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向阳怒瞪他:“你什么意思?”
柏砚眉眼弯弯,笑的狂傲:“没意思,就是像柯老师学习。”
柯向阳:“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柏砚耸了耸肩:“你要是愿意当只死耗子,我不介意当条狼狗。”
柯向阳气急:“你......”
看到这俩斗起来了,李章平心里直骂娘,忙拿着大喇叭吼着各就各位。
柏砚转身回到他的站位上。
最后一遍顺利结束,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李章平又拍了几条,喊了提前收工。
提前收工一般会得来一片欢呼,只是瞧着导演的脸色,便都不敢喊,安静的有些诡异。
沈帆星坐着老刘的面包车在路口下车,他单肩背着黑色的包,手里提着帆布小马扎,一步步向着酒店走去,只是今日的脚步慢了些,腰身也有些许的弯曲。
夕阳躲过梧桐叶偷渡在他身上,显得那般安静,那般孤独。
前面亮着红灯倒计时,马路一侧的车道上,柏砚随意的一瞥,随后视线久久都未收回。
路边的烧烤摊,李章平正在和编剧时勇锐喝酒,边喝边骂娘,吐槽没一个省心的。
桌角的手机亮起,显示柏砚。
李章平把杯子里的啤酒一口喝了,随手拿起手机,随后,他的手像是握了团火,手机被他抖在了地上。
时勇锐:???“你儿子被人绑架了?”
李章平傻傻的看他不言语。
时勇锐急了:“真的?对方要多少钱,哎呀,你说呀,急得我。”
他拍着大腿,唯恐李章平的儿子被人撕破了,过了会,他反应过来:“不对,你这不是柏砚的电话吗?”
时勇锐捡起地上的手机看了眼通话记录,确实是柏砚。
李章平:“柏砚开口就叫我叔。”
啪叽一声,李章平的手机再次被摔在地上。
他们俩可以说是看着柏砚长大的,这小屁孩,什么时候叫过叔。
李章平咽了口吐沫:“关机。”
时勇锐郑重点头:“关机。”
两个人同时弯腰捡手机,还没直起身,就听到一侧有人喊:“李叔,时叔。”
他们浑身一僵,直起身看到带着口罩的柏砚眉眼弯弯的笑着,一时间有些毛骨悚然。
柏砚自觉笑的真诚,可在外人看来,那就是不怀好意的坏笑。一肚子坏水的狐狸笑。
天实在是热,吃个烧烤都是受罪,柏砚带着黑色棒球帽,露出些许的墨蓝色头发。
不请自来,不让自坐,态度良好的拿起啤酒瓶子,把两位叔叔面前的杯子倒满酒。
李章平真想拔腿就跑。
提着心问:“你抽的哪门子风?”
柏砚笑眯眯道:“李叔,时叔,我想把剧本稍微改那么一点。”
李章平的心放了点下来,时勇锐的心提起来了。
“你都是主角了,你还想怎么改?往真善美的这个方向走?那不行,哪里有雄图霸业的帝王是傻白甜的。”
柏砚:“不改我的。”
时勇锐:“那改谁的?”
柏砚:“沈帆星的。”
时勇锐是有事耽搁了几天,刚来就被李章平抓来喝酒了,还没去过剧组。
他歪头看李章平:“沈帆星是谁?我剧本里有这个人?”
李章平咳嗽了两声:“就那个童山,柯向阳身边挨打的小太监。”
时勇锐:......“你等我捋捋,你又是叔又是倒酒的,就是改那个童山的戏?”
时勇锐思索着:“你想怎么改?这个角色不是很重要,删掉也行,若是删掉的话......”
他沉浸在思绪中,想象着那些画画,:“如果没了人,皇太子直接一脚踹在柱子上,抱着脚蹦跶着......”
柏砚嘴角抽了抽,没打扰他。
时勇锐双眼一亮:“这样也行,会给这个剧增加很多趣味性,至于皇太子的暴躁残忍,可以从其他方面体现。”
删掉一个功能性单调,从头到尾毫无成长的童山,让严肃的剧情多了轻松,更加突出皇太子有头无脑的人设,时勇锐越想越心动。
他拍板道:“我今天回去修改,老李,你愿意重拍我就把童山删了,不愿意我就在下一场把童山写死,或者是直接不出现,一个小人物,简单,配角话中一带而过说被皇太子打死了就可以。”
柏砚残忍的打破他的幻想:“时叔,你把童山写到我身边。”
时勇锐:???
柏砚跟他掰扯:“今天的赏花宴上,主角凌肃为救丫鬟,害的太子迁怒童山,主角当场掀了皇太子的面子,童山一事就算过去了吗?”
“那后面皇太子肯定要更加残忍的对童山。”
“观众最能和小人物共情,所以我思来想去,凌肃应该救人救到底,把童山弄到自己身边护着。”
李章平安静的喝酒,看着他们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争论,反正他就一个拍戏的,剧本怎么写他怎么拍。
时勇锐咬牙:“你要是真的觉得不合理,我可以打个补丁,但是弄到你身边不行。你是主角,你知道动你身边的人,要增加多少东西吗?这就是牵一发动全身,里里外外都要修改。”
“主角身边的人都是有功能性的,除非把他要到你身边后随便安排个地方,例如打扫小厮,马夫之类的,从荧幕上消失,这样的话他最多再拍三场戏就可以杀青。”
柏砚:“他得活到最后。”
时勇锐:......被气的踹不过来气了。
柏砚一句一个叔,一杯酒一杯酒的倒。
从没受过这个待遇的时勇锐有点晕:“一个没台词的炮灰变成主角团,柏砚你要不说出个理由,我去找你爸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