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章平在监视器后边摸着下巴,脸上是难以形容的便秘感。
方初丹刚走到跟前,不由的惊奇道:“怎么了?”
李章平指着监视器:“你有没有觉得,柏砚视线转到沈帆星身上的时候,表情有点......”
方初丹坐下来,盯着监视器看了会,总结道:“表情有点怨妇。”
李章平:“额......虽然,但是,这个词很准确。”
李导喊了Cut,演戏的人都恢复了自我,戏外的助理都一个个围了上来。
沈帆星和柏砚站位近,两个人同时往一个方向走。
周围人不少,柏砚低头掏出手机看有没有消息,沈帆星轻声说:“看路。”
柏砚刚打算把手机收起来:“买半条街的男人,你管我看不看路。”
沈帆星脚步顿了下,抬脚换了个方向。
听了全程的许辉不知道买半条街是什么梗......但是知道砚哥又不识好人心了。
背着斜挎包小跑了两步追上沈帆星:“沈老师,不好意思,砚哥人不坏,就是有些小孩子脾气,你别介意。”
沈帆星笑了笑:“嗯,我不是老师,叫沈帆星就好。”
许辉忙笑着:“那我叫你帆星哥,砚哥不定怎么心情不好了,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沈帆星点点头:“嗯。”
相对于热情,沈帆星更适应淡如烟的相处。
柏砚等许辉从沈帆星身边回来,似是不在意的问:“和你未来的老板说什么了?什么时候跳槽?”
许辉从包里抽出保温杯递给他,念叨着:“砚哥,沈帆星多好的脾气,剧组里人人都说他温和,人家让你看路,你不领情就算了,还怼人家,你自己说说占不占理。”
柏砚连水也喝不下了:“你走开,离我远点。”
他现在听不得沈帆星三个字。
中午吃完饭,房车上,柏砚睁着眼看车顶。
许辉收拾好午饭的垃圾,奇怪道:“砚哥,你早上起这么早,现在不睡觉干嘛呢?”
柏砚幽幽道:“疗伤。”
许辉:“啊!你哪里受伤了?”
柏砚:“自尊。”
许辉:......
柏砚如何,沈帆星不是很关心,他感谢柏砚的好心,却也仅仅是感谢,不想有什么实质性的行动。
没了聂导,沈帆星拍戏又恢复了平静,吃饭,看剧本,当背景,收工回酒店。
清晨,太阳刚刚露出头,路上的车辆和行人稀少。
沈帆星出了酒店,走到十字路口等红路灯。
过了这个红路灯,再经过两个红绿灯就会到煎饼果子的那条街。
沈帆星走路很少关注别的行人,没发现身后有个人不远不近的跟着他。
带着黑色口罩和黑色帽子,时不时的打个哈欠,时不时的看他一眼,像是在观察打劫对象。
煎饼摊前的人来了又去,过客匆匆只停留了几分钟。
许辉早起叫柏砚起床,打开房间才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吓的忙打了电话。
柏砚站在马路旁的树下,看着沈帆星渐行渐远的背影说:“我把定位发你,你开车过来吧!”
二十分钟后,柏砚上了车,许辉从车内后视镜中偷瞄柏砚的神情。
今天的老板奇怪,很奇怪,爱睡懒觉的老板大清早到这里不说,脸色还让人捉摸不透。
去剧组的路程过半,一直沉默的柏砚打了个哈欠,许辉心情放松了些。
还别说,老板板着脸的时候还挺有压迫感。
“砚哥,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大清早出门。”
柏砚:“梦游。”
许辉:...“那你刚才严肃的,在想什么大事?”
柏砚:“我在想 ,管好自己。”
许辉还以为他是让他管好自己,不要多问,当即闭了嘴。
管好自己,莫渡他人(莫言)。
柏砚把黄色的靠枕挪了个位置,头一歪补觉。
枕头刚好卡在车框和头中间。
沈帆星今日打车,到剧组时煎饼还热着。
他依旧等在柏砚每日的停车处,不过今日没了蚂蚁,故而许辉的车一到他就看到了。
车还没停下,沈帆星就抬脚走了过去。
许辉停下车,回头叫:“砚哥,砚哥,醒醒。”
沈帆星走到了跟前,许辉降下驾驶位的车窗,歉疚道:“不好意思,砚哥今天起的早,睡的有点沉。”
“砚哥,醒醒。”
叫魂一样的声音,柏砚抽出头下的枕头就砸向了副驾驶位。
主驾驶的许辉心里喜滋滋的说了句:五千块钱到手。
顺带着夸了句:他砚哥脾气大归大,还是懂分寸的,看,知道他在开车,把枕头往副驾驶扔。
沈帆星站在车窗外,就看到那个黄色的枕头先被砸到副驾驶的车顶,又猛的掉在座位上。
他手握着左肩的黑色肩带,想,脾气凶,情绪不稳定。
后车厢的玻璃被降下来,沈帆星转头看去,柏砚睡眼惺忪,原本梳的有型的头发竖起了两撮呆毛。
沈帆星把煎饼递过去:“早餐。”
柏砚接过去:“行,两清。”
一时无话,唯有柔风吹动几片树叶。
沈帆星似是没想到他这次如此好说话,停了几秒才笑着说了声再见,转身离去。
沈帆星从冰箱里拿出昨日买的三明治,放在微波炉里转了一分钟,随后走到无人处。
他未曾发现,不远处有个人双手插兜,盯着他看了很久。
柏砚对沈帆星再无不同,不再主动找他说话,也不再问他要不要吃糖。
沈帆星有些不习惯,又有些习惯,最后心中些许的波澜平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