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扫过那一排排石屋,他能感受到窗帘后一双双眼睛紧盯着他们,从他们进来后就没有离开过,一直看着他们来到教堂,这才有人从身后喊住他们。
中原中也回头,发现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追着恶灵而去的圣教徒。
男人被一身洁白包裹,整个袍子笼罩在他身上将他包裹一丝不漏,让人无从打量。远远地也飘来一阵血腥味儿,中原中也鼻尖耸动,渐渐地那味道逐渐变得浓郁起来。
那一大半洁白的衣袍上,也慢慢开出了鲜红花朵,甚至还有着越开越茂盛的势头。
男人似乎并不在意,反而是沉沉开口:“最后一个,在你身上。”
那声音苍老粗冽,和这高大壮硕的身型让人心里升起一股浓浓的违和感。
只是相比较这个人来说,他说的话更让人在意。
最后一个?
大概率是恶灵的被分割的灵魂,可在你身上又是什么意思?
在谁身上?
五条悟小幅度凑近过来,在中原中也耳旁说:“在你身上。”
“哈啊?”
五条悟用他的辞藻替恶灵解释:“广撒网,机会大。”
“你看,这不快成功了吗?”
中原中也:“……”
现在是她成不成功的问题吗?
“说说吧,你想怎么做?”中原中也问男人。
看着男人那身血衣心想,谈拢是不可能谈拢,如果真要杀他抽魂,那就各凭本事了。
果不其然,男人的目和他想的一样。
“你死,她的灵魂才会自动剥离出来,时间一久,她会成为你的一部分。”
成为他的一部分?
成为他的一部分可以分成好多种,被他灵魂压制永远长眠是他的一部分,而被他灵魂吞噬也算是他的一部分,至于妄想控制他?
别说他手里又骑士之剑,等游戏结束他离开,回到游戏小镇的时候,除了游戏获得的技能卡道具外,什么也带不出去。
中原中也嗤笑一声,“剩下的我自己会解决,老爷子你还是早点回家洗洗睡吧。”
老爷子哪里还跟他一个弱鸡学生废话,血色披风扬起,利器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直直朝他挥过来,速度快如闪电,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那股寒意已经从他头顶落下。
这哪里是老爷子该有的速度?
不,也许应该说,这速度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有,也许一辈子也无法企及。
男人手中一把银质的长剑,剑身长度足足有他手臂那么长,这会儿向后躲闪已经来不及。
常年直面危险的中原中也,身体早已经练出了本能,他没有惯性向后躲闪,反而不要命似的朝着对方扑过去。
空荡荡的手心突然冒出一柄和老爷子手中那把有些相像的长剑,剑尖毫不犹豫地朝着男人心口刺去。
这时,男人手里动作一顿,整个人以一种诡异的步伐躲过。
人虽然躲了过去,但厚重的斗篷却没有,它被锋利的长剑挑破坠落到地上,男人的面貌此刻一览无余。
那是一名年轻男人,还透着稚嫩的脸庞上,一双眼睛却浑浊沧桑,即便是在不甚明亮的月光下,也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与整个人不和谐的一点。
也就是在中原中也和男人交手的这么短短几分钟里,屋里的村民已经从房子里面出来。他们手里拿着他们认为最趁手又足够有威力的武器,或锄头、或铁铲、又或者是小巧锋利的刀具。
那些武器方向非常一致,全部齐齐指向教堂方向。
哪里站着中原中也和奇怪的圣教徒先生。
中原中也当然不会以为这些镇民是出来帮自己的,那身着和镇民们样式统一的男人才是他们其中一员。
“老爷子,你附身在这具年轻身体里多久了?”中原中也挑衅说:“霸占他人身体,你和恶灵有什么区别?”
“我是神的使徒,你的口不择言,神必将降罪于你。”
男人僵硬的脸颊耸动,只是不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做出任何表情,像一只会动的尸体一样。
神?中原中也不由嗤笑出声,哪里来的神?真有神的话,还会有恶灵吗?
“神啊,”中原中也感叹,“可惜了,我不信神,只信我自己。”
“也相信我会平安无事离开这,至于你的安全嘛——”
中原中也挥了挥有些不称手的长剑,冷笑一声:“你这么喜欢你的神,我就送你们去团聚。”
看着风暴中央两个打斗的身影,五条悟指挥着蒂拉阻止那些跃跃欲试的镇民,自己则是在镇民怒视下进了教堂。
小镇的教堂尽管年久失修也依旧干净整洁,一看就是常有人来打理。
教堂里的物件一应俱全,从神像到风琴,一排排的条凳到书柜书本,一样不落,不像古堡地下哪一栋,空空如也。
银发青年边往里走边环视了一圈,最后脚步一转,走进教堂后面的一间房。
这是教堂唯一一间房,看里面摆设应该是属于牧师又或者叫神父会比较贴切一点。
房间里和教堂一样虽然看着陈旧却干净,里面还有着人生活过的痕迹,不过这些痕迹集中在床和床头柜一块。
床单上还有一块轻微凹陷的痕迹,那是有人长久坐在那里造成的。
五条悟走进,一坐下来手背就已经贴上床头边的深色矮柜,他顺手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一本书。
这本书让他觉得有些眼熟,拿出来一看,心里了然。
这哪里是书,这分明就是一本日记,深色的封皮和夹着照片的厚度欺骗了他的第一眼,而这本笔记样式和中原中也在树洞里捡到的,那本红色封皮日记本,很明显就是一个样式,出自同一家店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