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收手的一刹那,圆滚滚的东西竟然跳了跳,似炫耀,又似不舍。
兰西瞪大眼:“什么东西?”
·
翌日,医院。
“您要做b超?”主任医师扶着快掉下来的眼镜,“腹部彩超?”
兰西转头看玄墨,玄墨沉默地点头。
“好吧。”医生妥协,“请和我来。”
玄墨没有丝毫迟疑地跟了进去,无视医生的欲言又止,柱子似的杵在一旁看着屏幕。
屏幕上……一片黑白。
“机器坏了?不可能啊……”医生嘀咕着,检查机器无果,只好无奈地建议:“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换个地方检查吧。”
另一层楼,另一个房间,另一台机器。
医生望着冒雪花的屏幕,傻眼:“这台怎么也是坏的?”
玄墨仿佛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格外精彩。他一言不发地转身帮兰西整理好衣服,摸了摸对方的头,语气中包含着不明意味:“我们回家。”
出门,没走几步,玄墨风衣的后摆被身后人揪住。
“怎么了?”玄墨转头。
空荡荡的走廊灌着风,兰西饱含深情的语调格外凄凉:“你说,我是不是不成了?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见玄墨沉默,兰西又用偶像剧的腔调说道:“如果我得了不治之症,你还会爱我吗?”
玄墨额头青筋直跳。
兰西忧伤地望天:“如果我去了……”
“闭嘴。”
兰西冷漠脸:“哦,那快说,我到底怎么了?”
玄墨一声不吭地向前走。走廊尽头左转,就是医院的电梯间。
“玄墨?小西?你们怎么在这里?”电梯门打开,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大姐?你来医院干什么?”兰西尴尬地从玄墨怀里跳下来,“宝宝呢?”
卓大姐面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摸着自己的小腹;“宝宝在家里。”
兰西的目光落在卓大姐的腹部:“大姐怀孕了?”
“什么时候的事?”
卓大姐笑容满脸,拍了拍兰西的肩膀,“刚做完检查,对了,我还没问你们来干什么?”
兰西支吾:“来看病。”
“看病?”卓明晨拧起好看的眉毛,抬头又确认一遍自己没看错地方,顿了两秒,疑惑地问:“你们确定,是这里?”
兰西顺着她的目光向上看,鲜红的大字倏然映入眼帘——
妇、产、科!
·
“你说我怀孕?呵呵呵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兰西躺在床上,一手抱着薯条,另一只手握着遥控器。玄墨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的团团转,听到兰西的质疑,他伸出头,皱眉:
“不许吃薯片!”
“哦。”兰西拿起了手边的甜甜圈。肚子里的物体似乎长大了些,估摸着从鸡蛋长成鹅蛋。那东西安静地躺着,要不是兰西伸手去摸,有时候甚至会忘记它的存在。
从医院回家后,玄墨经不起兰西纠缠,吐露心底的猜测:他怀疑,这东西……是他们的蛋。
“要不然,他怎么能吸收我的灵力?”
玄墨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所有的家务,推掉能推的应酬,煲汤煮粥,围着兰西团团转,一副新世纪好丈夫的模样。
兰西无法接受自己一个雄性肚子里可能揣了个蛋的猜测,但……被玄墨殷勤周道地伺候了几天,他默默地将拒绝地话吞进喉咙,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好时光。
沙发上,兰西欢快地嚼着鸡翅,吃完鸡翅,又继续向薯片进军。
玄墨忍无可忍地出现,抢过一系列膨化食品,将一个大苹果塞进兰西手里,“吃这个。”
眼睁睁地看着玄墨将辣条薯片和甜甜圈都收走,一种深切地悲伤升起,兰西凄凉地问:“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一碗酸汤面被对方搁在他面前。
兰西狼吞虎咽,“好吃,再来一碗,还想吃红烧肉,最爱你了!”
玄墨利落地转身:“没了,爱过。”
·
兰西没等来红烧肉,倒是迎来了满脸喜悦的人鱼爹和人鱼娘。
“儿子!你要生蛋了!”人鱼娘欣慰地盯着兰西肚子,又伸手摸了摸,“宝宝很健康。”
人鱼爹拉着玄墨说话:“当年他娘生小西的时候,折腾的我半年都没有睡觉。”拍拍玄墨的肩膀,“辛苦你了。”
兰西仰起头,眨眼:“……”
人鱼娘传授经验:“你不能吃太多,否则到时候很难办,还有孩子生下来,蛋壳要喂他吃,要记得……”
“等等。”
兰西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被眼明手快的人鱼娘扶了回去,“小心点,当心宝宝!”
兰西干笑:“母妃你是在开玩笑是不是,哈哈哈这个玩笑挺好笑的哈哈哈。”
“我怎么可能生孩子呢呵呵呵呵呵。”
人鱼娘用慈爱的眼神看着兰西:“俗话说一孕傻三年,你现在就开始迷糊了?”
兰西头晕目眩,不甘心地争辩:
“我是雄性……”
“对。”
“我怎么可能生孩子?”
“为什么不可以?孩子,你拥有可以孕育生命的黄金血脉!”
兰西呼吸不稳,隐约中只听见一个叫做“三观”的东西发出碎裂的咔擦声。
他、真的、怀孕了??
·
兰西不吃不喝,倒在沙发上躺尸。
用文艺点儿的语言描述:兰西浑身上下,连头发丝儿都散发着生无可恋的气息。
“红烧肉。”玄墨将午餐端上桌。
“不吃。”
“排骨?”
“也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