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文乐和李诚在17楼的走廊里吵起来了。
赵骁超觉得很头疼。
会议结束以后，他们在回测试室的走廊上又遇上了李诚，对方像是专程在等他们，又说了些阴阳怪气的话。
钱文乐哪里是会吃亏的人，当场就嘲讽回去，两人三句话说不在一起，于是吵了起来。
李诚话里话外暗示赵骁超和钱文乐没能力，靠歪门邪道进的测试组，钱文乐则嘲讽李诚成绩垫底。
李诚好像非常在意成绩垫底这件事，钱文乐提到这个的时候，李诚立刻瞪圆了眼，配上他两个硕大的门牙，像极了被逼急后要咬人的兔子：“成绩垫底怎么了，那是我没认真，我要是认真起来，别说你们，即使是孙景杰也不是对手。再说了，凭实力垫的底，那也比作弊来得强。”
赵骁超第一次知道凭实力垫底居然也是句好话了。
李诚的发言理所当然的引起了钱文乐的反唇相讥：“哟哟哟，可不是嘛，实力垫底。”
两人声音越来越大，很快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不少人从自己的办公室里探出头来，往他们这边张望。
赵骁超见事态有扩大的趋势，出言打断了两人：“好了，好了。我听出来了，李哥你是有实力的，那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就赌我们两个组下个月的得星数，赌注是下个月的绩效。”
李诚显然对绩效更感兴趣：“……全部绩效吗？”
“呵呵呵，当然是全部绩效。”
李诚不是傻子，通过这段时间的测试，他也发现了任务难度跟团队人数有关。
而且，冯秘书刚刚才在开会的时候通知，从下个月开始，排名第一的组绩效翻三倍，第二的组翻两倍，第三的组翻一倍，其余小组上浮百分之五十。
即使不拿前三，只上浮百分之五十，那也不少了，所以他对赵骁超的赌约有些意动。
“你们的得星数不加周月鑫的？”
“当然不加，得星数就算我和钱文乐的，但是下注的绩效只是我跟你的。”
对方的搭档不在，赵骁超也不愿意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
“也加上我，超哥。”钱文乐给这个赌约加码，颇有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感觉：“李诚，你要是赢了，可以得到我和超哥两个人的绩效。”
赵骁超想要劝钱文乐，却被钱文乐拒绝了：“没关系，超哥，我也参加吧，光让我看着多没劲。看比赛的时候，下注跟不下注可是两种感觉。”
赵骁超规劝无果，只好由他去了。
“也就是说，我们以数据组统计的得星数为准，如果你们输了，你们两个就要把你们的绩效双手奉上。”李诚摸着下巴总结，他已经把赵骁超两人放在失败者的位置上了。
赵骁超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顺着他的话说道：“没错，赢了的话，能得到我们两个的绩效，即使输了也不过是赔上一个月的绩效罢了，怎么样，你敢赌吗？”
李诚被赵骁超用话一激，立马同意了：“有什么不敢的，我赌了！我可告诉你，这跟什么绩效没关系，这是为了证明实力，让你们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李诚爽快的答应了条件，离开了。
赵骁超终于得了清净，招呼钱文乐回测试室。
两人回去没多久，周月鑫也从门外进来了，她将拿着的手机收进包里，问赵骁超和钱文乐：
“我刚刚回来的时候听说，我们跟其他组打赌了？”
赵骁超正端着水杯，他“吨吨”灌了两口，点头回答：“对呀，跟李诚他们组打赌了，你不用担心，你是实习生，这个赌约跟你没关系。”
周月鑫听了赵骁超的话，并没有如释重负，反而皱起了眉：“据我的观察，这个游戏的难度和玩家人数有关系，我们组三个人，他们只有两个人，这个赌约我们赢的概率可不大。”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鑫姐，你刚刚去打电话了不知道，那个李诚真是像吃错药了，我们也是想着不争馒头争口气嘛。”
钱文乐知道周月鑫没有责怪两人的意思，而是担心团队胜利的可能，于是忍不住将李诚之前在走廊里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周月鑫。
赵骁超见周月鑫的眉越皱越紧，显然是不赞同这样的处理方式，于是出言宽慰：“事已至此，也不用纠结许多了。或许，多些压力对我们没有坏处呢。”
赵骁超说的没错，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也只能接受了，周月鑫即使依然无法理解他们的处理方式，也只能点头认下这个赌约了。
见时间还早，赵骁超三人又带上vr头盔，打算将游戏里的任务收一下尾。
……
三人刚进如游戏，赵骁超的手机就开始疯狂弹出消息，是他们游戏测试群【新世纪探索者】的群消息。
“吃瓜，吃瓜！赵骁超和李诚在走廊吵起来啦。”
