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城邦，蜀道边境。
边境站一名士兵最先发现异常。
“那是什么！”
一条蜿蜒的长河莫名出现在蜀道边境，将边境站与蜀道分割成俩个片区。从没有见过河流的士兵们哗然。
“最近真是怪事多，头几个月日出日落不规律，现在又出现这种自然现象。”收到消息的军长急忙下令，所有士兵不得靠近那条大河：“三级异常，将这件事向上汇报！联系猎鹰小队基地！不了，直接联系院长！”
此时此刻，我还在河水中熟悉这新获得的力量。
“总体来说，有失有得。”
根源十级成就域神，神之力灌体的好处也就是把精神力往上拉一拉，基础精神得到2000点增幅。当然这也不算低了，我自己的基础精神也才不到1000，无厘头翻了三倍，算是补全短板。基础精神可不是神魂大限，还要算上根源等级的加成。
对一般超能者来说以力通神后成就正神有一点不好，那就是身体强度跟不上，神力远超身体极限会导致身体崩坏。但我主修横练小限，身体强度跟得上。
说到根源等级，战神和其他神明还是有一点差别的。
“拥有神力会固化根源等级到10级，可我是在挣脱根源桎梏之前成就正神神位，本身还没达到根源1级，所以现在神力隐藏在身体内部。但神力能随时调动，而且能控制。那就是说，我现在仍然处在根源1级以下，人族种族潜力顶点，但随时可以将根源等级提升到最高10级，只要我自身强度跟得上……正神这么野么。”
还有点问题，我愕然发现体内浩荡的能量居然缩减九成。
“这是什么情况？”
“人间界与引魂界的天地规则有差异。”鬼母河的声音传来：“从能量相会大额缩减。”
我猛一拍脑袋，还有这种事。
能量不足，在人间界修魔法难度怕是比在引魂界要高十倍。
从周边涌来一丝能量潮流，汇聚入我的精神体中，补充了损耗的能量。
生灵与净土相互成就。净土册封生灵成为正神，正神反哺净土成为神域。而神域的生命和能量与所属正神共享。鬼母河的能量不枯竭，我的能量就不会枯竭。
目光向四处游移，师父的嘱咐在耳边回响。总之成就概念神之前，边狱暂时回不去了。
众生与正神所见的引魂界不同。众生能够认知和到达边狱，再从边狱突破，一直进入真实地狱。正神所见和能抵达的地方是映射层，一切生灵死灭之所，继续往下也能抵达真实地狱。但无论如何，域神无法降临边狱。
至于说概念神，这涉及到13级神术，神话。
神术是独属于神明的权能，有一些成就正神后自然掌握，有一些则需要神明自己参悟。神话的作用是以自身成就天地秩序，化身概念，补全世界。这玩意好像是世界意志最新发布的神术。该，算计神。
师父告诉我，傻子才以自身成就概念神，身化秩序，补全世界，自身意志就被剥夺。在参悟神话之前，先掌握另一个13级神术，神格。领悟神格后塑造出全一神体，然后以全一神体施展神话，成就概念神补全世界。效果是一样的。概念神的附加效果无非是根源等级+3，封顶15级。本体走战神路径，一步步修炼到更高层次更为稳当。
神格的前置要求倒是不高，精神力层次达到禁忌魔法师就行，换算下来5000左右。我调动神力化身正神形态，感受自己的五限六相。
根源10级和根源之下就是不一样，一步登天了属于是。
主修蛮力大限，力量不用提，12万多，敏捷，强度和耐力纷纷突破10000，精神力三万多。攻击124万，防御20万，意志接近32万，速度138万。
老子住相能力都还没用呢。
怪不得师父说神明之下皆为蝼蚁，这破坏力我揍超危级还不是一巴掌一个。
调动神力，我直接施展神格。
能量从神域中调动，生命本源快速流失，在身前凝聚成于我一模一样的人形。神力凝聚形成水青色长衫。
一半的生命力让我折损了600-700点基础耐力，身本大限迅速下跌到10000以下，失去神之体。神域的能量也被掏走了一半。
代价很大，但这是必要的一步，不必瞻前顾后。
能量潮汐渐渐停止，另一个我张开眼睛。
他不是我，他是世界本源的意志。他诞生的意义就是补全世界的空白。
