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宇轩过来,现在至少应该回来了,怎么都不给我传个信……”秦子寂摸摸下巴,眼神空洞,猛然反应过来,“你……你是林舒啸?”
“嗯,昨天是我向派出所报的警,小宋道长联系的您。宇轩昨天晚上爬进屋子,想要吓唬我们没有得逞,说是去帮你询问证人了。但这山上可没几个活人。”
林舒啸把秦警官让进来,赶巧早课结束,三位道长从殿中出来。
“这位是秦警官,负责一些玄学案件。昨天晚上他的助手到这里暗访,但暂时没有回应。”
林舒啸把情况和人物简单介绍过,除了蒋道长对宇轩的存在毫无知觉,其他人已大致互通有无,草拟计划。
“我和林哥带秦警官去现场,就不麻烦黄道长和蒋道长了。”
蒋玉鹭一拍脑袋,“早上大家都没吃饭吧?我早课前蒸了馒头,你们若急着去,就带上几个,别饿着。”
“蒋道长慈悲。”
随即,宋放歌、林舒啸、秦子寂,每人揣了馒头和水,前往后山。
还没有出去几步,秦子寂突然停下,竖起耳朵。
“我好像听到宇轩的声音了。”
幽静的山中确实隐隐约约传来了幽咽的声音。
“呜呜呜呜……”
秦子寂立刻双眉倒竖,卸下包,抽出一把拂尘在空中来回挥舞。
“何方妖孽,竟敢对我的人动手!”
宋放歌和林舒啸对视片刻。
这位秦警官是猴子请来的逗比么?这拂尘上可没半点儿灵力流动的迹象……就像是那些江湖骗子,把法器舞得虎虎生风,不过是表演艺术罢了。
“那个,秦警官。”宋放歌没忍住,拍拍他的肩膀,“我们问问山神爷吧。”
秦子寂讪讪收回拂尘。
燃上三支降真香,在塑像前依次插好,见青烟升腾,小道士拳握阴阳,向神像祷告。
山神爷打着哈欠出现,白花花的头发还有点翘翘的。
“大早上的,是为了什么事啊?”
秦子寂头一回见到真的神仙,连忙抱拳拜见。
还没等他们介绍情况,山神爷便打量起秦子寂,眉头紧锁。
“哟,来了个新面孔……昨天是不是你让那个小鬼来折腾的?大晚上到处扰我清静,还去过问在睡觉的精怪,那可是百年千年的前辈,这小孩儿根本不知道尊老!”
秦子寂闻言,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匆匆拱手致歉。
“他还是个孩子……本来是好心想帮我,但是没用对方法,还请前辈多多谅解。请您指示,这孩子现下在何处?我这就教育他去。”
山神爷倒不是那种小气的老头儿,捋着胡子,“就在那小道士的埋骨地的树上头。解法么,让小道士解吧。”
“林哥……”
林舒啸认命似的瞥了眼求助的宋放歌,“记得路,跟我走。”
在走过一段段绿树丛生中的弯弯绕后,秦子寂也不由惊叹,“林同志记路的本领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过奖。”林舒啸微微脸红,下巴颏不由自主抬得高些。
故人故地,秦子寂一眼就看到被捆着双手吊在树上的宇轩。
小鬼头会飞,可以不受重力作用,此时正在“吊环”上打转,比体操运动员还轻松……或者说,已经转成了电风扇。
“山神老儿,你不爱幼!天都亮了,快把捆阴索解开啊!不然我要叫哥哥占山为王了!”
人民警察秦子寂忍无可忍,咳嗽一声。
“呜呜,寂哥哥……”这小鬼头停下旋转,见到熟人之后,立刻开始扮可怜。
秦子寂板着脸,“小小年纪,跟谁学的放狠话?我是那种不尊老爱幼的人么?拜托你,我是警察不是土匪! ”
宇轩连连点头,孙猴子变成了小白兔。
宋放歌施展法术,帮小鬼头解开“捆阴索”——攀附在树上的藤蔓。宇轩乖巧地道谢,落在众人身前。
秦子寂蹲下身,拍着宇轩的肩膀耳提面命。
“我教你的都忘了?我们人民警察来自人民,和人民群众的关系密不可分,坚持一切为了群众,为群众着想,哪怕神仙在我们眼里也是人民群众……”
宇轩挠挠耳朵。
“现在因为你是小孩子,人们或许会耐着性子宽容你的不懂事,批评教育就算了。但你会长大,长大了再调皮捣蛋可没人护着你!该进局子那是必须进局子的!”
宇轩悚然一惊,“呜,鬼也会进局子吗?”
宋放歌接茬,“人间有警察局,阴间也有冥府,有判官。所以不能违法乱纪,也别给别的人啊神啊鬼啊添麻烦,知道吗?”
“我知道了……”
林舒啸撇撇嘴。现在小孩儿可都鬼灵精怪的,嘴上说着知道了,哪知道心里还揣着什么坏念头。
和那小道士似的。
“但是,哥哥,我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宇轩突然抬起头,目光闪亮亮的,“这里的地脉有异状!与北方有牵连!”
地脉?这可摊上大事儿啦!
宋放歌微微眯眼。
地脉牵连……莫非那老于不仅是术士,更对风水有所研究?与北方牵连,这事……会和牛四、陈满渊等人的事情有关吗?
“啊呀……这就是我的盲区了。”秦子寂长吁短叹起来,“回头我找个风水师傅问问,这地脉啊龙脉啊,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咱们先看看尸骨。”
“不等派出所的了?”
“那老油子,愿意来就不错了,还有乡村基层的警力情况,再等花儿就谢了!”
秦子寂嘟嘟囔囔地蹲下身,漫不经心地看向树洞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