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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历史 > 谁之心路人皆知 > 第三章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临安府凤凰山下。

西湖。

柳浪闻莺。

潇湘书院这次将诗会安排在筑水小居。说是小居,面积却是极大,里面更是种植了许多奇花异草,令人赏心悦目。

筑水小居是当朝六王爷在江南的别院,一直闲置。而不用说,众人都知道潇湘书院和六王爷关系极好!即便不知道的,这次诗会结束总也应该知道了吧。

司马钰一大早就被府中管事叫醒,但在大厅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人才总算到齐,一起坐上府中最豪华的马车。马车必须好,这是司马家族的排面。

马车同行的人,凭原主记忆,司马钰知道是家主长房司马潮的三子司马锦,也正因为是等他才等了这么久。另外还有四房三子司马钧,五房二子司马镜和六房二子司马镐。只有七房无人同行,单纯只是因为年纪尚幼而已。七房司马洛是司马老太爷年纪将近半百得子,也是最受他宠溺!

另一辆马车却坐得都是女子,分别是长房的司马茵,五房的司马薇和二房的亲戚林婉儿。

一路上。

司马钰居然发现众人虽然都是一脉相承的堂兄弟,却皆互不理睬,沉默不语。

司马钰犹豫了一下,虽然内心猜测上次自己祠堂罚跪,很有可能就是长房三子司马锦在家主面前诬告自己,但还是想和司马锦搞好关系,当下便首先打破沉默,对司马锦道:“兄长,这次诗会听说江南第一才女萧若兮也要参加?”司马钰作为后世之人,其实对这种所谓的第一才女并不感冒,自己都没听说过此女,想必也不是历史名人,如果换作是大名鼎鼎的李清照,才会让司马钰感兴趣。但他怕长房三子司马锦不理睬他,才故意选择估计司马锦会感兴趣的话题。

果然长房三子司马锦原本感觉司马钰不配和他交谈,闻言还是冷哼一声道:“这萧若兮想必不过是仗着兰陵萧氏的名头而已,论学问未必及得上婉儿表妹。对了,今天可是万众瞩目的诗会,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切记不可缺失礼仪,不可衣冠不整,不可妄言妄语,不可饮食失态,还有不要总是纠缠婉儿表妹。”

司马钰自然清楚意识到长房三子司马锦话语的重点,不可纠缠林婉儿!他虽然在家族学堂学了没几天,却也清楚观察到学堂中有许多家族弟子都十分倾慕林婉儿,包括眼前这位摆足架子的长房三子司马锦。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司马钰既然来到这个世界,自然要想办法生存下去。当下司马钰道:“兄长所言甚是,小弟谨记。出门在外这照顾家族女眷之责,自然要辛苦兄长了。”

长房三子司马锦原本十分讨厌司马钰,此时却见他态度恭敬,所言所语也是十分符合自己心意,没想到他大病一场之后,不仅学问有所长进,连为人处事也进步不少。当下长房三子司马锦点头道:“如此甚好,我这次带你们去诗会,自然也是要照顾好大家。”只要没有利益冲突,司马锦也不介意提携一下司马钰。毕竟在这诛连九族的时代,家族的作用是极其巨大的!司马锦日后若想竞争家族族长,也是需要大家支持的。

其实四房三子司马钧年纪还比长房三子司马锦要大上一个月,但谁让司马锦的父亲司马潮是司马家族族长呢?司马钧只能沉默不语,让司马锦摆足老大的架式!

筑水小居。

毕竟这是当朝六王爷的别院,司马家族的马车自然不敢长驱直入,在很远的地方就下了马车。不过西湖当真比画还美,更有花香沁心。人在水边走,犹若画中游。

还没到筑水小居大门,就已经是游人如织。不过自有官差衙卒在此守卫,倒也秩序井然。

自有府中管事前去投递请柬。

在临安府,司马家族的威望自然是无庸置疑的,很快就被人请入府中。长房三子司马锦带着林婉儿等女眷,当先而入。走的自然是侧门,堂堂六王爷的府第,虽然只是别院,但大门还是不可能随便开启的。

长房三子司马锦虽然年仅十七岁,但毕竟是长房嫡子,在众学子中还是有不少人认识,便纷纷和他打招呼。

此外,林婉儿貌美似玉,也颇引人关注。

原主司马钰本来也是长得俊美,再加上现在他特有的气质,原本也应该是鹤立鸡群。无奈三房财薄,此时司马钰身上穿的还是旧布衣,在众多华服锦绣之中,自然星光黯淡。不过司马钰倒也不会妄自菲薄,只是见不惯众人装装腔作势,还得赔上笑脸虚与委蛇,甚感无聊。

