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张东就被叫去了平原区警局，还被特意叮嘱别吃早饭。
看着啃两口烧饼嗦一口豆浆的千墨，他第一次有袭警的冲动。
“喂，合适吗？还能不能好好为人民服务了，你们这些个官二代就这么欺负人的？”
他不满道：“特地让我别吃早饭过来，你啥也不讲，就让我看着你吃？”
“百晓？万龙？十玖？没人管管这婆娘吗，救救你们可怜的老班长。”
“别嚎了，就摆在这儿，还非要我推给你。”千墨推过来的一份早餐，“一看你就没联系过他们。”
“啥？”张东接过早餐，有点不明所以。
“十玖毕业就回老家了，万龙在隔壁省呢。”千墨说，“上次同学会，不少人都是外省赶过来的。”
“我这人一向害羞嘛，他们都没了音讯，我也不好意思主动问。”
千墨白了他一眼，接着边吃边聊。
“你在查的那件事儿，百晓和我说了，确实有蹊跷。”
“唐唯那件事？”张东咬了一口烧饼，边嚼边问。
“对，我查了下记录，有一部分记录太模糊了，当时负责记录的文职在几个月前死于意外交通事故。”
“杀人灭口？”
“现在妄断为时过早。”千墨嗦了一口豆浆，接着说，“而且那个董大木，很有问题。”
“林场老板有问题？”张东琢磨了一会儿问，“地下方面？”
千墨点了点头。
不出张东所料，他很久之前就听说过，林木生意利润不菲，导致林场老板们时常明争暗斗。
但老板们明面上还是个体面的生意人，许多脏活自然就被地下势力代办了。
“十年前，森林区发生过一场林场老板全家惨死的悲剧，后来那个老板的林场就被董大木吞并了。”
“以那次为起点，董大木快速拓展势力，一连吞并了好几个老板的林场，成了木材供应商里的一霸。”
“苦于没有确凿的证据，当时没法抓捕董大木。”
听着千墨的讲述，张东灵光一闪。
“你觉得陆斌是董大木杀的？”
“还不能确定，但董大木这人对别人老婆很热衷，他第一任老婆，原本是他大哥的女人。”
“当初他发家前不久，就告发了他大哥，各种罪证一应俱全。”千墨阴沉着脸说道，“后来也许是腻了吧，他第一任老婆‘意外’落水溺亡。”
听到千墨的讲述，张东倒抽一口凉气：“这个畜生。”
咚咚咚——
忽然，门被敲响，两人循声望去，一名警员妹子站在门口。
“千姐，有人要见你。”她说，“他说自己叫董大木，是本地的一个建筑公司老板。”
张东和千墨面面相觑，接着齐刷刷的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打扫办公桌。
等到董大木进来时，他看到是一位坐姿端正，眼神锐利，英姿潇洒的女警察千墨。
以及坐在沙发上，神色淡然，面带微笑，似乎深不可测的张东。
而董大木的样子，同样有点出乎张东的意料。
他本以为董大木会是那种一看就满脸横肉，凶气外放的老板。
结果却是一个看上去畏畏缩缩，很憨厚老实的中年人。
“请坐吧。”千墨微笑着说，“这位是我们警局的外聘专家，不用担心。”
千墨说完，张东也朝着董大木微笑着点了点头。
在沙发上坐下后，千墨也从办公椅子上站起来，坐到了张东旁边。
“董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那个，听说你们这个组，是专门处理一些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的对吗？”
董大木有些犹豫，似乎是在判断该不该说，要说多少真话，多少假话。
千墨点了点头：“董先生您可以放心，我们非常专业，即使你说的事情再匪夷所思，我们也会认真对待。”
有了千墨的保证，董大木这才说出了自己遇到的麻烦。
“我被幽灵盯上了。”他说，“就是最近那个传闻，你们应该也有所耳闻吧。”
“我老婆的前夫孙斌，原本是在我手下做工，后来死在了一场火灾里，我老婆受了很大打击，我照顾她的期间日久生情，最后组成了家庭。”
但是，最近我老婆总说孙斌回来了，我以为她又忘了吃药，结果好几个认识孙斌的人都说他真的回来了。”
老婆还要去找什么私家侦探，我不相信这些东西，但也随他去了。
可是没想到，这两天，我真的看到了他，他穿着当初死前的衣服，有时候出现在拐角，有时候出现在巷子口。
我发誓我不是在胡说八道，我的心理医生说我很正常，但我家的摄像头根本拍不到他的身影，他一定是幽灵！”
说到这里，董大木显得有些憔悴，让人心生怜悯。
“放心吧，董先生，我们一定会帮您的。”千墨不为所动，依然保持着职业假笑，“请您不用害怕，如果幽灵再次出现，请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送走董大木，千墨和张东脸色都沉了下来。
“你相信真的有幽灵吗？”千墨问。
“我相信死去的人可能以另一种方式活着，比如记忆。”张东说。
千墨点了点头，似乎因为这番话想到了什么：“被遗忘才算完全死亡，你还挺文艺的。”
张东耸了耸肩，他完全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他也不打算告诉千墨记忆u盘的事情。
“不过这真让人头疼，一个幽灵该怎么抓？”
“不用抓。”
“啊？”
千墨看着张东，后者一脸我已经有计划的自信。
“冤有头债有主，孙斌无法安息，说不定就是为了求个公道，那我们就还他一个公道。”
“怎么还？”千墨来了兴趣，“董大木做事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很难抓到他的证据。”
“那太便宜他了，”张东认真地说，“这种黑心资本家，只做个牢，怎么还得清他做的孽。”
说完，他将自己的计划小声告诉了千墨，千墨的表情从一开始疑惑，到惊讶，最后变成了充满玩味的笑容。
“缺德还是你缺德。”她称赞道，“好，这次我们就携手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