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的那排脆皮鬼已经脸熟他了，热情地和他招手。
往常林舒啸不爱搭理，但今天，他居然抬起头，没有顾忌过路人的眼光，向树上摆摆手。
“哇哇哇，我就说他看得见我们！不枉我们坚持不懈打招呼！”脆皮1号兴奋得从树枝上仰下去，打了个转儿再坐回来。
“他好像在说什么？”脆皮2号推着眼镜眺望。
“过，来？”脆皮3号认真解读。
“哎呀，这么难得，那我们满足一下他吧！”脆皮1号贼亢奋地站得笔直。
“你们去，我还是想吹吹风，活人的阳气有点烤得慌。”脆皮2号把头埋进腿中间。
“那你可是真虚，他这种的阳气不烤人，阴气还挺柔和……我们去了啊。哇，他身上好香……”脆皮3号率先飘起来，追向林舒啸，脆皮1号也不遑多让。
林舒啸知道有鬼跟着，先去教室随意把包放下，用笔记本和课本在左右占好座位，离开教室，走向楼道尽头的储物间。
“你们都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林舒啸转身，开门见山地问道。
脆皮1号点点头，“对呀对呀，学弟怎么突然想起来和我们打招呼？”
“认识这么久，出于礼貌。”林舒啸微微耸肩，“还有些事情要请教。当然，也会送你们一些谢礼。”
“吸溜……谢礼，谢礼可太客气了……分我们一点点阴气就好！”脆皮3号不停地擦黑色的口水。
林舒啸打个响指，投出两份阴气，“你们做鬼这么久，有没有听过关于本地的传闻？关于……鬼王？”
脆皮3号忙着吸阴气，那脆皮1号先回答起来。
“喔，鬼王啊，听说是个帅哥，只可惜被恶意投诉，生死不明……不对，是死活不明……哎，你懂那个意思吧。”
林舒啸点点头，压低声音，“那你们觉得我身上的阴气，有没有可能是那个鬼王的厚礼？”
脆皮3号瞪大眼睛，“别说，好像真有点那味儿……大家崇拜鬼王，他的气息被吹捧得自然好上加好，哪怕不好也是公认的刻骨铭心的优秀！呜呜我也想被鬼王赏赐……”
林舒啸皱着眉头小声嘀咕，“可惜鬼王不一定姓谢。我谢谢他。”
“学弟啊你也不用太担心，鬼王总归是阴间大佬管辖的，哪能造次，你既然是阴命之子，不如多享受有阴气的好处，比如啊……”
林舒啸没有打断他，仔细听，浅浅聊了几句。直到快上课了，林舒啸才终止谈话，若无其事地走回教室。
他的座位旁边，蒲锐鸣悠哉转笔等着打铃，厉胜则局促不安地坐着，左顾右盼。看林舒啸回来，他还有点委屈地问他。
“林哥你去哪儿了……”
“上厕所。”
蒲锐鸣抢着追问，“我刚从厕所回来，怎么没看到你？”
“哦，在楼上。”林舒啸面不改色。
厉胜小心地垮下脸，挤眉弄眼，“林神，我们非得坐这么前这么正中吗？”
蒲锐鸣开始抢答，“你总逃课不知道，林哥上课认真，有位置那是最喜欢坐前排的……”
现在后排都满了，换位置是来不及的。
厉胜倍感惶恐。坐在这里是不是更容易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
更何况他本来上课是想来唠嗑的，坐在教室正前方第一排老师眼皮子底下，他再big胆也张不开说八卦的嘴。
“好好听课，你还有一分钟的时间可以聊。”林舒啸精准计时。
厉胜一个激灵，“我说！我今天去相亲相中了妹子！”
“好嘛，你要成我们宿舍第一个脱单的了！”蒲锐鸣扶着眼镜，双眼放光，“打听打听，哪个学校啥专业的？”
“嘿嘿……是警校的，他爸爸妈妈哥哥都是警察。”
林舒啸一瞬间想起龚小豆，但应该不会这么巧。
结果下一秒厉胜就曝光了姑娘的名字。
“她名字特别可爱，叫龚小芽。”
小豆小芽，噗，豆芽？
蒲锐鸣直接问出声：“难道她哥哥叫龚小豆？”
“我靠你怎么猜到的！”
厉胜还没反应过来，林舒啸幽幽接话，“她父亲叫龚立？”
“你们是不是偷听了相亲现场！”厉胜开始手抖。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她爸的名字……”
“只是意外……”
蒲锐鸣和林舒啸默默侧过头，靠着上课铃响的事实理所当然地闭上嘴，让厉胜独自张牙舞爪无声长啸，被老师点到。
“这位同学是咱们班的吗，怎么没有见过？”
“是，是，我叫厉胜，前段时间家里有安排没来上晚课，从今天开始我一定来！”
后面同学暗自腹诽：不光晚上，白天也没怎么见你来过……
“哦？也没有请假……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但上课要有上课的样子，咱们保持安静，不要做怪动作。”
厉胜低着头认了，脑子里可完全没在听课。一方面震惊室友猜出了相亲对象家人的名字，另一方面么……自然是在回味这次还算顺利的相亲了，想办法怎么追她。
隔壁的林舒啸听了一会儿，基本都会，也开始走神。
阴气，鬼王，生死不明。
以林舒啸的脑瓜子，结合之前的经历，已经脑补出了三种事件发展的可能性。
小道士为自己奔走，但没有人能为自己解决，还是要林某亲自面对。
最坏的结果是性命不保，但小道士，还有秦警官肯定会尽力避免这个结果。柳八么，表面上总是会帮忙的。
林舒啸本身是有些傲的脾性，自然也不会摆烂靠别人，他想着什么时候和小道士学几句保命的咒语或许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