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职业第五境为凶神，这一关吧倒不是不能修，关键是有一个为难人的前置要求：必须放弃自己的本体，以精神躯体承载本我意识。只有完全承载本我意识的精神躯体才能接受根源之力·深渊的改造，从而由虚化实。
怪不得始终没有流传4级以上的路径，鬼职业从这个等级开始不当人了。而且我估计网观也舍不得抛弃自己的本体。种族血脉是魔族的根本，踏上凶神境界，会不会失去原有种族？能不能链接魔网？难讲。
我得研究几天，再用一点线索启发她这件事。她毕竟在根源5级经营多年，已经在这个方向有一些进展。例如她清楚深渊魔能对精神躯体的影响。
根源之力·深渊是我记忆中的说法，魔族那边管那玩意叫深渊魔能。这是骸骨皇帝的根本权能，他们可以赋予下等魔族深渊魔能，最高将他们拉升到鲜血大公境界。深渊魔能同时也是骸骨皇帝之间的硬通货。
我告诉网观我需要的研究条件：一间密室，一份深渊魔能，一些成长期魔兽作为试验品，一些制药原料。见我已经链接魔网，网观毫无怀疑，很快为我筹备了这些素材，然后甩手去刷论坛，顺手还给我升级了管理员权限。这个权限对奴隶来说相当有用，意味着我可以直接命令其他工奴为我做事。
要说网观这个人也是奇怪，说她人好吧她爱好收集奴隶，你说她残暴吧她使唤奴隶又不是太狠，敢情收集奴隶还真是她个人爱好；你说她控制欲强吧她啥事干一半都扔给下属，你说她佛系摸鱼吧她硬是在群英荟萃的雁城自己开办了一所学校，还挺挣钱。这人主打一个抽象。
我意外发现群聊里不止是网观的奴隶，一些学院学生的名字也在里面，什么学生会长芙列娜，通讯班文雅。后来我知道这些倒也不是人魔。他们是通过一种魔法道具链接魔网的，这是灵能通讯班的科研造物。
支走网观后，我第一时间内视。从某种意义上说，我的身体比精神体更敏锐，很快检查到经脉和骨骼上复杂的能量结构。
目前网观埋在我体内的有三处雷：心脏中的魔化精血，神经和骨骼中的鬼索封印。客观上看和奴化秘印差不多，如果我舍掉一部分血肉骨骼炸掉封印自然解除，但我实在受够了满身大汉的滋味，况且这样做毕竟对我的身体有损伤。我决定这次先搞清楚封印结构再说。
我开始细化扫描，同时调动心神沉入精神体。在灵视与生物探查双重检索下，封印的基本形态很快被梳理出来。
骨骼中的封印主要用来影响我的发力，要少一些，封印效果大概是削减我一半的力量。神经中的封印限制了我的动作，而且与神经深度纠缠，几乎扩散到全身，封印效果十分恐怖，限制我九成的敏捷。
这种封印结构很罕见。从这种结构中散发着一种威严，它在命令我的身体，收拢原本的力量。
某种灵魂本源的呼唤。这是……
元素奥义。我意识到。
魔法是元素奥义的交织，是元素之间的共鸣。每一种魔法都蕴含着复杂的元素奥义，将这些奥义剥离出来，就能窥见魔法的本质。我开始一步步分解。
魂元素基础奥义·自我，嗯，这玩意主要用在活化术和变形术，但几乎所有封印术都要带一点。地元素基础奥义·固化。这有点意思，我看看我本子上记录过没有，效果很赞啊。网观对地奥义的理解不如魂奥义深刻，可以感觉到封印并不牢靠。固化是所有优秀制造师必须掌握的奥义，超能武装打造，武器附魔，元素阵法练成，甚至精炼术都要用到。
等等，我是不是会精炼？
在记忆中疯狂摸索，片刻后我悟了。
我确实会精炼，恐怕还是一名比较高等的精炼师。我掌握好几种十分古老的精炼技术，还有大量的超能药剂配方。
我就想不通我到底是怎么混成今天这德性的？一名精炼大师，一名掌握超能药剂配方的精炼大师，我走到哪儿会缺一口饭吃？
哦对了，我之前失忆了。
生物化合的前提是解锁at生物立场，我好像没有这玩意。我应该有个炉子……越想越不对味。