但他所拥有的力量属于我，他的权柄将与我共享。
“剩下就交给你了。”我将河流的概念指向转移到全一神体。他点点头，抬手施展神话。
全一神体就是秩序本身，继承于我本体的基础属性也足够强，融合河流这一概念水到渠成。随着概念融合，世界补全直接完成。
亿万河流之主诞生。
神名是有明确指向性的。我初入域神，虽然拥有河流这一原初概念，但还没有融合之前也只能自称百万河流之主，百万只是虚指。而完成概念融合后，拥有原初概念的全一神体，他的神名指向性必须明确。从今天开始，亿万河流之主将在人间界开辟亿万河流，并逐步引导出雨，云，雾，洪水，丰收，灌溉等次生概念。
与此同时，鬼母河也不再是鬼母河，成为原初河流。
成为域神，我对法则玄奥的亲和力无限拔高，借用亿万河流之主的权柄，我开始领悟河流这一原初概念所蕴含的元素奥义。
“水元素根源奥义生命，地元素根源奥义塑造，这俩种根源奥义融合就形成了概念——奇怪，这个概念是谁创造出来的。既然创造了这个概念，为什么不施展神话自己融合，却将它赋予了鬼母河？”
难道是师父？我记得师父跟我说，他也是神。他也是概念神？
有可能啊。我以力通神，反推下来，师父也能在五限通神成就域神后，以神格塑造全一神体，再以神话成就概念神位。
可是就算如此，成神后不是会被天地规则强行送出——无法记起那个地方。
天地规则不仅不允许正神进入边狱，甚至扭曲了正神的认知。我摇摇头，暂时不想这些。
降低根源等级，六相回归一般超危级水准，我踏出原初河流，仰视天空。
一群人被送出原初河流，网观一边往外吐水一边拧外套上的水。
“这是哪里，怎么回事，我的能量好低。”林轩无奈地问。
“成神的时候不小心把你们卷进来了。这里是人间界。”
“人间界么？”林轩恍然：“看来我们得重新推算大统一公式，人间界河引魂界的从能量相明显有差别——等等，你说什么？你特么成神了？”
这段时间我从鬼母河砍到魔王城，不少事情没跟他们细说。我点点头：“对，成神了。师父给我找了个不错的净土。”
“你竟然偷摸成神……”林轩愣怔着：“算了，这不重要。神有什么能力？”
我扭过头。亿万河流之主腾空而起，化作遮天蔽日的云雾笼罩大山，不久后倾盆大雨落下，不远处的太仓山中，一条大河蜿蜒而下，避开人族聚居地向北方流淌。
亿万河流之主开辟了第一条支流，人间出现第二条河流，太仓河。
一股神力反馈注入原初河流，补充耗损的能量。太仓河是一条比较长的大河，亿万河流之主开辟河流会使神域得到天地规则的神力奖赏。当神力在神域中蕴满，再次得到的神力会主动扩充神域体积，或者提升神域根源。概念神的职责就是补全世界，维持秩序运转，在人间界补足足够的河流之前，他会一直这样工作下去。
这个世界是旧日文明的废墟，只有将这些残缺的概念逐步补全，它才会恢复本来面貌。
林轩看着失神。我收回意识，感觉到一个超危级强者靠近。
在原初河流对面，一个蓄着大胡子的壮汉看着我。
我越过河流，来到他面前。
“哪位神明当面？”大胡子懒洋洋道：“咦，这是新概念，你边狱来的？”
“啊对。”我说：“阁下怎么称呼啊。”
“我李虎啊。这玩意是你的神域吧，你把神域开在我蜀道上，还断了边境站的补给线。这事你得向中央城邦王族解释。”看我一脸茫然，他耐心解释了一句：“这里是中央城邦守望城市范围，蜀道，那边是边境线。过去边境，就是太仓山。那里是正一门的疆域。”
“哦……”我悟了。正神和神域进入人间界，会被世界本源意志随机接引，我不巧落在了中央城邦边境线上。这时我展开神读，扫了一眼李虎的各大属性。
神读是10级魂系神术，正神的固有能力，能看破一切生灵的五限六相，种族，职业。
“嗯……嗯？”
人族，种族没什么问题。职业圣武？我王冠上不是刻着这俩个字么？圣武是什么玩意？
根源等级是5.9，巅峰五级么。各大属性就开始离谱了。力量，敏捷，耐力统统7000-8000，弱一点的是精神和强度，3000左右。主破坏相高达50000，防御，意志20000左右，速度90000.
