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距离玉信发出求贤榜文过了两日时间。
这期间,已然有不少名医仙宿到此看过镇北王的病情,但都无意外,全都摇头而归,对镇北王的病情毫无办法!
“禀二世子,沙大师和乾公子求见!”
镇北王正厅外,乾锦和沙大师正闻讯而来,但纵然他们是王府内的‘老人’,也需得禀报过后才能进入,否则那便是擅闯机密重地,当场便会被这附近的暗卫射成刺猬!
“哦?沙大师和乾公子来了啊!快请他们进来吧!”
玉信听到是沙大师和乾锦过来,也没有多心,因为这是他了解的人,算是王府里信得过的一批人了。
而玉梦儿听到乾锦过来,尽是忧郁的美目中却瞬间多了一丝欣喜色彩,虽然这色彩很快便被忧色所取代,但这也是一个月来,玉梦儿为数不多的欣喜时刻了。
“见过世子……”
乾锦和沙大师来到正厅之内,只见此时玉信早已站在王座之旁,便皆是躬身见礼。
而玉信久居上位,纵然没有故意散发威仪,也是有些龙虎之气的,只见他缓缓说道:
“哦,沙大师和乾兄弟就不用多礼了,不知二位前来所谓何事?”
“是这样的,我二人听闻王爷病情愈重,故而前来探望,观观王爷的气色,看看有没有什么治愈之法!”
乾锦在一旁并未答话,今天,他是被沙大师硬拉来的,按照沙大师所说,他们俩同属镇北王府的供奉,若是这个时候不来探望,于情于理也是说不过去的。
“好吧!”玉信手中摆出一个请势“沙大师和乾兄弟那便请到卧房吧,若是二位真有解救之法,吾自当不会忘了二位之恩的!”
“诺!”
玉信带着乾锦二人径直来到卧房,只见这卧房不大,现在只有玉梦儿还坐在床旁,而玉梦儿见二人进来,也是立时起身微微一福。
此刻,乾锦第一次见到如此憔悴的玉梦儿,美目中早已没有了往日里欢脱的神采,而在美目周遭,玉梦儿虽然尽力用脂粉遮了,但还是遮盖不住那深深的黑眼圈。
忽然,乾锦突然由心里涌上一股厌恶!
没错,就是厌恶,这厌恶在上次拜见镇北王时,曾今有过,但是一瞬即逝。
而如今这感觉再次涌上乾锦心头,乾锦能够感觉的道,这是来自于自己血脉之中的厌恶,
而且乾锦感觉,这次的厌恶感觉比上次见镇北王时要浓烈的多,但是有一件事情和上次一样,那便是这厌恶的源头在镇北王体内。
而且这东西似乎有灵觉,只见它一感应到乾锦的到来,立马便躲了起来,而这时,乾锦便感觉自己的厌恶感觉,戛然而止,一切归于平静。
当然,这感觉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只见这感觉消散,乾锦和沙大师已然走到了镇北王床边,刚要见礼,便听得这安静的屋子里,传来了一声舒服的闷嗬声音……
“呃……”
“父王!父王醒了!”
昏迷了多日的镇北王,突然醒转过来,而且脸上竟有了一丝血色,看样子,病情突然有了些好转。
这一幕,瞬间让玉信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气度,脸上尽是喜色,眼角竟微微有些湿润。
而一旁的玉梦儿自然是毫无顾忌,一下子坐在父亲的床边后,竟哭的像个泪人。
“父王,您终于醒了!呜呜~”
“好了,梦儿不哭,哦,信儿还有沙大师和乾公子也在啊!”镇北王声音有些沙哑,连日来的昏睡让他滴水未进,他终于能说话,但是却感觉嗓子干拉拉的疼!
玉梦儿心细,听出来了父亲嗓子难受,立时便起身从桌子上拿回茶杯,递给了玉山。
“父亲慢点喝……”
玉山喝的很急,玉梦儿看着只能一边好言劝劝,一边不停的抚着玉山的背,不让玉山呛着。
“嗬!爽利!信儿啊,我睡了好久了吧!”玉山声音少了干涩,多了几分往日的威严。
“是啊,父亲,您已经昏迷多日了,今日突然醒转,儿臣真是……真是高兴!“玉信言语间有些哽咽,但是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对了,儿臣有一事禀告父王,前几日父王病情加重……儿臣已然出了招贤榜,上面我是这么写的……”
玉信将招贤榜内容一字不漏的告诉了玉山,但只见玉山双眉紧蹙,久久不语。
他环视左右,见乾锦和沙大师还在屋子内,便悠悠说道:“乾公子、沙大师,你们先回吧,本王身体暂时”
“王爷保重……”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退出了镇北王卧室,径直走回自己的小院中去。
但是,在卧房中,自乾锦走了之后,玉山对着玉信说道:
“信儿,你这个榜文多长时间发出去的?”
“回父王,用的橫云雀,两天之内,发遍大魏!”
玉山听了,瞬间眉毛舒展,看着玉信满是欣慰:“嗯,干的不错,这下子就算访不到名医灵丹,也足以震慑大魏皇室那几个窝囊废了!”
“咳咳……”
镇北王说完,竟是一阵剧烈咳嗽,只见他刚才还有些红润的脸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下去,眨眼间便变得煞白!
玉信和玉梦儿看着着急,镇北王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怕是撑不了多久,连忙说道:“咳……快,快去……快去拿纸笔来!咳咳……”
玉梦儿不敢耽搁,连忙去拿纸笔,玉信连忙背着玉山蹲下,以自己的后背作为父亲玉山的书桌。
只见玉梦儿也知道自己二哥的意思,连忙将纸张铺在玉信的后背之上,又见父亲拿过毛笔,忍着剧烈的咳嗽,奋笔疾书起来!
并且一边写着,一边不浪费时间对玉信说着:
“咳咳……信儿,我若有不测,你即镇北王位,玉卿那,你不要管,他看到这个书信,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你放心,你兄长,懂得进退……”
镇北王写的极快,亦如他往常批复紧急公文一般快速,睿智!
但是,只见玉山的脸色已然没有一丝血红,他现在能写,完全是靠着自己的一口真气强行让自己清醒。
不多时,玉山写下最后一个字,随即毛笔便从手中滑落,打在了玉信的背上。
“父王!”
二人皆是第一时间叫了出来,但是此时,喊叫已然无用,玉山已然直挺挺的倒在了床上。
虽然还是如先前一般,还有一口气在,但是刚刚经历了父亲苏醒之喜的二人,怎能不万分痛苦!
只见这卧房内,兄妹二人,皆是哭了出来,像极了普通人家,将要失去父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