开除了。”
林忠不可谓不狠！
这么一抹黑林嘉音，哪怕钱林再有怀疑，也觉得不会再多想。
当然，若是换做不知道的话，钱林的确会这么做，加上做生意而已，和谁合作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能不能合作，有没有好处。
就这个方案来说的话，东盛集团只要采纳，那么对钱林，对林家，都是双赢的事，没有理由拒绝！
可钱林却必须拒绝！
“你说的这些，我不清楚，况且是你们林家的内部矛盾，我一个外人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认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方案，既然是林嘉音小姐做的，那么我只和她签约！”
“你也说了，做生意最要紧的就是信誉，林总不是想打脸吧？”
林忠听到这番话，的确是想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因为他的一番话，闹到了这步僵局，这不是自己挖坑埋自己吗？
可现在后悔已经没用了，钱林应该是早就知道了，故意问自己那番话，等着自己挖坑。
林忠很是不解，钱林为什么会关心这些？什么生意人最讲究的是信誉，完全就是扯淡，商人利益至上！
“钱总，您这是何必呢？她都已经被开除了！开除的原因，我不说您也能猜到，和这样一个人合作，万一出了问题，对您，对我林家，都不是想要看到的结果，不是吗？”
林忠不甘心。
眼看着签约就在眼前，他不甘心就如此放弃。
“是啊！钱总，这合同的署名说明不了什么，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询问我关于合同的细节，我能够证明给您看，这合同是我写的。”
林天也跟着说道。
钱林看着林天，笑了笑，道：“林总，您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这是把我当傻子吗？”
林忠顿时额头冒汗。
“混账东西！给我闭嘴！”
林忠朝林天吼道。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是傻子也能明白，钱林绝不是无的放矢，这层窗户纸他懒得捅破，给双方留点面子罢了。
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竟然还傻乎乎的往上撞，直接把这层窗户纸给撞破！
更是无比献丑！
这让林忠很是后悔，把林天这个蠢货带过来！
林天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脸色羞愧无比，感觉比被打了几个耳光还要愤怒。
林忠顾不得去管儿子，临行前，老爷子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这个项目拿下，毕竟钱林都同意签约了，要是这个节骨眼上出了岔子，他不敢想象，父亲知道后会有多么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