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乌鸦猛地睁开眼睛,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痛,耳边回荡着枪声和喊叫声。
他的眼前还残留着梦中的一片混乱,那个熟悉的场景像一片阴影死死压在他的脑海中。
梦中他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乌鸦,别躲了,害死小结巴,你这次死定了。”
声音如同噩梦一般,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召唤。
“咔擦~”
他清晰地听见了那声扳机扣动的声音,几乎能够感觉到子弹穿透空气的尖锐声响。
“砰~”
接着——枪声如雷贯耳。
“嘶~”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仿佛瞬间感受到死亡临近的压迫感。
然而,就在那一刹那,他从梦中惊醒了过来,胸口的剧痛不再来自子弹,而是绳索的勒紧感。
“嗯?”
四周的环境一下子让他呆住了。
乌鸦发现自己被高高吊起,双手被粗糙的绳索绑住,脖子上的绳子紧得让他呼吸困难,双脚离地,身体如同一块死肉一样摇晃。
他眯起眼睛,艰难地扫视四周,周围的人穿着古怪的衣服,全都是那种古代戏里常见的宽袖长袍,头发盘成奇怪的样式,似乎是在某个剧组。
“???”
乌鸦有些懵。
他眉头皱了皱,心里想着:什么情况?这场景不对劲啊。
再加上自己双手双脚都被绑住了,难道是陈浩南那些家伙捉住了自己?
他心里突然感到一丝凉意——陈浩南果然是个可怕的对手,落在对方的手里,自己绝对没有好下场。
但——这古装剧的场景是闹哪样?穿越剧吗?
他咧开嘴,露出那种标志性的狰狞笑容,喉咙里发出沙哑的笑声:“哈哈哈!陈浩南,你也太能搞了吧?抓住我不说,还搞这套cosplay?”
“就因为我杀了你那个铜锣湾扛把子的女朋友,你就搞这么个无聊的把戏折磨我?啧,干脆点不行吗?直接开枪崩了我啊!”
然而,四周那些“古装戏”中的人物并没有笑。
他们冷冷地看着乌鸦,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一个拿着鞭子的男子站了出来,怒气冲冲地指着乌鸦,眼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张仪!你还敢装疯卖傻?你以为昭阳君的好心会再一次饶恕你吗?你偷了和氏璧,还敢在这里嘲讽?给老子老实招供!”
“张仪?”
乌鸦愣住了。
“这个小子不是疯了就是在装疯卖傻!”
四周的人群跟着怒吼起来,似乎每个人都充满了对他的不满和鄙夷。
各种侮辱的话语此起彼伏,纷纷指责他“偷了和氏璧”、“背叛昭阳君”、“不识好歹”,仿佛这个叫张仪的人真的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乌鸦本能地想挣脱,可绳索紧紧地缠绕在他的手腕和脚踝上,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这让他一时半会儿有些发懵:什么鬼?和氏璧?昭阳君?他们在说鸡毛?
就在这时,乌鸦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疼,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疼得他差点叫出声来。
他使劲眨了眨眼睛,感觉自己的视线开始模糊,脑袋像被灌满了水泥一样沉重。
随着疼痛的加剧,画面、声音、记忆片段疯狂涌入他的脑海中。
那些陌生的景象、声音和人物开始拼凑出一幅幅画面:张仪,师从鬼谷子,学习纵横之术、捭阖之术,拥有鬼神之才。
刚刚出山,被人诬陷窃取楚国昭阳君的和氏璧,正面临严刑拷打,濒临死亡。
那些属于“张仪”的记忆以及智慧,开始与乌鸦的大脑交织融合在一起。
“呼~”
乌鸦猛然明白了——他,穿越了。
不仅穿越了,他还穿到了一个叫“张仪”的人身上,而这个张仪,看起来好像还挺聪明的样子。
但问题是,乌鸦读书少,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历史人物张仪,更别说了解什么和氏璧或者昭阳君了。
他只知道,现在他不再是那个横行铜锣湾的东星老大乌鸦,而是某个他根本没听说过的历史人物路人甲。
“呼~”
从震惊到逐渐接受现实,乌鸦的情绪变幻莫测。
他先是皱起眉头,一脸不耐烦,紧接着又开始狂笑,仿佛这一切都不过是个巨大的玩笑。
所有人都以为他被打疯了,甚至有人开始窃窃私语:“张仪疯了吧?”
“哈哈哈……”
乌鸦的笑声越来越大,直到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他喘着粗气,自言自语:“老子没死在陈浩南手里,居然穿越了?这他妈是天意啊!哈哈哈~”
“???”
