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夏在心里默念:老天保佑, 今天无事发生。
“咚!”前方的矮墙上突然灵活地跳下来一个身影,吓得徐夏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牵手的力度更是大了几分。
只见来人头上罩着一个灰色的毛线头套, 整张脸都被遮住,只在双眼和嘴巴的位置挖出了两个洞, 简直是抢劫犯的标配。
两只手上还各拿着把水果刀, 刀刃足足有小臂那么长,在夕阳的照射下, 不停地闪烁着银光。
如果抢劫犯没带武器, 徐夏还有五分把握借着系统把他撂翻在地, 可面对明晃晃的凶器,想要空手接白刃, 哪怕是成年人都不敢硬拼,更何况只是四个十几岁的孩子。
“跑!”徐夏一声令下,宁文和赵晓莹便一左一右拔腿跑进了岔路里,两人身体脚程快,一阵风似的就不见了踪影。
徐夏速度稍慢些,却也朝着巷口跑出了几十米,越跑越觉得不对劲,怎么没听见吕小鱼的动静。
回头一看,吕小鱼背对着巷口,双腿像灌了铅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徐夏暗道不妙,果然,劫匪很快就追上了吕小鱼,一把把她拽到怀里,右手的水果刀直接横在了她脖子上。
徐夏千算万算没算到,吕小鱼遇见危险竟然吓得跑不动路了。
吕小鱼全身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一张脸哭得梨花带雨。
“跑啊,不是跑得很快嘛,”劫匪声音沙哑,恶狠狠地冲徐夏吼道,“再跑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别,你别伤害她。”徐夏只得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慢吞吞地向劫匪走去。
“老实点,”劫匪指着脚下的空地说,“把你书包扔过来!”
徐夏从身上取下书包,右手拉着包袋,使劲向上一抛,军绿色的包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重重落在了劫匪的脚边,瞬间就被扬起的灰尘染脏。
劫匪伸出左脚一勾,书包便敞开了,只有几册课本和一支钢笔散落出来。
“晦气,”劫匪看着空荡荡的书包,歪头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又是个穷学生。”
徐夏书包里原本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开学报名剩下的几元钱,早就在劫匪出现的时候转移进了系统仓库。
“和你们同行的那两个人呢,”劫匪左手拿着刀,向前挥了两下,“让她们出来。”
徐夏神色慌张,解释道:“大叔,不,大哥,我也不知道她俩去哪儿了。”
“别耍花招,不然我划花你同学的脸!”
话音刚落,劫匪箍住吕小鱼的右手紧了几分,吕小鱼害怕地尖叫起来:“救命!”
“吁——”徐夏只得吹了声口哨,不一会儿,宁文和赵晓莹就从岔路里窜了出来。
两人看见吕小鱼脖子上的刀,神色一变,满是担忧。
劫匪大声说:“书包都扔过来!”
两人依样画葫芦把书包取下来,扔了过去。
宁文的包里也没有多余的东西,赵晓莹的包里却装着五张大团结。
劫匪缓慢地把钱收到口袋里,手刀在吕小鱼脖子一斩,她竟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劫匪收起刀,双脚一跳,消失在矮墙上。
赵晓莹不服气地向前追赶,哪里还有劫匪的身影。
徐夏和宁文匆匆跑到吕小鱼跟前,扶起上半身,摇晃着她的身躯说:“小鱼,醒醒。”
在两人的数声呼喊下,吕小鱼才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泪水已经充斥着她的眼眶,一颗一颗滴落下来。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连累你们了。”
赵晓莹此时也回转过来,蹲下身说:“不怪你,是我们大意了,没想到劫匪竟然如此穷凶极恶。”
徐夏叹了一气说:“还好他只是求财,没有伤到你的性命,不然我更内疚了。”
吕小鱼说:“可是晓莹被抢了50元啊,不是笔小数目。”
赵晓莹满不在乎地说:“没事,大不了回家领一顿竹笋炒肉片。”
徐夏恍惚间看到吕小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向往,转瞬即逝。
宁文提议道:“我们先去报案吧,再把小鱼送回家。”
吕小鱼连忙推辞:“我没受伤,不用报案,一个人回家就可以了,劫匪想必不会再出来了。”
徐夏拒绝道:“那怎么行,劫匪可是抢了晓莹50元啊,再说你受了这么大惊吓,万一晕倒在路上,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吕小鱼推辞不下,只得跟着三人去了县公安局。
县公安局就在阳县高级中学的隔壁,比渔阳派出所气派得多,不仅大门宽敞,光办公楼都有三层,正中间悬挂着一颗国徽,在太阳照射下熠熠生辉。
四人走到报案室,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卫红。
徐夏惊喜地叫起来:“卫姐,你怎么在这里!”
“县里成立了专案组,人手不够,就把我抽调上来了,”卫红听见徐夏的声音,一回头,乐呵呵地说,“你们怎么上这里来了?”
“别提了,我们被抢劫了,”徐夏蔫头耷脑地说,“吕小鱼还被挟持了。”
卫红正色道:“是宝光路?劫匪戴着个头套?拿着两把水果刀?”
徐夏斩钉截铁地回答:“对!没错,就是这个人,赵晓莹还被抢了50元。”
“小王、小李,带这几个学生进去录个口供。”卫红扬声冲着里面的办公室叫道。
办公室里年轻公安鱼贯而出,把四人带了进去。
录完口供,卫红见吕小鱼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主动提出要送她回家,便在公安局门口同徐夏三人分开了。
三人这么一折腾,太阳就快落山才走到解放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