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妙荻的指尖微微颤动,慢慢地,她睁开眼睛。
留下张夫人百般怜惜女儿,严易嘉关心堂妹,看管家已经把猫笼子搬了过来,宋放歌和林舒啸便先处理旁边躺着的狐貍。
“这狐貍的体格倒真不比猫大。”宋放歌轻笑,接过猫笼子,打开门,“自己进去。”
秃毛狐貍闭着眼装死。
林舒啸虽说不喜欢这带毛带爪的野兽,但秃毛狐貍要是不知好歹,自己还是要保护小道士。
那狐貍耳尖动了动,趴着的身躯随着林舒啸的逼近颤抖得更厉害。
“进去才有活路,说不定还能到动物园好吃好喝地度过余生。”宋放歌笑道。
咻!秃毛狐貍立刻闪现到笼子里,依旧闭着眼睛装死,像是平移进去的。
宋放歌把笼子一关,嘱咐管家,“把狐貍送到丹竹观,告诉他们有只狐貍成精。让范道长决定是放生还是联系动物保护机构。这只看起来不是什么珍稀动物,不一定能送动物园……”
猫笼子里的秃毛狐貍顿时睁开眼睛怒目而视。
“但是如果能听话还会表演,不愁没有动物园收。”
秃毛狐貍安详地闭上了眼。
“现在我们来解决一下人的事情吧。”宋放歌叹口气,习惯性地拍了拍林舒啸的肩膀。
这是他头一回带小林哥出来作法,这应该也是小林哥第一次见到狐貍附身的恶鬼。
也不知道陈满渊是从哪儿沾到了这种野生动物,该不会是个信出马仙的吧?
看这狐貍模样,绝对是胡家的晚晚晚辈,也不知怎地就成了精还附了身,本性还这么顽劣,人话都不会说呢。
恶鬼有恶
管家自觉地把狐貍搬到门口,准备叫人开车送狐貍去,留张夫人、严易嘉、张妙荻,还有来历不明的两位大师研讨要事。
“我和他确实有个孩子。”命魂归位的张妙荻除了精神有些萎靡,身体机能并没有受到影响,喝过水后声音也变得清澈,“但……流产了……他偷走了孩子的尸体。我发现之后找到宣哥诉苦,宣哥后来就……消失了。”
除了恢复慵懒模式,像是没反应过来的宋放歌,所有的人脸上都五颜六色。
偷婴儿尸体?这口味这么重的?这是要做古曼童么?这个男的有病吧?
“说不定是某种江湖邪术。”宋放歌喃喃着,忽然问道,“你们知道陈满渊的生辰八字么?就是出生日期。”
张妙荻低眉,轻轻念出一个日期。
宋放歌掐指算了半晌,语重心长地对张妙荻说道:“他克你。忘了那个他,自己有钱花。”
张妙荻用力点头,“道长说得对!”
林舒啸从偷尸反应过来之后,主动问起了严易宣的事情——这可是个失踪大案,没有报警么?
“宣宣和妙荻平日里知心得很,我忙着上班,他们的事儿我都不在意,只知道两年半前宣宣突然失踪了,妙荻也报警来着。”严易嘉耸耸肩,“既然都没事儿,我就继续回去上班了。”
“啐!宣宣走了,你也不知道帮忙照顾你妹妹!你们家男人命不好,短寿,我打来这儿就在给你叔叔赚钱,还养着你们家——这房子里的东西都是我赚到的,你非得上外边儿打工,天天躲我不是?你啊……”
林舒啸揉揉耳垂,尽量不去听张洁桂和严易嘉拌嘴,过来问张妙荻。
“严易宣失踪的情况,你具体说说,说不定我还能找到他的气息。”
张妙荻原本不太信玄学,但自己突然仿佛离魂昏迷这事儿着实让她害怕了,便把知道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严易宣和张妙荻都是张夫人控股的培训机构下的工作人员。因为亲缘关系与工作离得近,他们时常一起约咖啡。
严易宣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中,正是在阳城区最北的一片前往深山老林的公路上。
他的失踪没有任何预兆。
但在张妙荻和他屡次约在咖啡馆,抱怨过陈满渊的种种异行之后,严易宣的运气突然变差了。
课堂上出现行为怪异的学生扰乱秩序,起床后像是身上灌了铅,做饭被火燎,烧水被水烫,走过马路差点被车撞,走在路上也差点被花盆和钢筋砸,还会踩狗屎,甚至撞鬼——是出现幻觉。
这让唯物主义的严易宣对于运势的看法有些动摇,准备去找大师去去秽。
然后他消失在深山,再也没被找到。
严易宣失踪半年后,陈满渊也消失了。
就像是某种魔咒悄然蔓延。
张妙荻说着,不由得开始打颤。
“道长,大师,我们家是不是撞了邪啊?”
林舒啸暗中调动阴气追踪,试着通过严易嘉的血脉寻找严易宣。
但阴气转了一圈,仍然回归体内。
无所踪。
这种情况,不是严易宣的鬼魂被困住隔离,就是已经魂飞魄散,消散在人间。
“咳,目前来看,你们家并没有出现邪物,只有陈满渊变了鬼,产生很多难以解释的变化。但这件事交给我们。今天的话,我再做个清场的法事就可以了。”宋放歌微笑。
安抚了这家人后,宋放歌借了一碗水,点燃通神香,低语游走片刻,迅速做了个收尾。
本来也没什么大问题,一切的根源就在陈满渊,简单净个秽清个场,和土地客气客气,做个样子就得。
张夫人掏出了大红包,郑重其事地递给宋放歌。
“这原本是给胡大师的,但他就是个江湖骗子,两位大师才是真大师!”
约摸是五位数的厚度。
“张夫人,我们也没做什么,不该收这么多。”宋放歌倒是实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