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那个小林是在说谎，对吧？”
在离开学校后，两人才刚坐上警车，年轻的警察就忍不住发问。
“看来你进步的很快。”老警察赞许一声，并未否定他的发言。
“既然前辈已经试探出他的破绽了，为什么不继续追问下去，将剧毒黄蜂带上地铁可是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的事件，哪怕是未成年也可以逮捕的！”
“你太着急了……”老警察摇了摇头，“像你这样的年轻警察有正义感是件好事，但有的时候也要三思而后行。”
“技术部门取证过多个角度的视频，通过慢放手段确认黄蜂是从小林的袖子里飞出来的。而且，黄蜂虽然表现出无差别攻击的模样，但体内检查出毒液的受害者只有jk少女和动手的黄发少年，其余人都只是无伤大雅的外伤。”
？！
年轻警察咽了咽口水：“前辈，您的意思是……黄蜂是受到小林控制的？这种事真的存在吗？”
“谁知道呢？”老警察督了他一眼，将安全带系好，“不管是或不是，我们的任务都已经完成了，不要多管。”
“剩下的就报给公安吧，让他们去头疼。”
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一只小小的虫子从引擎盖上飞走，在路旁的草丛中化作一阵白烟消失不见。
……
嘉代健弘喜欢晚睡。
对于已经年近七十的他而言，熬夜看东京湾的夜景并不是个好习惯。
但只有坐在落地窗前，一个人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夜景，他才能将白天接收到的所有信息细细的理顺。
就在这时，长子嘉代奈那轻轻叩响书房大门：“父亲，我有要紧的事情汇报。”
“进来吧。”
嘉代奈那走进来，从公文包中拿出一张资料递了过去：“父亲，新出现了一个疑似超凡者。”
“疑似超凡？”嘉代健弘接过资料，慢慢的查看起来。
嘉代奈那点点头，继续说道：“他出现的十分突然，外加表现出来的力量较为一般，所以上面的人没下力气去确认。”
“小林苍介……”嘉代健弘挑着重要的信息迅速过了一遍，“此前从未表现出超凡迹象，家庭环境普通，大概率是后天突变觉醒的异能，这样的超凡者没有传承价值。”
“初步表现为操控虫子，和控制式神活动有异曲同工之处，呵呵……难怪那些大人物都不怎么上心，能让我们捡漏。”
嘉代财团只是二流财团，资本和实力都不算特别出众，如果小林苍介是个潜力巨大的超凡者，这份资料根本到不了嘉代奈那手上。
“那我们要不要接触一下？”嘉代奈那试探着问，毕竟那是一个超凡者，嘉代财团也没多少挑挑拣拣的机会。
“你看，又急。”嘉代健弘不急不缓的说着。
“资助一个超凡者的消耗巨大，嘉代财团也不可能遇见一个超凡者就要投资，你总是这样鲁莽，我怎么放心把财团交到你手上。”
嘉代奈那诚惶诚恐的鞠了一躬：“父亲大人教训的是。”
“资助超凡者也是一门生意，既然是做生意，那你觉得选择小林苍介的理由有哪些？”
“虫子很弱，在绝大多数普通人眼中，虫子都是可以随意碾死的存在。”
在嘉代奈那看来，小林苍介和嘉代财团有些许相似之处，那就是都不怎么起眼。
想象一下，你是一个超凡者，阴阳师，忍者，异能者……无论是什么超凡者都好。
你会在意一只能一脚踩死的虫子吗？
除非这只虫子拥有致命的毒素，但是，这些自视甚高的超凡者老爷们会去了解虫子吗？
对于那些上层财团和传承久远的家族而言，嘉代财团就是一只大一点的虫子，所以嘉代财团一直在努力降低存在感，捡那些顶级势力手指缝中流出来的资源存活。
至于找一个老大当靠山？
嘉代健弘暂时没有这种想法。
“靠山”的实力不够强，对嘉代财团的用处不大，若是“靠山”的实力又过于强大，那么人家大可吞并嘉代财团，拿走嘉代财团的一切。
说到底，就是嘉代财团自身不够强，哪怕是临死反扑也不足以让那些顶级势力心生顾虑。
所以嘉代奈那才会毫不挑拣的投资超凡者，将希望寄予此处。
“还有呢？”嘉代健弘语气平淡。
嘉代奈那想了想，继续说道：“小林苍介只是一个普通人，日本大黄蜂已经是他能接触到的最强毒物，但嘉代财团可以从世界各地搜寻毒虫。”
“例如巴西流浪蜘蛛，体型微小，但其毒液的致死毒量只有0.006毫克。当巴西流浪蜘蛛咬人时，通常当事人都感觉不到，直到两个小时后才会出现疼痛反应。但此时，毒液已经遍布人体内部，哪怕是抢救也来不及了。”
“除去下毒，现代科技配合虫子无孔不入的特性，可以把嘉代财团的耳目放到任何一个隐蔽的地方，窃取商业资料亦或者是做些别的什么，都很方便。”
“虽然时间有些紧迫，看来你还是做足了功夫，不错。”嘉代健弘一边赞赏，一边摇头。
不错，但还不够好。
嘉代奈那读懂了这层意思，再度鞠躬：“请父亲大人指点。”
“你刚刚说的这些，其他财团不会想不到，但这份资料依然还是流到我们手上了。”嘉代健弘轻叹一声，摘下眼镜，看向窗外的东京湾。
“小林苍介的能力关键在于，他操控虫子行动所需要的灵力消耗与操控式神相比，所需几何？”
“归根结底，灵力，才是这世间最宝贵的资源。若非灵力限制，在那些供奉着神明的大家族面前，再厉害的虫子也只是虫子。”
“超凡者，才是这世上最讲究性价比的投资，明白吗？”
这样的话，嘉代奈那已经听过很多次了。
但他不是超凡者，始终无法理解灵力到底有多宝贵，就像他生来就是富二代，永远也无法理解穷人手中的十块钱到底有多宝贵。
“那……父亲，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说说你的想法。”
“在暗中稍稍出手逼一把，试试他能力的极限，看看他是否值得我们的投资。”
嘉代健弘沉默了一会儿，目光落在桌面上的肋差：“做的干净点，如果暴露了，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是！”嘉代奈那用力鞠躬，神色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