等会，某种意义上说念能力和at生物立场也有相似之处，虽然没有at生物立场，但我精神体强度很高啊。at生物立场用来精炼物质，产生元素精华，那么精神体拿来精炼能量，不是挺合理？
我可以在体内精炼鬼索封印，还有魔化精血！
依次调动精神力，构建能量回路。逐步铸造离心回路，萃取回路，粉碎回路，湿法水解回路……对这些能量结构我烂熟于心，很快就完成了。我尝试取样，从骨骼内部拆解一点点鬼索封印，快速在精神体中操作起来。
这一拆解就是五天五夜。网观问了一次进度后就没再过问，只是跟我说月底要去源城血拼，到时候会解开我的鬼索封印拿我当保镖。
深夜，终于要拆完了。
……
产业区，超能制药集团。
目我挂上电话，神情无奈。
网观契约了一名中级战士奴隶，这件事对雁城人来说可大可小。奴隶贸易不受雁城人待见，但这是中央城邦的传统，除了雁城所有地方都在做。名义上城邦不支持奴隶主契约超能者，可那些高门大户手下哪个不契约着一些强大的战奴隶。
王我反映了这件事，但产业区这块只能装不知道。
自从从鬼城回来后，总裁的身体越来越差了。目我心头有些沉重。
能维持超危级战力已是万幸。超能制药公司面对的挑战太多了，何必为一名中级战士将一个中立势力拉入场？
这些该死的奴隶主就交给李顽。希望那位强大的城主能有作为吧。
……
“家族没有动作。”王我对陈佳摇头：“老妖婆很可怕。”
“走，我们找校长去。在雁城还能让她一个魔族翻天了？”陈佳气咻咻道。
“你和通讯班的文雅还联系着么？”
陈佳默默掏出手机，打开聊天记录。里面有文雅的睡衣自拍：“没有用，她们学院内部的人都是旧派，跟老妖婆是一路人。”
“我记得你是激进新派，你是怎么跟她搅到一起的。”
“理念放在一边。首先我看重她的皮囊……”
“还是去找校长吧……”
听完陈佳二人的描述，林轩若有所思。
“我去一趟。”
听说林轩要拜访，网观有些麻爪。
虽说只是一名4级剑罡境剑士，可这货精神力天生强大，是一名货真价实的高级魔法师！
生活类魔法开创者，造物系导师，原初魔剑士——每一个头衔拿出来都能让剑境抖三抖。网观可不敢把他当成一名普通剑士。
放走的那俩个小子是边狱术法学校的，校长林轩又是新派雁城人，她心里早有了预案。她抓紧整理了自己的办公室，不久后林轩敲门走了进来。
林轩没有掩饰自己高等层次的精神威严，网观给他倒了水，心中感慨。
可惜他没有链接魔网——真想把他契约成自己的奴隶。
“我的学生告诉我说，你又收集了一个新藏品。”林轩开门见山：“我已经发现他了。我瞅他有眼缘，想收个弟子。你把他交出来，今天我俩没事。”
“哎呀，不凑巧。已经魔化了呢？”网观眯着眼笑道。
“嗯？”林轩掀起眉毛。一道逼人的剑意掠过，网观感到一阵刺痛。
这什么玩意……网观愣住了。就这一眼，她生命本源竟然被斩灭了九分之一？
“你这老登！”她大怒，呼啸的念力凝聚成型，在指尖凝聚为红光。然而又一道剑意斩过，这一道成型的魔法竟然被尽数斩灭。
迅速展开土之护盾，网观愤怒站起：“看来你是要和我碰一碰？”
“下一剑，斩你精神躯体了。”林轩漠然。网观捏紧拳头，面色大变。
“他是我的！没有人能带走他，没有人！”她愤怒地喊叫。
林轩摇摇头：“已经过去多少年了，你还是这个样子。你一直是个小女孩，网观，这是为什么雁城人容许你生活在这里。你并不是一名奴隶主，不是么？我们清楚你对待奴隶的态度，这是我们容忍你保留那点小爱好的基础。但中级战士是不一样的。你做得太过火了。”话锋一转，他又提到：“如果你以平等的态度对待他们，不管是否契约你的生活又有什么不同呢？为何要执着于收集奴隶？”
“说完了吧，老登。”网观的语气突然冰冷：“你以为我怕你？”
她的手心浮现温润的白光，光辉凝聚形成锋利的长矛。随着长矛出现，校园中隐约传来恢弘的圣歌。
5级光明系魔法，圣光矛。
传说中破坏力堪比龙族的龙息火的攻伐魔法！