剑皇的属性也没你高，你还是个人？
更让我吃惊的是，这货没融合任何法则玄奥，在他身上也感受不到任何超凡器官的加持。这让我感到熟悉又感到困惑。
这个人——除了根源境界更高一些，其他方面好像就是成神之前的我啊。
“从边狱到人间的新神，落在这里也没办法。我看你也不是故意的。”李虎摇头：“剑门关那边有一片神海就够受的了，但既然是为了世界补全，想来他们不会太为难你，大概会派西尔找你谈谈，让你不要扩张神域什么的。要是你落在中央联邦或者十万大山那边就好了，可以传教。该死的，你们域神修炼起来就要几百年上千年，这片神域暂时也动不了，太麻烦了。”
我回头看了看。域神的神域是固定的，可是概念神的神域……挪起来没问题啊。
刚来人间就给大家添麻烦，实在是对不起——这样看来，成神这件事在人间好像没什么了不起？
膨胀了，膨胀了。这位李虎虽然看起来只有超危级中阶的水准，但鬼知道掌握着什么住相手段，看起来像是随时能把我摁在地上揍的样子。我不敢怠慢，连连道歉。
李虎微微点头，心想这新来的神倒是没什么架子，好忽悠。
“我帮你跟他们说说话，没问题没问题，这蜀道我说话还是有分量的，王族也要卖我几分面子。”他摸着胡子笑道：“对了小兄弟，你刚来人间界，是不是还没去过那天界？”
成神后三界想去哪就去哪，只要施展十级空间系神术神走。成神了就这点方便，天界人间界引魂界想去就去。只是这神走需要参悟。
正神这个职业比较特殊，成神后默认沟通世界本源意志，会得到一部分神术传承。被动神术有神读，神愈，主动有神走，神隐，神罚，神愿。至于13级神术神格和神话，这俩个是原初河流作为原初概念自带的神术，一般域神倒不会有。
时空，这是界神的权柄，所以空间系神术很特殊，不是精神力达到就能施展的。要超越三界一定程度上需要先参悟空间的概念。我刚刚来到人间界成就概念神，哪里有时间去天界？
我摇头。李虎脸色更和蔼了。
“天界那是个乱地方，你要去天界的话记得喊我一起，我好给你领路——对对对，我以前常去天界，对那边可熟悉了。”
我不由又矮了一截。这人什么身份，区区根源5级还经常去天界？
您也是五限通神，修的战神？
这五限看上去也没通神啊……不对，五限不融合法则玄奥不代表六相不融合，这人的住相破坏力一定非常强。
而且基础属性这么强悍，要是融合了法则玄奥，岂不是分分钟五限通神……得尊敬一下。
“这人间界的神明很多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中央联邦那边会多一些，不过这中央城邦嘛倒不是很多。中央城邦已知的唯一一个人间神明是魔神，不过是个小小域神，天分不高，修炼上千年了还没把神域转化好。不像你，从边狱来的就是牛逼，竟然还掌握着一个原初概念。如果你成功晋升概念神的话就把神域搬到十万大山那边吧，大奎和许多门派势力中的民众都有神明信仰，大多数地上神明都在那一片混。中央城邦不行，这里的人跟旧神和外神是死敌，而且也根本不信神。”
谢谢你，没用的知识又增加了。我咧了咧嘴，心想这一点我已经看出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反倒是有点欣慰和感慨，中央城邦——这片土地让我感觉到温暖和亲切。
我莫非曾经生活在这里？
我已经明白，在记忆回廊被拆解后，当我在辉光学院门口醒来，开始的就是另一段人生了，过往的人生和我毫无关联。我不会记得过去的熟人，我过去的朋友也不会认得我。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残留着一些模糊的印象，这可能跟我的年龄有关系。毕竟生命本源闭锁的时间我记得，那天十八岁的话，算起来我今年十九岁。
十九岁在职概念神，跟大多数神明比起来我的人生还是太短，可能经历的不多，所以遗忘得不是很干净。
……
西尔维亚艾里希伊骂骂咧咧向南方飞去。
