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正要将匕首刺进这个玩偶,就差一步,这个被埋在土里的破布偶便会被撕毁。
但是,余晖想到了高庭曾经说过的,
月光城有一群极为隐蔽的人,她们的手段阴冷毒辣,偏偏又防不胜防,希望你以后多加留心这些人。
她们叫萨满,面对她们的诅咒更是要小心,稍有不慎,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余晖记了起来,将匕首停住了。
假若,这个布偶小人代表的是高远,那么破坏这个布偶娃娃,是不是会要了高远的命?
余晖擦着额首的冷汗,小心翼翼地拿起这个布偶娃娃。
我可以将背后的符纸撕下来吗?
余晖颤颤巍巍地抓住那张符纸。
撕拉一声,余晖的腰间被捅了一刀,可是,余晖依然找不到那个婆婆的踪迹。
余晖绝望地大喊,痛骂,他看着四周都黑乎乎的这破林子。
他感觉到身上的血与普通的血液不同。
但是,他又没有任何的头绪,他不知道如何对付这个可怕又神秘的萨满。
可是,现在离破晓还早着呢。
他没有办法恐惧包围了他。
不行,我不能与她缠斗,高远没有时间了。
余晖忽然感觉有一股阴冷袭上身来。
他感觉他的眼睛逐渐模糊,直到眼前一片黑暗。
余晖用他的信仰灵照亮自己,他忽然发现,他看不到了,他看不到明亮的信仰灵了,即使将信仰灵置在眼前,他的眼睛依然是一片黑暗。
余晖再三挣扎,双眼依然如此,他拼命地揉弄自己的眼睛,可是,眼睛睁得再大也无法看清任何的东西。
他绝望地拿着黄泉匕乱砍乱刺,他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他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他压根都无法找到萨满。
我不会杀死你,我会慢慢折磨死你!
还是一样嘲讽的笑声,余晖拍打着耳朵,忽然他听不到笑声了,是笑声消失了吗?
连黑猫的叫声也消失了。
余晖拍打着耳朵,可是,他发现他连自己拍打耳朵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他拼命大喊,喊到嗓子沙哑都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
他丧失了视觉与听觉,换句话说,他成了瞎子跟聋子。
余晖疯了,他彻底受不了了,他受不了这种折磨了,他抓着自己的头发,在地上打滚,甚至开始抽打树叶,开始疯狂发泄他的不安,发泄他的恐惧。
可是,这样下去,我根本没有任何逃生的可能,
我会死在这里的,但是,
高远,高远,他盲着在地上摸索,他找到了那个布偶。
月梯山。
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高远依然没有醒来,各位家主已经等不及了,在联合向她抗议,而跪拜的信徒也停止了祈福,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过去的时间越长,信徒便会更加的不安,有不少信徒已经停止了祷告。
而这一边,高远的苏醒依然没有任何的预兆。
宋万又开始了逼迫。
大祭司,为何迟迟不宣布圣女选的结果,难不成你是在徇私不成?
现在的结局用我为你分析吗?
是高远昏迷不醒,而宋月妍依然站在擂台上,高远丧失了继续比试的能力,因此,这场圣女斗是宋月妍胜了。
宋万带着奸笑,走到大祭司身旁,小声说道,高远···再也醒不过来了。
你就宣布比试的结果吧。
李乱大声地跪在地上,恳请大祭司宣布比试结果!
恳请大祭司宣布宋月妍是最后的比试胜者。
大祭司已然没有退路可走了。
她伸出玉脂般的手臂。
即夜之月的胜者,宋月妍。
请慢!
宋月妍机械的声音响起,她的脸上依然面无表情,可是却牵动着诸位的心。
她不是李乱的傀儡吗?
那她的意思不就是李乱的意思吗?
她还要说什么呢?
宋月妍双眼无神,直直地盯着眼前的方向,仿佛木偶人一样。
机械没有感情的声音传出,宋月妍···弃权。
宋万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一时没有控制好自己情绪,破口大骂:
好你个李乱贼子,窃我江山!
我又何能容你?
你如此三番五次是何缘故?
李乱将自己的鬓发拂起,露出了那双红腥的眼珠,配上邪魅的笑容,若不是如此,则能让高远公主明白我李乱的重要。
你家宋月妍太脏了,所以,她不配与我同床,只配成为我一个人的玩物!
说完,李乱哈哈大笑。
眼见便要动手,李家家主一旁冷哼,你也有那个实力?
我李家在月光城谁都不怕,你要敢动我孙儿,先过老夫这关。
我宋家与你李家势不两立!
宋万冷哼一声,离开了月梯山,至此,家大势大的宋家输了个精光。
不仅宋冷入张家,宋月妍也变成了李家的傀儡!
而高远此刻的眼睫毛稍微动了动,手指伸缩了一下。
······
余晖尽力稳定着他的心神。
他放弃了反抗,坐在了原地打坐冥思!
希望打坐冥思可以让他的心神放松下来,只有这样,他才有胜的可能,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他不能掌握自己。
他强迫自己静下来,旁边扔着的正是那个布偶娃娃,而后面的符纸已经被撕了下来。
无感便无感,刺客不需要感觉,刺客只需要相信自己!
我只相信自己!
余晖坐着,突然身体抽搐,皱紧了眉,他感觉到他的右腿一阵疼痛,他用手一触,发现黏黏糊糊。
这应该是自己的血液吧?
余晖的左腿也亦然。
流出了鲜血,却不知道是被什么所伤。
余晖依然不知道萨满的位置。
他开始思量,他要怎么才能取胜。
他的四肢已经都在流血,他不能端坐着,但是他依然没有放弃打坐,只有理智可以救我。
我之前是怎么感受到现在的位置的?
我可不可以再去感受萨满的位置?
余晖忍着疼痛,没有视觉便看不到恐惧,没有听觉便听不到恐惧!
余晖将自己的呼吸放缓,将他的呼吸调整,鲜血已然浸湿了他的衣服。
他无力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