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帆星站起身,李巷忙跟着他走,小声的说:“柏少今天喝的有点多。”
“沈帆星坐那里。”舒光远似无意的指了个位置,是柏砚的旁边。
鼻尖是浓郁的酒香,沈帆星垂着眼坐下,连余光都不想去看那边喝醉的人,仿佛不入眼心就不会疼。
“来来,还是先玩玩老掉牙的游戏,真心话大冒险。”舒光远说:“都懂规矩的吧,做不到的话6瓶啤酒。”
有个人大笑:“哈哈,舒少,啤酒不醉人,但是能撑死人。”
A到K,加两个王,一共是15张牌,大王可以选任何一张牌惩罚。
李巷先一步抢了发牌的活,这样就可以不用玩了。
沈帆星不是一个冒险的人,更不喜欢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真心话也好,大冒险也好,他从来没玩过。
可是他为什么不走呢?沈帆星想,自己为什么要听别人的安排,老老实实的坐着玩什么不受控制的大冒险呢?
为什么呢?沈帆星想的脑子疼都没想出来这个问题。
直到冰凉的手突然被人握住,沈帆星才找到原因,哦,是因为柏砚。
沈帆星转头看向柏砚,他趴在胳膊上,似是难受的听不清话,被吵的皱了眉。
“有事叫我,我缓一会咱们走。”柏砚眼中的沈帆星是重影的,他在天旋地转中叮嘱,把沈帆星的手牵到自己腿上,仿佛这样才能安心。
沈帆星没来之前柏砚喝的多,现在是真的酒劲上头直犯恶心。
舒光远是个知道分寸的人,也知道沈帆星是他心尖上的人,所以柏砚不怎么担心沈帆星的安危,但是不牵着他,柏砚又实在放心不下。
恐惧,委屈,怒火,百般情绪涌上心头,沈帆星的指尖轻颤着,却被柏砚握的更紧。
“不喜欢,现在走。”柏砚试图直起腰,想牵着他的人离开。
舒光远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一个头戴式耳机:“活该,喝不死你,戴着歇几分钟,省的吵你。”
柏砚烦的去推,舒光远耸耸肩,把耳机放到了桌子上。
沈帆星抬头看向他,两个人四目相对,舒光远前几次的亲热笑意不在,随之而来的是属于狐狸的狡诈笑眼。
沈帆星猛的握紧柏砚的手,嘴角露出一抹笑,懂了这一切,这是舒光远见不得他兄弟受欺负,来替柏砚出头出气。
“戴上睡一会。”沈帆星捏了下柏砚的手,在吵闹中说。
他想看看舒光远要怎么给柏砚出气的,沈帆星不是一个放得开的人,输了连和别人亲吻都做不到,可是还有一个六瓶啤酒的选项。
沈帆星想,有啤酒托底还好,一局他撑的下来,看看是什么样的局。
柏砚趴在桌子上,在舒光远给他戴耳机的时候,对着沈帆星的方向喃喃了句:“好想你。”
刹那间,沈帆星红了眼眶,想吗?他怎么感受不到呢?想了怎么不回家呢!
柏砚闭上眼,皱起的眉头缓缓松开,随着落下的,是一张牌。
第一局,大王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用牌点着下巴,在所有人的紧张期待中,说:“K吧!”
沈帆星没翻自己的牌,看到一个容貌不俗的男生啊了声:“是我啊!”
沈帆星的指尖划过柏砚的虎口,想着,舒光远不过如此,找到了自己今天看戏的定位。
抽到大王的男人也挺意外:“居然是小妖精。”
男生眨眨眼,笑了笑:“大王,想点什么?真心话还是大冒险,跳舞看不看?”
在一片看看的声音中,男人说:“这一局不看,大冒险吧!你先开个场,单独表演下。”
那男生无奈的说:“好吧!等我喝口水润润嗓。”
沈帆星等着男生的表演。
“啊~~老公...”
男生放下水,湿润过的嗓音喊着让人腹部一紧的话。
好D...好C...宝宝要被C...huai了.......
灯光调配的实在是好,四周皆是昏暗,只有那男生的椅子上打下来一束光,他坐在浅黄的椅子上,配合着小幅度的肢体动作,把声音和表情演示给众人看。
一刹那,沈帆星遍体生寒。
一局又一局,一如沈帆星猜测的那样,他只是这场戏的看客,大王牌不曾落到他面前,他也没被拿大王牌的人选中过。
那束光,像车轮转动不停,有大冒险有真心话。
沈帆星以为自己可以保持镇定的,可是他却越来越冷,像是进了冰箱的冷冻层,整个人都开始结冰。
这种感觉,在拿着大王牌的人问红桃3,你被.玩.的最惨的一次是什么结果,的问题里达到顶峰。
相牵的两双手都在柏砚的大腿上,沈帆星的手背朝外,当一只脚蜻蜓点水般点上来的时候,沈帆星如惊弓之鸟,猛的睁大了眼。
长桌不宽,对面是一个双瞳剪水的男生,看着年纪不大,他双手按着椅子,咬着唇,一双眼全在柏砚身上,似是打量着他的反应。
沈帆星猛的抽出自己的手,柏砚反应慢了半拍的抬起头去找沈帆星。
轮到红桃3回答问题,一束灯照在红桃3头顶,四周灯光熄灭的那瞬间,沈帆星看的很清楚,柏砚抬起头的茫然时刻,对面的男生指了指桌下,又张了张口,用灵巧的舌头舔了舔唇。
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周围的一切都犹如洪水猛兽,沈帆星恶心的想吐,他撑着撑着,视线落在最强光那里,突然生出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如果不是因为舒光远要给柏砚出气,如果不是因为他,他们是不是就不用自揭伤疤,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像个猴子一样的被人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