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叉着腰站在麻将桌上，王梦四人咸鱼般瘫在四边。
“恶心。”我踢着麻将俩头走：“真他妈恶心。”
一个好好的魔神，怎么这么不靠谱？
“怎么会这样。”王梦把手埋在脸里面：“我明明把他接引到成虚拟神民了！”
我稳定了一下情绪，心想现在还不能让他们察觉到这个问题。细想下去王梦一个神性暴走又全完了。
我从桌子上跳下来，安慰他说其实也正常。幽冥君主听名字就天生亲和引魂界，你把他们放到真实地狱正好随了他们意。说着说着我心里更窝火。
把一个保留自我意识的幽冥君主直接扔到真实地狱，这是人干的事？你他妈魔神里面带个魔字，还说不是跟魔族一边的？但看他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又气不起来。
神明的门槛这么低？这货到底是怎么成神的？
看到帝释天的时候，我留意到他的面板属性没有变化，他保留着精神力。当时没想那么多，直到看见虚拟神民我才猛然意识到被他耍了。
弑天帝有底牌对抗魔神的接引。他算准了王梦要把他扔到真实地狱去稳定虚拟神国，他伪装成虚拟神民就是为了逃到真实地狱去！
我也没想到被卷成花卷了他居然还能玩这么花！从一名神明手上逃脱，这牛逼能吹半辈子！
“他们能从真实地狱返回襄阳魔域不？”
“理论上不可能，我们和巫满商量过了。咒巫堵死了这边的镇狱司，当时就是为了防止他主动逃去真实地狱。要想返回襄阳魔域除非有神明愿意去真实地狱接引，再从天界之门把他们扔回去。”严妍振作起来，拍一拍手：“有可能做这件事的神明倒是有一个，但他现在没空。”
“但是不排除他们会从霸紫星的其他镇狱司重回人间界，继续暗戳戳搞事。”司空徒整个人挂在椅子上冷笑：“王梦啊王梦，我说你什么好。我劝你回家把自己的手办再整一整，看看里面还有没有魔族的后门。”
这位魔神把头埋更低了。成天被自己的从神怼，我想没有比他牌面更低的神明了。
“算了算了。”华水猫打圆场：“好歹同胞们已经复活了，今晚先办个派对庆祝一下，大家开心点嘛。”
我的眉头乱跳，然后被我使劲控制住。我就欣赏今古纪人类的乐观。
话说回来，经历过那场梦境，我也不得不承认，今古纪真是人类文明的天堂。
没有魔潮，没有饥荒，科技发达，生活便利，还能时不时去旅游！当然上班确实挺折磨人……
“给我介绍下真实地狱。”我把王梦拽过来：“弑天帝能去得，你一介神明去不得？”
“我直接现本体去真实地狱抓人就别想了。不是说我做不到这件事，但那里是界神阎罗的地盘。他们踏上奈何桥，就默认受到阎罗的保护。”
沉默。我打开正神职业图鉴。
职业：正神。职业潜力：30，当前最高30.
10级域神，前置要求：达到根源10级，凝聚神性，净土本源交互；职业加成：基础精神+2000
20级界神，前置要求：达到根源20级，开辟神国，世界本源交互；职业加成：全属性+5000
30级全神，前置要求：达到根源30级，开创新世界，至高意志加护；职业加成：全属性+10000
你们神之间实力跨度挺大……
“不然司空徒去一趟？”王梦弱弱地提议：“从神踏入真实地狱，阎罗不会过问。”
“引魂界的世界意志它会盘道的啊老大。”司空徒苦口婆心：“我们还不确定穿越者的身份能不能被其他神明知道啊。”
我挠挠下巴：“这样的话，你能把我的生化部队送去真实地狱么？”
众人愕然。
“你说真的？地狱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人间界的生灵在那里生命本源会缩小。”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其实可以再开一个地狱副本？这样会使虚拟神国包容性更强，更有利于老王维持人性。”
“而且在人间界这片地方，襄阳魔域被啃下来一半，魔族阵营倒了。对玩家来说是不是缺少一个对抗阵营……”
“更重要的是，如果去真实地狱接引一些根源高的鬼魂成为虚拟神民……”
司空徒一把抓住我的手。
“好兄弟，条件你提，放手去做！”
“把霸紫星上有关神明的信息跟我共享下？我刚拿下襄阳魔域，可不想莫名其妙再碰到个神性污染！”
“这个嘛。”司空徒挠挠头：“这里我们掌握的信息也有限。”
“还是我来说一下吧。”严妍无奈。
