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帆星下车前在手机上支付了费用。
今夜的风很轻柔,吹散了白天的燥热,酒店的喷泉池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歇的运行着。
沈帆星左肩上背着一个包,包一侧的网格里常年放着一把折叠伞。
他上了两个台阶,坐在喷泉池的台阶上,微微抬头,看着无边的夜空。
今晚的月光明亮,隐隐约约照出他不是很明显的神色,迷茫失神。
“沈帆星,你一天打几份工,不要命了?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努力的人。”
以前,不止一个人这么说过他。
周艺说他没上进心,沈帆星进入自己心底瞧了瞧,好像是的,他好像没有了目标。
事业的,人生的。
沈帆星知道正确的路,可却像是一个被太阳晒化的冰淇淋,懒懒的舒闲,凡事提不起精神来。
路上的人都有归宿,路上的车都有终点,沈帆星盛日的星空下,想着自己该何去何从。
周艺说的条条正确,五年前的他是正常人,适合混娱乐圈,现在的他好像不太适应了。
解约吗?还有五年的合约,违约金是他付不起的价格,就算解约了,他又能做什么?
沈帆星想重回那间公寓,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了,回去后再难出来。
如水的时间在静思中流逝,月亮挂在树梢时,沈帆星拿出手机,对着格外美好的星空拍了张照片。
打开微博,他的名字已经改成了沈帆星。
沈帆星:
今夜有繁星。
窗前,一个人来到望远镜前,修长的手指调整着望远镜,直至在喷泉池旁找到了那个独坐的身影。
沙发上的手机还亮着,页面是一张星空照片。
电话响起,沈帆星才发现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半。
第24章
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接起,对面是带着哭腔的乔然。
“帆星哥,我,我刚才突然肚子疼,来医院医生说是急性肠胃炎,医生说先挂五天吊水看看,我想跟你请几天假。”
“对不起帆星哥,我还没......”
沈帆星打断了她的话:“你是一个人吗?”
那边的乔然似是哭了出来:“嗯,我刚跟我妈打电话,我妈说打车过来,不过车要开一夜,要明天早上才能到。”
沈帆星站起身,两步走下台阶,边走边说:“你把地址发我。”
挂了电话,沈帆星走到路口,只是已经深夜,路过的出租车不多。
沈帆星站了一会没等到车,打开软件,输入目的地。
“帆星哥,你大晚上的去哪里?我送你一程。”
一辆黑车停在他面前,许辉伸出头问他。
沈帆星看了眼页面,暂无响应,最近的出租车过来也要五分钟以上。
许辉又催他:“帆星哥,上车啊,顺路的事。”
沈帆星收了手机,在后座和副驾驶犹豫了一瞬,走到车的另一侧,上了副驾驶。
许辉踩着油门,问:“帆星哥,去哪?”
沈帆星把地址报给他。
“顺路吗?”
许辉有些发囧,都不知道地址,他刚才还说了顺路。
沈帆星问这句顺路吗,怎么感觉像是在笑他。
装傻的回他:“顺路顺路。”
深夜的医院被疲惫的气息笼罩着,输液室分成了两侧,一侧是成人,一侧是儿童。
沈帆星路过儿童输液室时,一个护士正在往几个月的孩子头上扎针。
孩子被爸爸抱着,哭的歇斯底里,年轻的妈妈在一旁站着,哭的嘴唇颤抖,哄着说宝宝乖,宝宝乖,恨不得那针是扎在自己身上。
乔然看到沈帆星真的来了,当下就绷不住了,哭着叫了声帆星哥。
沈帆星应了声,把挂着的三个输液袋看了一遍。
跟在后面的许辉偷偷拍了张照片发给了自家老板,证明自己完成任务。
然后,收到了自家老板的新任务:你在那里等到那女生家人来。
许辉:......
桌上的花束搭配的色彩舒适,柏砚把烟按在烟灰缸里,又把那张照片打开。
安静的输液室,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疲惫,那个挺拔身影稳稳的站着,右手拿着输液架上挂的袋子,认真的看着上面的信息。
明明是清瘦的背影,却让人安心踏实。
柏砚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人会认真的看输液袋。
不是必要却充满了安全感的一个动作,彷佛能驱散流向血脉中的冰凉液体。
“沈帆星,恭喜啊!从我身边挪到柏砚身边,戏份增加了不少,到时候戏播出,绝对能吸一波粉丝。”
又是一场大戏,柯向阳挪到沈帆星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
沈帆星往后撤了半步,下意识的看了眼柏砚,随后又忙收回视线,觉得自己看向柏砚的动作毫无道理。
此刻是休息间隙,柏砚散漫的靠在椅背上,正认真的打着游戏。
像是没听到柯向阳对沈帆星的为难,连头都未抬。
柯向阳收回手,一脸热心道:“我们都是一个公司的,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来问我,你这部戏台词不多,下部剧说不定就是主角了,剧组前辈比较多,你好好学习。”
沈帆星冷淡道:“嗯,谢谢。”
柯向阳像是没看到他的抗拒和疏离,依旧热情:“咱俩不用谢,其他人倒是真的需要谢谢!你天天没事就看前辈演戏,不得请前辈喝杯咖啡?这可是免费学习。”
他说话似打趣,有脑子拎不清的附和说对啊!
也有安静看戏的。
关丝琪摸出手机,偷偷摸摸给周锦发消息。
沈帆星点头说好,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