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夜,星是星,月是月,虽在同一片天空,却难以触碰。
橘黄的灯光落在柏砚的浓眉深目里,他躺在沙发上,按灭了最后一根烟。
手机震动,他眼眸亮了下,看到是舒光远,又重回幽暗。
接起:“喂,有事?”
舒光远诧异:“你这语气,是心情不好?”
柏砚坐起身,疲惫的靠在沙发上:“有点。”
两人自小认识,舒光远把前前后后的事略一思索,不确定道:“因为沈帆星?”
柏砚:......听到这个名字都心窝子疼。
热爱八卦,人人有责,柏砚从小皮归皮,但是也是长辈眼中别人家的孩子。
至于不务正业的进娱乐圈,也是宽和的自我理解:这是孩子还小,玩心重。
舒光远和他相反,自从光明正大的出了柜,每次见面他爸都能把腿踹岔劈。
舒光远压住心中的八卦热火,用平静关切的语气问:“别的事情我或许帮不上忙,感情的事我是门清,你说说,我给你分析分析?”
柏砚想按下眉心,拇指略过太阳穴时却邹然停住,脑中浮现那晚醉酒后沈帆星给他按太阳穴的画面。
“问你个问题。”
“你说你说。”
“床伴和恋爱的具体区别在哪里?”
舒光远想也不想的回:“那当然是谈恋爱太麻烦,床伴多简单,只走肾不走心。”
柏砚现在有些听不得太麻烦三个字。
“你这是馋沈帆星的身子,想找沈帆星做床伴,但是不知道怎么操作?”舒光远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但是也不对啊,柏砚不是最讨厌床伴这件事的,舒光远之前自己找床伴都没敢跟他说。
柏砚无语望天花板,忍着心如刀割说:“是他馋我身子,让我做他床伴。”
“艹,还有这好事,那个叫沈帆星的有眼光啊!”对舒光远来说,这事比中五百万划算,睡了还不需要负责,腻了想撤就撤。
柏砚:“滚。”
舒光远:“哎,别挂别挂,哥们给你分析分析,对方应该是个身经百炼的,要不然不会说出床伴的话,听兄弟一句劝,你撤吧!你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挂了。”
挂了电话,舒光远又发了消息过来。
舒光远:无论男女,都会对拥有自己的第一个人,或者是自己拥有的第一个人终身难忘,我这么多情都忘不了,你更难走出来。
舒光远:我知道你最厌恶的就是床伴这件事,别妥协,也别碰他,要不然你会越陷越深。
舒光远:可以去喜欢一个不爱你的人,但是不要亲密接触那个人,你会上瘾,到最后戒掉他会和戒D一样痛苦。
舒光远: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舟城的戏是不是快结束了,等你回来哥们给你介绍几个比沈帆星好的,随便你挑,别一棵树上吊死。
舒光远苦口婆心的说了半天套心窝的话,愁的头发都白了。
把自己发的又从头到尾看一遍,想想还有什么没嘱咐到的。
想着柏砚多少应该能听进去几句吧!
他这边还没把手机放下,那边柏砚发来一句:沈帆星就是最好的。
舒光远差点一口鲜血吐出来,艹,这恋爱脑没救了。
薄雾湿润遮人眼,沈帆星站在路口,看到老刘的车提前招了招手。
老刘让司机把车停下,勾着头笑道:“快上车,苹果吃完了吗?”
沈帆星浅笑道:“还没有。”
说着拉开车门上了车。
停车场常年不见天日,只有通亮的白炽灯日夜不停的亮着,黑色的帽檐遮住柏砚的眉眼。
他立在车旁,似在等着什么。
许辉拉开车门,好奇道:“砚哥,上车啊,站着干啥。”
柏砚抬眼,冷淡道:“没看到还差个人呢!”
刚才敲门也不开,他还想着是提前下来了。
许辉诧异:“帆星哥没和你说吗?他今天坐老刘的车走了。”
柏砚缓慢的转头,似是听到了不敢置信的事:“你说什么?”
许辉把短信翻出来给柏砚看。
一早沈帆星就发了消息给他,说了自己坐老刘车,还感谢了柏砚和许辉这些日子以来的帮助。
客套不说,字里行间都是一副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的我阳关道的意思。
许辉喃喃道:“我还以为帆星哥也发给你了。”
修长的手指紧握着许辉的手机,柏砚把那段长长的感谢看了又看,脸色变来变去。
咬牙切齿的叫了一遍沈帆星的名字。
至于吗?就不能给他两天时间考虑考虑。
柏砚把手机丢到许辉怀里,沉着脸上了车,吓的许辉一路上没敢说话。
输入框里一句话已经打了出来:床伴就床伴。
柏砚悬空的手指在发送的位置,最后把手机扔到一遍,还是不甘心。
沈帆星的戏安排在中午,来的早也是等着。
阳光盛开,东西摆放纷乱的化妆间里,Devin给他带头套时,乔然小跑而来。
“帆星哥,我给你带了早餐。”她把一个煎饼果子递向沈帆星。
沈帆星看着煎饼果子有片刻的失神,随后笑着说了声谢谢。
化妆间里只有他们三人,Devin自觉和沈帆星还算熟悉,笑着问道:“今天怎么没和柏老师一起来?”
沈帆星拨开塑料袋的动作停了下,从镜子里看了下另一侧动作慢了下来的工作人员,随后温和道:“总不好一直麻烦他。”
Devin侧身帮他挽发:“我刚才给其他演员上妆的时候,听到好像李导把柏老师剩下的四场戏都安排在了今天,说是有事需要回北京一趟,不知道到时候是还回来舟城,还是直接去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