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余晖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只是感觉这声音像是女子的声音,似乎又是有些耳熟的。
他听到声音后便急急地将即将刺出血色的匕首停住,没人注意到妇人的几缕发丝黯然飘落。
余晖抬头看向声音来源的黑暗之中,不知是保护这妇人的人,还是神教之中来要他们性命的人。
忐忑之中,走出一人,果然是一女子,只不过这女子竟是余晖认识之人。
这女子正是那夜皎洁堂的风尘女子,果然是与许放有关系之人。
正是这女子开口喊停了余晖,救下了许放的母亲,同时也算救下了余晖二人,改变了这微妙的处境。
这女子开口道:“别对我母亲动手,否则你们的毒无人能解。”
“谁让你出来多事的,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许放的母亲率先说道,一顿狂轰乱炸袭向她的儿媳。
“母亲,是我不懂规矩,但是能否先容我说几句。”
“他们二人是否为杀死许放的凶手?”
“这…自然不是,若是,还来这里探听什么消息,直接杀人灭口岂不是更简单容易些?”许放母亲也不多想,径直而言!
“你们探听许放的消息可是为了神教?”这女子转身又对余晖说道。
余晖嗯了一声,便没有说话,将夹在许放母亲脖子上的刀刃放了下来。
“既然你们没有恩怨,又何必以死相逼呢,不如坐下来好好商量,毕竟…我们的共同敌人是神教。”这女子带着冷冷的话语说道,完全没有了上次的柔弱,将女子的冰雪聪明展露无遗。
余晖将思绪拉回了那天夜晚,他记得,许放有些疯狂的带着把血红色的刀刃,不敌鹿扬后,被他同父异母的兄弟杀死。
此刻,那女子搀扶着许放的母亲坐在了石凳上,在月光下,这一刻的母亲不再保持着强大,那种老态龙钟的脆弱完完全全的体现了出来,现在她只是一个已经老去的平平凡凡的母亲。
许放的母亲长长的叹了口气,仿佛这口气呼出了她二十年的精气神,一下子衰老了许多,“首先,小娃娃,你说的神教太笼统了,神教的作用是禁锢人们的思想,囚禁人们的灵魂。”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被囚禁者是无知的人们,那么,统治者是谁?”
“或者说,神灵又是谁?”
“再或者说,神灵是谁创造出来的,又为谁服务的?”
余晖仿佛被万丈大石压迫,他一直喊着要倾倒神权大厦,要覆灭神教,却一直没有想过这神教究竟是什么?
高远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并没有露出任何的变化。
而那女子抚着许放母亲的后背,似乎在劝母亲别说了,这些会要了她们的命。
“玲珑呀,我们母女二人可曾过着了一天的好日子?你遭过的罪,母亲岂会看不出来?”说着,许放的母亲声音有了些哽咽,更带着几分愤懑,“这种苦日子不过也罢,放儿没了,再也回不来了,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许放母亲的言语变得有了些颤抖,有了些愤怒,将她所知晓的一点一点地告诉眼前的少年。
“月光城呀,神教是几大贵族为了统治人心的武器,是杀人不见血的利刃,几大贵族又分许家,高家,李家,张家,杨家,宋家五大家族。”
“这里边的水深着呢,小娃娃,劝你还是乖乖的,不要掺和了,免得最后什么都没捞着,反而把小命丢了。”
“对了,我还有些疑问呢,你又是凭什么逃脱了神教的统治呢?”
余晖冷冷的没有回话,一连串的遭遇让他不知从何处讲起,也觉得没有必要讲出来,便没有回话。
许放的母亲自顾自的又讲道:“不过呢,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估计对你会有些帮助,神教各大贵族向来不合。”
“还有呀,神教,月光城最近太过平静了些,不像我所认识的月光城了,小子,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我就不得而知了。”
“哎,至于我的放儿呀,我记得最后一次见我的放儿,他急匆匆的,仿佛个小孩子似的,我的放儿许久没有露出这种喜悦了。”
“我记得,他突然抱着我,带着兴奋的说,他很快就可以带我享受荣华富贵,再不用受人欺凌,受人奚落了。”
“我记得他提到过神殿的大祭司,仿佛大祭司要他去神教执行什么任务一样。”
“而具体是什么事,放儿却是没有跟我交代,他急匆匆的走了,再没有回来,那是我最后一次见我的放儿。”
说罢,许放的母亲便扑到了儿媳的怀里,眼泪再也不可抑制的流出来,号啕大哭,也不管什么生与死!
“玲珑,发簪还你了,谢谢。”
还不等余晖说完,高远一脚踹了过来,别看了,把你该死的目光收回来,该走了,余晖又讪讪向许放母亲告别后,转身便要走。
“放心去吧,这茶里没毒。”
余晖悬着的心不禁放了下来,与高远便要离去。
“等等,小娃娃,记住,千万记住,千万不要小瞧了神教的力量!”
余晖点了点头。
“还有,算是给你一个劝告甚至活路吧,在月光城里就像是一个囚笼,虽然在这里会保你平安,但是这里却有一种可以同化你的慢性毒药,有时间还是要走出去看看的,去外边看看才能保你的小命!”
余晖踏了出来,关了门,便要离开。
嗖,一根箭羽自黑暗中而来,万幸余晖与高远都未受伤。
“愣着干嘛,追!”高远双臂抱着剑,丝毫没有要出手的意思,使唤余晖前去追寻。
余晖使轻叶步,飞檐走壁自不在话下,隐约看到一个身影在暗夜里穿梭,余晖急急的追了上去,使了全力,竟生生将距离缩短,一擒,未抓着人,反而将蒙着的黑面纱扯了下来。
余晖握紧黄泉匕,轻叶步再次展威,一闪过后,匕首横于黑衣人颈前。
余晖抬头看,好一朵冷霜莲花,不近人情,绽放雪山之巅。
余晖来不及欣赏,紧了紧匕首,冰冷贴在了黑衣女子的脖颈,冷冷的问道:“谁叫你来的?”
他又想起了刚刚许放母亲的话来,神权的贵族,她应该也是属于哪一贵族才对,余晖便换来种问法;“你是哪个家族的?”
这女子闭口不言,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余晖没有,阴险的笑绽在嘴角,这种逼供有关女人的事情,他已经轻车熟路,前来杨佳,后有玲珑,又来一黑衣女子个给他练手。
“你不说,我便将你衣衫一件一件的脱光,在这月光下,让月神领略领略你的肌肤,让伟大月神感受一下你的芳香,如何?”余晖似无赖的说出这等话语还不知羞,将他那匕首转着玩了起来,“别想着跑,你逃不了的”
余晖正欲动手褪去衣衫,那女子只从嘴里勉强抖落出几个字,“宋家宋冷”
“你若敢动我,宋家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余晖讪讪的放她离去,一个一个都有背景,一个一个都比他强,前一刻他还是万人敬仰,一夜成名的大天才,现在怎么看来却像是泡沫一般,走到哪里都不如别人!
余晖与高远汇合,那箭羽之上赫然有一纸条,余晖与高远大惊失措,仿佛看到了什么糟糕的事,看完之后匆匆的揉作一团,撕作碎屑,漫天扬了去,只剩两人在暗夜里发呆!
“再查便死!”
空谷音(情诗情诗,这是余晖说的!):
求医
我好像是个患者,
患得患失,
患喜患悲,
如果你是医生,
请赐予我解脱。
或生或死,
只凭你眉间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