那些“门客”面面相觑,显然无法理解乌鸦的疯癫举动。
其中一人忍无可忍,愤怒地挥动手中的鞭子,直接甩了过去。
“啪~”
鞭子的尖端划过乌鸦的脸,留下了一道火辣辣的伤口。
“住嘴!你这个贱人!”门客咬牙切齿地骂道,“偷了和氏璧,还敢如此放肆?你以为昭阳君不会把你碎尸万段吗?”
乌鸦依然咧着嘴笑着,但眼中的冷意却愈发明显。
他的脸上还挂着淡淡的血痕,但那点疼痛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相反,鞭子的抽打反而让他更加清醒。
“嘿嘿……”乌鸦低声笑着,语气轻佻,“你们是不是以为,这个张仪……呃,我吧,怕你们?”
他挑起眉,目光中带着轻蔑和讽刺,“和氏璧,听起来好像挺值钱的玩意儿,但老子说了,根本不知道它在哪儿。”
“你!”门客气得浑身发抖,正准备再度挥动鞭子,乌鸦突然冷冷开口。
“不过,你们要真想打的话,能不能用点新花样?你们这套老掉牙的手段,真不如我们东星玩得来劲儿。鞭子?切,太low了。”
“哈?”
那门客一愣,显然被乌鸦这种全然不按常理出牌的态度给镇住了。
这一刻的沉默让四周的人都感到一丝莫名的不安。
乌鸦的气场突然改变了,他不再是之前那个高傲的张仪,而是有着街头混混气质疯癫的乌鸦。
“你们这帮人真是有意思,打打杀杀也就算了,动不动还扯什么和氏璧。知道我是谁吗?你们要是敢动我,老子让你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乌鸦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眼中透出狠劲。他虽被吊在半空,却给人一种诡异的压迫感。
周围的门客开始不安,他们原本以为这个“张仪”只是个自傲的门客,没想到竟然会发出这样的威胁,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猛兽。
在片刻之间,眼前的张仪前后判若两人,这让门客们甚至还以为张仪是鬼上身了。
尤其是乌鸦那副狂妄无畏的神情,更让他们心里发毛。
门客们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乌鸦依然在冷笑,脑子里已经开始飞速运转。
他不清楚张仪是谁,也不在意,但眼前的局势他很快就看清了。
这些古装戏似的人物,似乎认定他是偷了和氏璧的“张仪”,现在这些人正准备逼供。
显然,和氏璧对他们而言非常重要,甚至不惜动用刑罚来逼迫自己交代。
乌鸦并不清楚这些历史背景,但他清楚一点——如果他不赶紧找到脱身的办法,很可能会吃更多苦头。
“和氏璧”是什么他不知道,但眼前的形势他必须控制住。
其中一位门客突然大喊:“这小子肯定是装疯卖傻,揍他!”
“嘿嘿,慢着!”乌鸦突然大喊,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他的身上。
鞭子持在空中,还没来得及落下。
“怎么?”门客冷冷看着他,眼里带着一丝不耐烦,“你总算要招了?”
乌鸦的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招?你他妈听清楚了,老子不是什么张仪,也不知道什么和氏璧!不过……”
他话锋一转,故意拖长了音调,“我的确知道和氏璧在哪里。既然你们这么想要那东西,说不定我可以帮你们找找。”
这句话一出,四周一片哗然,门客们立刻低声议论起来。
有些人眼中透出怀疑,显然不相信他的说辞。
而持鞭的门客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乌鸦摇了摇头,满脸轻蔑:“花招?嘿嘿,老子只是想活命而已。”
他说着,目光缓缓扫过四周的门客们,想活命这种话竟然说得如此嚣张。
“你们这些人,别以为就凭鞭子和绳索能吓住我。你们要知道,老子……呃,张仪,我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他一边说,一边暗自观察这些人的反应。
他明显感觉到,因为自己奇怪的举动,有些人已经对他的话开始动摇。
而他继续加重语气:“昭阳君想要和氏璧?那就得用点更聪明的手段。老子告诉你们,我不是吃素的!”
“老子可是吃软不吃硬,这样对我,要是你们最后找不到和氏璧,那你们最好先想想后果。”
乌鸦见到几名门客神情犹豫,知道自己已经击中了他们的心理软肋。
这帮人虽然凶神恶煞,但显然不是顶级狠角色,只是替人办事的走狗。
只要抓住他们的心理弱点,自己就有机会翻盘。
“咚咚咚……”
正当乌鸦打算继续挑拨对方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片刻后,一个穿着华贵服饰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神色威严,手持折扇,后面跟着几名侍从。
众门客立刻低头行礼,纷纷道:“昭阳君。”
乌鸦的眼角微微抽动,心里骂了一句:靠~这家伙就是昭阳君?
