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中,少年李白和刘郡守相谈甚欢,郡守手书一份推荐信,介绍李白去蜀中的书院游学,李白接过书信,起身深深一揖。
下船,转身望去,青山苍翠,朝阳初上。
这正是最好的年代,而大唐,正值盛世。
“唉,好想就让画面就定格在这一幕。”
在此刻,不知有多少人心中冒出同样的感慨。
两个小时的电影中,李白在蜀中游学之后,又动身去了长安,依靠诗才得了王宫贵族的喜欢,在玉真公主和贺知章的交口称赞中,玄宗看了他的诗词,仰慕之极,召他进宫做了翰林,此年,他已经四十一岁。
只是好景不长,他便厌倦了御用文人的身份,以酒浇愁。加之同僚嫉妒,略进谗言,玄宗疏之。
离京,东行。虽满心凄楚,李白却明白,在为宦一途上,他终是少了运气。
天宝十二年,安史之乱携大势滚滚而来,李白携妻南逃;乾元元年,大乱平定,李白却因他人而被流放夜郎,这一年,他五十八岁。
而后,朝廷因旱灾大赦天下,李白被赦,第二年,又因为困顿潦倒前去投奔族叔,此时,他已逾六十。
上元三年,李白在病榻上,著称《临终歌》,而后阖然长逝,享年六十二岁。
影院又响起一阵萧声,似开头时那般清远悠长,仿佛一转头,便能看到那白衣少年乘竹筏而来,就等竹筏靠岸,他好挥笔将心头的酝酿妙句挥毫写下,以此,铺开一条青云路。
身旁,还是湖光山色,桃红柳绿。
“我竟然看哭了……”记者手一抹,手上多了几分湿意。
影院寂静,主创们起身,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杨导不动声色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心的汗意,眉目舒展,终于长舒一口气。
散场,他拦住一个熟悉的影评人,想要聊几句,谁知对方沉默地看了他一眼,留下一句“我要回去写影评,改天聊”后,匆匆而去。
第二天,杨导便收到了十几篇交口称赞的影评,与此同时,还有他们寄来的刀片。
第94章
在华国,新上映的电影的第一场通常安排在零点,按照正常的长度,电影结束时,已经是凌晨两点。
因为这样的时间安排,选择观看零点场的人数寥寥无几,当然,这些人也大多都是电影的死忠粉。
《盛世》公映日期定在12月1日,恰好是一个星期六,发行方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要借着周末的人气,冲一冲首日的票房。
可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前一日傍晚,华国北部大部分城市飘起了雪花,等到深夜,b市一片银装素裹,市民出行都难,更别说大晚上冒雪去看什么首映。
兰西和玄墨一齐待在家里,将热腾腾冒着气儿的茶杯捧在手里,灯光下,家里透着一股暖意。
电视里播着奇怪的节目,兰西抱着小白一起躺在沙发上,玄墨窝在一旁的沙发上,手捧一本书,悠闲地翻页。窗内和窗外,全然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杨导的电话就在这样的时刻打了过来。
兰西拿过手机,小白趁机从他身上跳了下去,一溜烟儿跑了,兰西疑惑,手中接起电话:“杨导?”
“小西,没事,我就是有些无聊,打电话和你聊聊天。”杨导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只是随意的话语无法掩盖语气中的那股紧张。
玄墨抬头望过来,兰西和他对视一眼,无奈地耸耸肩:“哦,好啊。”
果然,没说几句,杨导便画风一转,终于说到对首日票房的担忧,兀自骂了一通糟糕的天气,终于在兰西的劝慰下挂了电话。
兰西有些好笑,上前几步,打开窗,寒意铺面而来。
忽的,一只大手将他拉了回来,关上窗,淡淡道:“好电影不会被埋没。”
在这个时代,明珠蒙尘,怀才不遇已是少之又少。何况事已至此,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担心已经没有半分用处。
兰西哭笑不得,伸出手拉下玄墨的脖子,抬头,在对方唇上印了一个吻,“赏你的。”说罢,找小白看电视去了。
玄墨一怔,望着小人鱼的背影,眼色微深:撩了就想跑?
事实上,无论是杨导还是兰西,都低估了自己在宣传时所做的努力,也小看了粉丝们对待偶像的一片赤忱。
苏莹莹拉着自己的男友下了车,冒着雪快步冲进了影院的大门,热气迎面扑来,两人松了一气:“终于活过来了。”
谁知,他们一抬头,傻了眼——
观影的等候区往日坐不满的沙发已经被通通占领,取票机前,也排着长长的队,工作人员忙里忙外,白色灯光将黑暗驱散,眼前一切一如白昼。
苏莹莹下意识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没错啊,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半。
男友想了想,笑了:“大概,大家都想的一样?”
都在卯着劲儿,给自家偶像撑面子呢。
果然,男友想的不错,苏莹莹检完票,刚刚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便听到身旁有两个年轻人正在兴致勃勃地讨论:
“夫人的电影,就算协会不统一组织,我也是要来看的。”
“真不容易,老桃树你几十年没进过这场合了吧?”
“嘿嘿,是啊。对了,那边蛇老也来了……”
夫人?蛇老?
难道这两个人是阮蝴蝶的粉丝?可阮影后,她也没结婚啊?
苏莹莹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打扰一下,我想请问,你们口中的夫人是……?”
话落,只见两人愣了一下,下一秒,脑袋凑到一起:“人类!”,“都怪你乱说!”,“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