林轩压下心里无数个尼玛，伸手召唤出魔剑，
魔法威力强不强要看在谁手里施展。至少在林轩了解，圣光矛这一招不吃精神力加成。它的威力随着施术者攻击力增加而不断拔高。网观虽然只是中级魔法师，但她同时是一名骸骨皇帝。一名骸骨皇帝的攻击力有多高？
土之护盾展开，移形换影。
“念动！”林轩高喝一声。
教学楼倒了。
……
嗯……
精纯的能量构造成复杂的奥义结构，精炼后鬼索封印四种蕴含能量波动的奥义碎片。奥义碎片这东西在魔法施放后偶然会残留下来，其中包含的能量会散逸，而与其共鸣的元素奥义则回归自然界。
通过奥义碎片可以观摩元素的形态，理解奥义的本质和世界的真理。一些强大的法师会截留奥义碎片用来理解元素奥义，这种方式截留的元素奥义无法长期存在。
但因为这是在我体内精炼，这些奥义碎片被我的精神体约束着，能量无法散逸，理论上可以永久保留。
地元素基础奥义·固化，魂元素基础奥义·标识，魂元素基础奥义·自我，还有一种没有理解的魂元素基础奥义。这个奥义很关键，是构成鬼索的核心奥义。
经过长时间的观摩，我理解了这个元素奥义的名称。
魂元素奥义·支配。
除了支配，我打碎了另外三枚奥义碎片。这些碎片形成精纯的能量汇入我的精神体，不是很多，不过聊胜于无吧。看来拆一部分结构不会引起网观的注意。我继续拆。
又过去一天一夜，我估计再拆一部分应该能把右腿骨头上的封印全部解除掉，动静不知道会不会太大。这时网观传讯叫我去测试部门。
再见到网观时，她头发披散着，脸色苍白，情绪看上去十分低落。让我惊讶的是，她的生命力衰弱得厉害，衰弱到我都能感觉得到。
“我大意了，真的。”她双目无神：“我只当林轩一代宗师不会对我用杀招，谁料那厮也修过禁字决！”
“我是不是一个好主人。”她摘下眼镜，用一双死鱼眼盯着我。
你心里给我有点数啊！
“每次面对我就是这副沉默寡言的样子，无趣。”她说：“你破解过奴化秘印，这种封印类的魔法怎么拆解？”
“炸。”
网观脸皮一抖，把眼镜戴上了。
“你可能不认识林轩。他是边狱术法学校的校长，他来让我为你解除契约，但你已经被我魔化了，所以这件事办不到。”
“你现在是魔族的身份，想在雁城站住脚只能跟我。我原本打算今天为你解开封印，但为了保住你，我被林轩下了一道高深的封印，这笔账要算在你头上。你回去吧，就顶着鬼索封印继续工作吧，这是惩罚。”
我骂骂咧咧回到魔兽中心。神经病啊这个人。不过听她说来林轩这个人还不错，是不是被那天放走的俩个人招来的？
回去将右脚骨骼的鬼索封印拆掉，封印出现一道缺口，力量回复了一成，可喜可贺。
我精炼出更多的奥义碎片，随着操作越来越精细，这些奥义碎片也越来越完整。通过奥义碎片我在不断参悟和理解支配，并尝试通过这四大奥义的拓扑结构反推鬼索这道魔法。最后还真被我摸索出来了。
以支配为核心，架构“自我”还有“标识”。分配固定的能量，以“自我”进行能量活化，标识目标为体内神经网络和骨骼，再赋予其“支配”的权能，这样就形成了鬼索。
十道鬼索在体内架构成“固化”回路，封印就自然形成。
又一个礼拜过去，我拆解了右腿骨骼的鬼索封印。这一波解放的力量相当巨大，能量也有点多。可惜与骨骼相比，神经上的能量才是大工程。
这时网观再次找我。我来到办公室，她比上次见到的时候更憔悴了，眼镜扔在一边。
“太顽固了啊！”她哭喊。
我知道她在用传统的方法磨封印，但我不知道她吃了大亏。网观做梦也没有想到，林轩在魂元素奥义的理解上比她更深刻，衡比鬼索难顶这么多。
用精神力磨衡之封印，她有经验，无非是费一些能量嘛，在这个过程中还可以锻炼自己的精神身体。问题在磨掉第一层封印的时候，一股狂暴的吸力居然从内部产生。
衡掠夺了她的精神力，把被磨掉的部分给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