“太阳神才安定下来没几天，这中央城邦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域神？最近人间界变动这么大，等处理了这个域神，我得赶紧去边狱看看。他们说那个走圣武路径的小子在边狱消失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该死的玩意，这帮狗日的神明也就仗着我杀不了他们，成天为非作歹耀武扬威，这个新来的估计也好不了多少。幸好蜀道有李虎坐镇，我倒不担心他会任由那新神胡来——不过，毕竟是神明啊。”
感知到俩股强大的超危级气息，但还好，没什么自然灾害爆发。蜀道多山，一个地震下去怕不是守望城市都给埋了。西尔维亚艾里希伊暗自点点头，收起捏在手上的大宝剑落下去。李虎旁边一个年轻人在点头哈腰。
感觉这里有点不对。毕竟俩位超危级气息都没有收敛，即使没有动手，周边应该也是雷鸣电闪才对，怎么这么安静。西尔维亚艾里希伊看向那个年轻人，对方热情地抓住他的手一阵猛摇。
“您就是西尔先生吧？久仰久仰，我和虎哥正在谈论您呢——豁，您力气真大！”
李虎说，这个赶过来的超危级是中央城邦背后隐藏的顶级超能者，是中央城邦的支柱，一见之下果然不凡。根源15级剑士，五限全部通神，看得出来要是给他个净土他一早就成神了。我以人形态跟他握手，被他狠狠甩开——这人力气着实可以，而且好像戒备心很重。
“不要叫我西尔，叫我全名西尔维亚艾里希伊。我似乎见过你？”西尔皱着眉头。
我大喜，指着鼻子凑过去：“果真吗亲爱的？你再仔细瞅瞅……”
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神。西尔奋力将我推开，一旁李虎凑过来打圆场：“没事西尔，这小伙子是个好神，听劝得很。他刚从边狱上来，你知道的，落到我们这儿纯属意外。”
“刚从边狱上来？”西尔大骂：“你瞎了吗？你感觉不到，他的神域已经开始扩散！如果不是处在这神明的神域中，我们的世界恐惧效果早已让周边覆灭了！”
我挠着头看看原初河流。我已经约束了神域的扩散，但我和李虎毕竟是俩名超危级，站在原地也会对世界造成破坏。亿万河流之主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于是用神域稳固了这一小片地方，不料这个动作会被西尔视为敌对。
中央城邦对神域蔓延的事情十分敏感，但眼下肯定不能把神域收回去。这西尔几十万物质攻击，一旦放开就是一场灾难。
我尝试解释了下，他没听，甚至威胁再不收拢神域就要毁灭原初河流。在他准备拔剑时亿万河流之主出现了。
他无声无息出现在西尔背后，一招情比金坚七天锁把他控住。西尔大惊之下用力挣扎，可惜……
根源13级全一神体，主修蛮力大限，融合法则玄奥后6.5倍基础增幅，15万力量。对不起，被他抱住没人能挣得开。
李虎说西尔是什么人间敌神者，域神见面都得绕道走，剑士出手又非死即残。我自忖顶不住这货一剑，只好发挥全一神体的速度和力量优势，偷摸把他控制住。
狗屁的域神！西尔差点骂娘。
全一神体都掏出来了，这分明是位概念神祗！
不过这个概念神的力量也不对劲……他不是没跟概念神打过交道，哪怕太阳神当面他也能跟对方打个平手，你以为人间敌神四个字是吹牛逼……那是真的牛逼！
可是今天，这个神……神经病一样的神，以这么滑稽的姿势把他抱住，他竟然挣脱不开！
“……好了西尔先生，您先冷静一下。”我无奈地指着他对李虎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实在没办法……”
李虎眼睛越睁越大：“全一神体？真是瞎了眼。不然你先放开？”
“放开他砍我。”
“说的也是。”李虎点点头：“所以你不是域神，你是边狱晋升的概念神？你的概念就是这个东西？”
“是的是的，不好意思。这是最新的概念河流，指向我的神名是亿万河流之主，也许未来还会有其他指向神名。其实河流是好东西：河水浇灌的土地很肥沃，还可以通过河流大批量运输物资——我想留在中央城邦，我感觉这个地方很亲切。我能为你们开辟大量河流，让城市更加繁华。不知道可不可以。”
“你知道中央城邦的人不信神吧。”李虎摸着下巴。
“没有关系，我不传教——”
话音未落一个沙包大的拳头轰过来。
“你当我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