从严妍口中我得到一个新的超能知识，正神分俩类，战神和造物神。其中战神属于那种以力证道的类型，他们开创神级进化法，不断提升根源境界以拔高个体伟力，直到证得更高境界。神的大境界跨度极大，而且战神修炼难度高，进展缓慢，数量也非常稀少。但是有一点，战神一心求战，神性与人性高度协调，在他们身上很少发生神性暴走。今古遗民们目前能接触到的神明中只有一位战神，其他都是造物神。
造物神则专注于神域的开发，这个过程总是伴随着神性与人性的撕裂，需要极强的意志力，一不留神就会发生神性暴走。具体看王梦那个衰人。
严妍目前走的也是造物神路径。同王梦一样，她开始在引魂界映射层搭建虚拟神国。比王梦好一点的是，她在天界有一个真正的神国。
受到册封之后，个体转职为正神，净土转化为神域。正神以自身宏愿为基础将神域不断升级，最终形成地上神国。之后正神再以大神通将地上神国搬上天界，所有在神国中生活的神民同步成为天界生灵，可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我向她打听了滕青山和西尔的事。听说我在碧寒潭遇见西尔，严妍有些惊喜。
“西尔维亚艾里希伊？西尔老师还在那里吗？”
我说回来的时候就没看见了。说到这里我产生新的疑惑，个体到根源10级后可以转正神，也就是说也可以不转咯？西尔的主战属性貌似不在王梦之下，这样的存在战斗力上对标神明如何？
严妍说不用想，一般创世神不是剑神对手。如西尔那般的超能者已经超脱凡俗，神见了面都要问好。至于说对标战力么……只能说在人间所有走造物神路线的域神见到剑神低头绕路走，除非在自己的神域。战神的话——说不准。
西尔的剑甚至让世界意志也只能避让，准许他在人间界，天界，真实地狱间自由穿梭。
到这里我了解了一个事实：超能职业走到顶端的个体，真的能在凡间敌神！不知道圣武未来能不能走到这一步。
话又说回来，严妍承认造物神即使在天界也没什么地位。神明之间的关系远比人类之间的复杂，但还遵循着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她和王梦，一个相当于进入中央机关的小职员，一个相当于地方小村官，哪里又能认识什么大人物。他们所了解信息的都是一般神明能都能够到的，例如天界的界神，引魂界的界神——现在人间界也在争界神，所以围绕霸紫星的争夺愈演愈烈。
我觉得奇怪。根据王梦描绘的历史，真实宇宙不应该是一大片宇宙星空么？这些神明为什么会逮着一个霸紫星不放？他们不去看看其他星球么？
“你还不明白迭代的真正意义。”严妍如是说：“你能免疫神性污染，我才能告诉你一些事。”
“我们至今不明白第一迭代是如何发生的，它所造成的结果不只是人族的分裂，还包括宇宙的演化。我们猜测，宇宙要么被撕裂了，要么被压缩了。霸紫星，是如今可观测宇宙的全部图景，我们将可观测宇宙统称为人间界。在霸紫星之外，只有混乱无序的广大虚空。”
“掌握了霸紫星，就拿到了成为界神的钥匙。”王梦接上话：“除了以力证道的战神不在乎，所有造物神都在盯着这个世界。每一个造物神，都希望自己的神性得到主世界意志的认可。”
“外神和旧神先后将目光投向这里，就是为了这件事。”
我提到为我加护的凯文·洛玛索。我身上的加护瞒不过他们，索性先交个底，否则我的生化部队不好解释。王梦和严妍很吃惊，然后他们很快意识到什么。
“生化顶级武力——能达到根源10级？”他们对此很是吃惊：“不过发生在第二迭代之前，这是有可能的。”
他们好像很兴奋：“既然是生化纪的个体，说不定是我们的天然盟友。种族天赋不知道如何，如果很强的话，甚至可能走战神路线。要不要拉他到天界抢个神国？”
我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过我提到他现在在面对和王梦一样的问题：神性与人性的调和。这导致他沉睡了三万年。
王梦在征得同意后对我发动了神想，然后他晃晃脑袋。
“仅仅是凡人面对个体伟力的简单撕裂感，不是思潮的矛盾。”他说：“他不是在面对神域对人性的拷问。”
“这是天生的战神。”他说：“他不需要净土的册封——他所在之地，本身就是净土！”
“能不能唤醒他？”
“做不到。三万年的沉淀在他身上留下了厚重的神性，没人能代替他走出那一步，如果完成那一步他就能自封成神。”王梦回答：“现在就要看他是否会接受自身的册封了。”
“如果做到这一点，他就不再需要得到净土的认可——净土会追随他自身的意志。”
“这就是战神。”王梦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