他本能地感到有些棘手,凭着自己身为黑道老大的经验来看,这昭阳君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
昭阳君目光冷冷地扫过乌鸦,眼神里透着审视。
“咚~咚~咚~”
他慢慢走到乌鸦面前,沉声问道:“张仪,我请你做我的门客,你却背叛了我。你偷了和氏璧,现在还敢装疯卖傻?”
乌鸦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我说了多少遍了,老子不是什么张仪!再说,就算是张仪,也没偷你们什么破和氏璧。”
他故意放慢语速,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挑衅。
“你要真有本事,就别他妈废话,直接杀了我啊!看你还能不能找到你那宝贝璧。”
昭阳君眯起眼睛,显然对乌鸦的态度感到意外。
他显得不急不躁,仿佛对乌鸦的挑衅毫不在意。
他转过头,对身旁的门客说了几句,那门客点头离开了房间。
乌鸦警惕地盯着昭阳君,虽然不知道对方打算干什么,但从这家伙的神态来看,他显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仿佛所有的空气都凝固了。
没多久,离开的门客带回了一名身材瘦削、穿着干净长袍的男子。男子一进门,目光直勾勾地看向乌鸦,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昭阳君示意那男子上前,“范叔,请您再仔细看看,这人还是不是之前的张仪?”
乌鸦心头一紧,暗暗骂了一声:卧槽~这是要验货吗?
那名叫范叔的男子走近乌鸦,细细打量着他的面容和神情。
乌鸦故作轻松,继续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的?”
他故意扭了扭脖子,似乎丝毫不把这场验明身份的场景当回事。
范叔的目光在乌鸦脸上逗留了片刻,随后轻轻摇了摇头:“昭阳君,此人面貌看起来确实像张仪,只是……他的气质和张仪相比,截然不同。”
“哦?”昭阳君挑了挑眉,“怎么个不同法?”
范叔皱起眉头,似乎在思索如何形容:“张仪以前虽然狡黠多智,但从不如此狂妄不羁。这种无所顾忌的气势,更像是……”
他顿了顿,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词汇,“更像是一头猛兽。”
乌鸦在一旁听着,心里暗笑:哈哈,说老子是猛兽?不错嘛,看来这家伙眼光还挺准滴嘛。
“也许……”
范叔斟酌着自己的话语:“他是长得像张仪的另一个同样叫张仪的人?我跟张仪认识许久,确定他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张仪。”
“嗯?”
昭阳君没有立刻说话,仿佛在消化范叔的评价。
过了片刻,他轻轻点了点头:“不管他究竟是谁,那和氏璧的下落必定在他手中。”
乌鸦心里一凛:靠~这老登比是铁了心认定我偷了那什么和氏璧啊!
昭阳君慢慢走近乌鸦,冷冷说道:“张仪,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和氏璧的下落,否则你知道后果。”
乌鸦眯起眼睛,冷冷笑道:“你他妈威胁老子?”
他从没怕过任何人,即使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乌鸦眉头也不皱一下。
他的脑子快速运转,既然无法逃避,倒不如主动出击,打乱他们的节奏。
“想知道和氏璧在哪?”乌鸦缓缓抬起头,眼中透着锋利的寒光,“可以,但你得先放了我。”
昭阳君眉头微皱,似乎对乌鸦的提议有些犹豫。
他转头看向范叔,似乎在征求意见。
范叔沉思片刻,轻轻点头:“这个人看起来虽然有些狡猾无赖,不过,或许他真有办法。”
昭阳君沉吟了一会儿,随后挥了挥手,示意门客将乌鸦放下来。
乌鸦的双手终于得到解脱,绳索解开的一瞬间,他的肌肉立刻放松,双脚也终于重新触到了地面。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心里暗暗盘算着脱身的计划。
“很好。”昭阳君面无表情,“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交易了。不过,在这之前,先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昭阳君冷冷盯着他,显然并不信任他,但也没有其他选择。
乌鸦知道,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而他,乌鸦,不管在什么时代,都绝不会轻易屈服。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凭借他混迹街头的无赖智慧和狠辣手段,杀出一条血路。
他不仅要活下来,还要在这片土地上,成为真正的霸主。
“嘿嘿~你好,我叫张仪,字乌鸦。”
乌鸦诡异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