不过凭着司马家族的头衔,司马钰还是被迎进了主厅,不过座位就安排在不起眼的角落处了。长房三子司马锦自然被安排在主宾席就座。司马锦邀请林婉儿一起落座,林婉儿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坐在了司马锦身边。

司马钰自然不会期望林婉儿会突然对自己另眼相看,并不失望。他环顾四周,相见识一下江南第一才女,却尚未到来。此时主厅边边角角已经坐满了人,但主宾席却还空了一大半。看来与后世并未有所不同,重要嘉宾总是要压轴登场。

参加诗会的主要目的自然是交友。坐在主宾席的结交主宾席,坐在角落的也就结交角落。当然也有不少坐在角落的文士学子前去主宾席打招呼问好!反正世间百态,在学子身上也未能免俗。

既来之则安之。

作为后世之人,司马钰自然知道交际能力也是十分重要的能力,很快就和自己周围的众人熟识了。令他稍感兴趣的有两个人,一个叫周兴祥,知道他是司马家族子弟后,就格外热情,颇有巴急之意。另一个叫陆琛,自命清高,不事权贵。虽然二人性格囧异,但在司马钰长袖善舞之一,三人倒聊得甚是投缘。边上还有陆琛的胞妹,名叫陆菀,倒也长得亭亭玉立。

直到午时,主宾才至。

主宾却是临安府知府郭解,正四品官员。潇湘书院为临安府培养了大量的人才,作为地方父母官,知府郭解总要支持一下。潇湘书院既然攀上了六王爷这棵大树,知府郭解也总要给个面子。

还过这次知府郭解还带来了两名从京城来的客人,也不作详细介绍,只是尊称一位是李公,一位是张公。李公比张公明显还年轻一些,却被郭解排在了前面。

只是江南第一才女萧若兮却还未登临现场,会不会是潇湘书院故弄玄虚。

诗会主持人自然是潇湘书院的院长柳仕林。诗会评判是临安府训导知事王明德。另一位就是大儒皇甫崇,最后一位是潇湘书院的副院长唐枝江。诗会的榜首诗自然要广为流传,作不了假。因此诗会评判其实作用不大,更多的只是走个形式而已。

江南自古繁华,午宴自然十分丰盛。司马钰来到这世上,还是第一次吃席,但想到路上长房三子司马锦的交待,又见周围各文士学子矜持,虽然食指大动,却不能大快朵颐,实在是人生憾事。

酒过三巡。

训导知事王明德掌管文化教育,自要抛砖引玉,当先作诗一首。司马钰虽不会作诗,但会背诵唐诗宋词三百首,见王明德作的诗自己没听过,心忖果然只是块砖。

席间自然有人吟诗,想必都是事先准备好的,倒也是有一定的水准。自然专门有人记录,呈报给三位评委。

却在这时。

有人通报,江南第一才女萧若兮到了。大堂上众文人学子顿时一阵骚动。

不久,在众人的注视下,一身白衣的江南第一才女萧若兮在四名丫鬟的簇拥下款款而至。只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江南第一才女萧若兮面上居然蒙着白色面纱,让想一睹她芳容的众人大失所望。不过就凭她这灵动水汪的双目,就知道她肯定是位绝代佳人!

只有司马钰注意到,江南第一才女萧若兮身后还跟随着一名青年男子,也是丰神如玉风度翩翩。正是江南第一才女萧若兮的嫡亲兄长萧若云,在场无数人心目中的大舅哥!

兰陵萧氏兄妹依次向知府郭解及众人行礼。知府郭解丝毫不怪二人迟到,反而邀请二人坐在自己身边。

兰陵萧氏兄妹自然恭敬不如从命。一时之间,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席间。

知府郭解请江南第一才女萧若兮作诗一首。

江南第一才女萧若兮自然是有备而来,略作谦逊之后,便写了一首自己精心准备的词,一首如梦令。

果然不愧是江南第一才女,技惊四座,人人赞叹!却是五分是诗词,三分是兰陵萧氏之姓,两分是绝代风华的美貌。

“果然江南文采,九分在扬州!江南第一才女萧大小姐这词一出,想必江南年轻学子,无人能出其右!”一语既出,席间其乐融融的气氛顿时烟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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