“什么？什么？细说。”
“在现场。他们打赌了，赌他们下个月哪个组的得星数高，赌注是下个月的绩效工资。”
“6666，刚提了绩效就开始赌了呀。”
“我看好李诚呀，他成绩稳定，肯定能赢啦。”
“同意上面的。”
“+1”
“+1”
“我倒是看好赵骁超，毕竟他这次可是并列第一。”
“就是呀，这批游戏那么难，他们能搞到第一确实有点东西。七颗星呢，我们组搞到六颗星都不晓得死几回了。”
“运气不代表实力。不过我赞同赌球赌冷门。”
“我们就这样聊别人吗，他们也在群里的吧，被看见了咋办。”
“这批群天天9999+，谁看得了那么多消息呀。”
“就是，就是，再说了你叫meme，我也叫meme，看见了也分不清谁是谁呀。”
……
越野车里
一切都是三人离开时的样子，赵骁超往车外看了一眼，司机的烟还没抽完，两个卫兵还端着枪，疗养院里的人也还没出来。
“那么，我们刚刚说到哪儿了？喔，对了，说到地下实验室。”
赵骁超试图继续之前的话题，却看见那个倚在车头抽烟的司机，狠狠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将烟蒂往地上一丢，直起身用脚碾了碾。
赵骁超于是话锋一转：“静观其变吧，我们应该是要走了。”
话音刚落，司机伸手拉开车门坐到了驾驶室里，紧接着救援队的其他人从疗养院里走了出来，为首的人招呼了几句，所有人都上了车。
疗养院门口的两辆越野车，和一辆十一座的小巴士发动起来，车灯划破了深沉的夜色，缓缓的驶离疗养院。
“那个，大哥，我们这是去哪呀？”钱文乐探着身子，跟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套近乎。
副驾驶座上的男人看起来不到30岁，理了个平头，看起来像是职业军人，面对钱文乐的提问，他只丢了一句：“到了你就知道了。”
除此之外再没说什么了。
赵骁超三人也不再吱声了，车辆就这么默默的行驶着，车窗外一片漆黑，不知道是到了哪里。只有车灯照射的地方勉强能看出来，是一条年久失修的柏油路，这条路布满裂痕，一些地方凹陷下去，长出了杂草，另一些地方被沙土掩埋，失去了本色。
又行驶了一段路程，他们来到一个灯火通明的营地，这营地是由一堆集装箱和脚手架搭建的。
搭高的脚手架很显然是塔楼一样的存在，上面安装着大功率的探照灯，将整个营地照的亮如白昼。探照灯的存在让这个简陋的营地有了几分军管基地的味。
赵骁超下车的时候瞥见了守门的卫兵，他们全都穿着统一的制式服装，人人带着墨镜，携带武器，看得出，都是经过训练的。
没能多看，他们三人就被“救援队”推推搡搡的带进了一个集装箱，这集装箱里什么也没有，只在角落悬了一个昏暗的灯泡。
“救援队”将三人带进集装箱里，也没做什么交代，“砰”的一声将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强光，也把三人关在了里面。
“哎，哎！这是干什么呀！”钱文乐见状急了，他抬起脚来踹门，嘴里还大喊着。
钱文乐将门踹的咣咣响，引起了外面的注意：“吵什么？等着吧。我们汇报完情况再来招待你们。”
一个不耐烦的声音隔着集装箱的铁门传了进来，是之前那个坐在副驾驶的平头，也不知道他说的“招待”是指什么。
听见答复，钱文乐停下了踢门的动作，他回过身，皱眉看着赵骁超和周月鑫：“这叫什么事儿呀？”
赵骁超眨了两下眼，适应了集装箱里昏暗的光线。他走到角落的灯泡底下，一屁股坐了下来，抬头招呼另外两人：“哎，这是要走剧情呀，也别急了，坐下来等一会吧。”
钱文乐从善如流的盘腿坐到赵骁超身边，扬起一阵薄尘：“话是这么说，可还是很怪呀，连等待时间也要，就这么真实吗？”
周月鑫皱眉往地上看了看，默默的蹲下了：“这游戏不就是主打真实嘛。你们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钱文乐是老游戏玩家了，即使在没有进集团之前，他也有玩游戏的习惯，对游戏剧情的套路非常熟悉，听到周月鑫的提问，他给出了自己的猜测。
“还能有什么，走剧情呗。看这样子，这应该是某个组织。接下来也许是我们得罪他们，他们要拿我们问罪。要么是他们缺人，想忽悠我们加入。或者是他们这个基地将要突然遭遇袭击，我们等下得靠自己的力量逃出去。”
周月鑫追问：“那到底是哪种可能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钱文乐抬手想要抓一下头发，却因为双手被绑住不能实现，他瞪了眼捆手的扎带。
“依我看呀，应该是第一种，你说哪有救援队把幸存者捆起来的道理。”钱文乐抬头环视了一圈，嫌弃的补充：“还丢在这种集装箱里。”
赵骁超闻言瞥了眼钱文乐，笑了：“分析的挺好，那应该就是第一种情况了。”
钱文乐啧了一声，还要再说些什么，集装箱的门却在此时打开了。门外的强光让三人不约而同的眯起了眼。
强光中出现几道身影。
赵骁超眯缝着眼睛看着进来的五个人，其中一道略显矮小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