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一片荒林,江芜快速往山上奔,越靠近目标点她心里越疑惑,这里已经偏离铁轨一千多米,吴洋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然后她很快就看到了半山腰上有一条盘山公路,而山下的山坳处,有一辆小客车侧翻,车头朝下,程四十五度角卡在了两颗巨树的中间。
客车中间位置被挤变形,有乘客似乎是在危险来临时想跳车,半个身体在外面,程扭曲的姿势被卡在车和树之间,大量的血从他身上流下来,染红了周围一片枯木。
江芜快速冲了过去,透过车窗,她看见车头位置的司机和另一个男人像烤串一样,被同一根树枝贯穿,两人脸色青灰,显然已经死了。
她从前面一个一个的向后找,终于在最后一排找到了她的家人。
吴洋几人因为系了安全带,此时全部都被挂在了车尾。
幸运的是,他们身上也没有血迹,看起来像只是晕了过去。
江芜试了一下,没有办法把车从两颗树之间拔出来。她爬上了树,在中后部的位置用拳头敲碎了侧边的窗玻璃,从破碎口爬进去。
她小心翼翼爬到最上方,挨个检查了六个人的脉搏和呼吸,一人给他们喂了点恢复体力的糖水。
半分钟后,最先醒过来的是舅舅吴淮。
“江芜?”
吴淮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甩了甩头。
“舅,是我!吴洋给我发了紧急定位,我找过来的!”江芜边解释边把吴淮的安全带解开。
车身是向右侧卡住的,吴淮坐在中间位置,他攀住前面位置的两个座椅,让自己的身体竖起来,以防止掉下去,砸到右下方的人。
两人脚踩在座椅的侧方,想办法先把最上面的外公弄出车外。
江芜一脚踹碎下方一块车窗玻璃,跳了下去,她站在下面举起双手对吴淮说:“舅,直接把外公从这车窗放下来。”
“不行,你外公太重,你接不住!还让吴洋来吧!”吴淮说着就想把吴洋叫醒。
吴洋在最下面,翻车的时候有防护罩保护,上半身没受伤,但是脚却被前面座位的一根金属尖头扎中,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此时被吴淮用脚踢了几下,他慢悠悠醒了过来。脚上的剧痛瞬间冲击大脑,让他痛呼了一声。
“我的老爹啊!你踢到我的伤口了!”
吴淮后知后觉地关心道:“你受伤了啊?”
江芜绕到吴洋的下方,打碎了他的侧窗玻璃。撑起身体,把头探进车窗,不由吸了一口气。
一根细铁管插入了吴洋的小腿肚里。
吴洋疼得脑门冒汗,嘴唇发白。
他颤着声音,表情可怜地抱怨:“为什么我受伤的总是下半身?”
江芜轻咳了一声,尴尬道:“抱歉,下次给你换一个好一点的防御罩!”
她看了眼车内情形,空间太小,她没办法钻进去帮忙,于是拽了拽吴洋的衣服:“男子汉,自己把你的腿拔出来吧!”
“我自己拔?”吴洋不可置信地抖着嘴唇问。
“不然呢?你等着消防员叔叔来帮你拔吗?动作快点,外公还等着你去背呢!”江芜笑得很温柔。
“我都伤成这样了,你们还这样对我!”吴洋委屈的想哭。
江芜从空间里拿出伤口恢复喷雾剂,扬了扬下巴,示意吴洋不要磨叽。
事实证明,吴洋是条汉子!
他咬着牙,粗暴把小腿往外一拔,带着倒钩的铁管带起一片血肉,大股的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江芜眼疾手快地喷上药剂,血很快制止。
吴洋闭着眼睛干嚎,“我马上就要死了!”
“今天流的血比我这辈子流的都多!”
“老爸,我的银行卡里还有300块钱,记得一定要帮我花光了!”
吴淮忍不住又想踹他,“哪个要死的人有你吼的这么中气十足?块点下去,把你爷爷接住,我都快抱不动了!”
吴洋满脑子都是刚才一瞥的恐怖伤口,他觉得这两人都不爱他了,竟然没有人关心他!
江芜直接掏出陨石刀,划开了吴洋的安全带。吴洋猝不及防地从下方的窗户滚落到地上。
他毫发无损地砸在地上的碎玻璃渣上,条件反射地嚎了一声,立即捂住他受伤的腿。
然而摸到了光滑的皮肤。
他脑子宕机了两秒,手指继续在伤口位置摸了摸,又不信邪的使劲抠了抠。
“咦?”吴洋疑惑地转头朝自己伤口看过去,除了大片血迹,哪里还找得到血肉模糊的伤?
他站起来,跺了跺脚,原地蹦蹦跳跳。
“快去接你爷爷!”
江芜推了吴洋一把,又从底下碎裂的窗口出爬进了客车。
她踩在座椅的侧边,搬开另一边卡住外婆变形椅背,抱起外婆直接从下方窗口跳了下去。
那边吴洋刚从窗户下面接住昏迷的爷爷,小心翼翼的扶正。江芜已经抱着他奶奶找了个平坦的位置放下。
吴淮站在上面,诧异的看了一眼江芜,崔处吴洋动作快点,然后转身去解救自己妻子。
吴芸芬已经醒了,她看见在车里忙碌的年轻女子,眼睛一阵湿润。
江芜转过头看她,皱了皱眉问:“妈,你那里不舒服?”
吴芸芬抹了把眼泪,高兴道:“没事!妈就是见到你高兴!”
江芜狐疑的朝她伸手,吴芸芬立刻解开安全带,被江芜轻轻一提,她就出了破碎的窗户。
最后解救出来的是舅妈柳君荣。
几人停在距离小客车二十米处,江芜借着背包的掩映,从空间里拿出六件放了冰袋的降温服给他们穿上:“你们等一下,我去看看还有没有人活着。”
江芜来到客车前半段,透明的车窗突然出现一个血手印,吓了江芜一大跳。
那只血手印动了动,似乎在求救。
江芜弯着腰,贴着玻璃往里面看。
年轻女孩全身是血地卡在座位边上,他身边临窗的年轻男人用身体护住了他,一根树枝从下方的车窗玻璃穿过了年轻男人的肩胛骨后又插入了女孩的肺部。
女孩睁开了眼,带着求生的希望和江芜对视。
“求求你,救救他!”女孩无声地朝她做了个口型。
她的声音微弱地几乎听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