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此时架子车上只有些铁锹,大家拉车都十分轻松。
许是因为有目的,加之载重又少,众人的脚程都偏快,半个来钟头就进入了前进大队的地界。
宁富田让众人在前进大队村口稍事歇息,同路边正在闲话家常的村民问清了路,就带着宁海风风火火地朝前进大队的队部跑去。
进了队部,宁富田正准备和前进大队的张队长说明来意,就被对方笑着打断了。
“宁老哥,赵书记都使人来同我讲过这事了,这是好事,我头一个举双手支持你。
这稻草钱不着急给,本来也不值钱的玩意儿,更何况你这可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我们那仓库都堆得放不下东西了,正发愁呢。”
这还真是打瞌睡的捡了个枕头——正是时候。
张队长想着宁富田还急着去拉稻草,也没多和他们叙旧,就去村口接上众人上库房装稻草。
等众人装车完毕,宁富田同张队长估算了一下,怕是还要再多跑两趟才能将三万多斤的稻草都运回解放大队。
回程的路却没有来时那么好走,许是每辆架子车都装得满满当当的,众人都十分吃力。
特别是两个村之间没有平平整整的沥青路,只有坑坑洼洼的土路,每前进一步都十分艰难,必须使出全身的力气才能保证架子车正常前进。
加上此时日头正毒,众人的额头都挂着豆大的汗珠。
走到半路,宁富田却遇到了一个老熟人。
说是老熟人也不太贴切,应该说是一个“名人”。
咸鱼炒毛豆
来人正是渔阳公社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进错了女厕所的“流氓干部”张大强。
只见他嘴上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摇摇晃晃地朝架子车队伍走过来。
“哟,宁大支书这是从哪里捡了这么多稻草,还当个宝,我记得你们解放大队可不种水稻啊,别是从我们村偷得吧。”
“呸,”文昕小声啐了一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哟,我当时是谁呢,原来是前进大队的‘流氓’张大强啊!”解放大队的人群里不知道是谁憋不住了,率先出声讥讽起了张大强。
听见这嘲弄声,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有的人甚至把腰都笑弯了。
张大强平生最恨别人提起他当年进错厕所的事,脸涨得通红:“宁富田,你管不管,你们偷公家的财产被我抓个正着,还恶言相向,倒打一耙。”
宁富田倒是看够了热闹才出声:“张大强,这稻草可是公社赵书记让我们来拉的,你无缘无故污蔑我们,是想破坏群众团结,当现行反/革/命吗?”
宁富田这顶帽子扣下来,可够他喝一壶的。
张大强得知这件事是公社赵书记的手笔,忙灰溜溜地走了。
解放大队众人又来回拉了三趟,直到夜幕降临才将稻草全部搬回自家仓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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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宁海和文昕二人回到家,徐夏和宁文正在灶房里做咸鱼炒毛豆。
徐夏踩在木凳上,从房梁上取下一条咸鱼递给宁文。
【检测到小黄鱼,系统金币+1。】
只见系统屏幕上金币值从-12跳转成了-11。
将咸鱼在清水中浸泡十几分钟,去掉头尾后切成鱼丁。
热锅冷油将葱姜煸炒出香味,再将咸鱼丁爆炒至微黄盛出。
倒入毛豆干炒片刻,加清水焖至豆皮发皱,再将鱼丁入锅,淋几滴酱油,快速翻炒后收汁。
就算是关上了院门,也称得上是香飘十里。
文昕循着味道走进来说:“太香了吧,徐夏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这咸鱼都被你做得这么香。”
徐夏前世在京大任教的时候,吃不惯学校食堂的大锅饭,又是个好吃嘴,于是就变着法地钻研菜谱。
宁文在一旁装作不服气,双手叉腰说:“妈你怎么就知道夸徐夏,我也出力了呢。”
文昕哪里不清楚自家女儿做菜的水平,怕是徐夏做菜她就在旁边当个烧火丫头吧。
“好,好,好,你也棒!”文昕笑着竖了个大拇指。
做好晚饭,四人在饭桌前坐定,徐夏和宁文两人一字一句将孟主任的要求讲了出来。
文昕放下筷子,沉思了许久才开口:“海哥,这事儿恐怕你还得去和大爷汇报一下,纺织厂所需的鱼油不是个小数目,我们自己私下找人怕是不合适,不如以整个大队的名义来干。”
徐夏和宁文回来的路上也是这样商量的,现如今虽然禁止私人做生意,但是允许以整个大队的名义搞小作坊、小工厂,赚了钱大家都有份。
宁海闻言点点头,毕竟一人富不如大家富,一人福不如万人福。
“你说得在理,徐夏和宁文,你们也快点吃,吃完和我一起上你们大爷家汇报去。”
几个人三下五除二吃完饭,着急忙慌地就往宁富田家跑去。
到了宁富田家,却刚好撞见吃完饭来串门的宁富国。
宁海喃喃地叫了一声:“爸。”
宁文却不想叫他,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宁富国也没回应,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和宁富田打了个招呼就气呼呼地出了门。
宁富田有些恨铁不成钢,自家这二弟咋就这么拧不清,非要让宁海一家人和他离心离德才好。
宁海几人忽略掉刚才的不愉快,三言两语地将纺织厂的事讲给宁富田,又简单地描述了一下鱼油的熬制方法。
宁富田听到纺织厂有意愿同解放大队合作,喜不自胜:“这是大好事啊!徐夏、文文,你们这可是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