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啸顺势像条泥鳅一样趴下，遮掩着自己的羞赧。
然后宋放歌跨坐在他大腿上，轻轻给他推着第二遍芦荟胶。
林舒啸选择性装死，脸烧得发疼。
直到两个黏糊糊的人前胸贴后背地贴在一起。
“小道士……”
“我真的好喜欢小林哥，喜欢得克制不住。”
他又何尝不是呢？
“好黏好热，好想洗澡……”
“嘶，轻点，皮疼。”
夜色沉寂，雨水稀稀拉拉打在棕榈叶上。
海浪拂岸，海风拂窗。
等到回去前一天收拾东西，把薄羽绒服随身背着之后，行李箱似乎空出了些位置。
“买点特产吧。”
宋放歌歪着脑袋，看向黑暗的外面。
“其实这几天我都想问小林哥……想不想看看这边的鬼？”
林舒啸疑惑，“难道这边的鬼还不一样？”
“这边信佛，稀奇古怪的鬼还不少，就是有点吓人。”
这倒让林舒啸好奇了。
胳膊腿儿头都掉了泡温泉泡发的鬼又不是没见过……
结果一睁眼就是个穿着绿色的当地服装的女鬼，挂着金色鼻环，神情魅惑，舞姿妖娆。
后面的鬼瘦瘦高高，电线杆似的皮包骨头，肚子却臃肿无比，嘴偏偏像个针孔——饿鬼求而不得的模样。
还有披着袈裟的僧侣，以及在空中飞来飞去还冒绿光的脑袋和内脏。
林舒啸痛苦闭眼。给我一双没看过的眼睛！
“小道士你能把他们渡化了不？”
“有的是鬼魂，有的是活人，语言不通，也没几个神仙驻外……办不了。”宋放歌有些好笑，摸摸林舒啸的额头，帮他关了天眼。
“你要多出几次国，估计都能看到五花八门的神鬼灵怪。”林舒啸离开黑暗处，打开攻略软件，提前在免税店预定了一些咖喱调料、辣味坚果、水果干之类的特产，明天去机场可以直接提取。
“对了，你师兄上次是不是说也想尝尝这边的口味？明天给他买个调味块，回头我煮一碗，带给他尝尝。”
宋放歌挑挑眉毛，“他呀，那肠胃可别吃坏肚子……”
“鬼也会吃坏肚子？”
“嗯呢，之前师兄贪吃辣椒炒肉，非让我买了某家的大份特辣，结果辣得他喷火，字面意义上的。虽说不存在菊花火葬场，但也让他喷着火在大街上滚了几百米吧……幸好是过年期间，噼里啪啦的，也没引起别人注意。”
林舒啸眨眨眼，这等城隍爷的秘闻还是头一回听说。
毕业快乐
新任城隍爷张霈潇喝了冬阴功汤后并没有拉肚子，反倒是赞不绝口。
“师弟，你可真是有口福！”
他吸溜溜地吮着热腾腾的海鲜汤，边揉肚子边批公文，却也来不及多走神，毕竟时不时的就会来几个鬼，口中大叫“青天大老爷”，喧闹得很。
这可是真正的青天大老爷。
“你先忙着，回头给你留点儿坚果果干，我再帮你找人修缮城隍庙。”
张霈潇的黑眼圈眯成一团乌青，“呜呜，师弟真好！”
后面这段时间，宋放歌联系了工匠，偶尔去城隍庙，参观一下办公环境提升成果，顺便和忙得笔尖擦出火星子的师兄分享近况。
“师兄，你晚上可以不发出噪音吗？昨天的工匠赶上天气不好临时睡在这里，被鬼动静吓得不肯上工了。”
张霈潇满脸无辜。
“不是我，是来的一大帮鬼看我是新城隍就闹事儿，我保护那工匠，他们还掀我桌子……幸好阴差帮我解决了……”
宋放歌摸摸下巴，“行叭。我再给工匠加钱。”
城隍庙终于赶在新年前焕然一新，如同秦子寂也赶在新年前升了官儿，和李猛昔日的职位又近了一步。
“玄案组能做大做强，多亏了城隍爷这段时间励精图治日理万机，为我们创造了良好的破案条件……”
玄案组众人偶尔会轮流带着吃的来拜访，或问案，或请求协助，或只是来探望探望，大有把城隍爷喂胖的趋势。
张霈潇忙里偷闲，吃着喝着，偶尔看着蹭蹭上涨的业绩，觉得通过试用期应该是没问题的。
只是神像的肚子为什么也开始变圆了？
“不是我胖了，是天气转暖，马上要热胀冷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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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年春天，秦子寂带来了法院的消息。
孙典钧的案子将和于观岭涉及的系列案件合并审理，不辞辛苦来到现场的黄玉桥道长老泪纵横，紧紧握着蒋玉鹭的袖子。
“死在这种人手里……当真……哎！小钧终于可以瞑目。若是他愿意投胎到人间，赶得及的话，我还愿意再做他的师父。”
蒋玉鹭轻轻拍着黄道长的后背。
宋放歌和林舒啸也抽出时间来到现场。
看着目光涣散，像个疯子似的白发老头于观岭，林舒啸的心情异常平静。
于观岭在听到死刑的判决之后，茫然地转过身，环视着观众席稀稀拉拉的人。
那两个人也还活着啊……
“鬼王无能……哈哈哈哈！让你有机可乘！”他突然指着林舒啸，狂笑起来。
林舒啸冷漠地看着他，像是看傻子表演。
咆哮公堂，该廷杖二十大板。
庭审结束之后，他们四人也见了个面。
“小宋道长，林居士，别来无恙。”黄玉桥用袖口擦擦眼角，瞥见林舒啸手中仍然挂着桃木手串，不由问道，“林居士今日气色不错，阴气之事可是得到了解决？”
宋放歌和林舒啸便你一言我一语地把事情告诉了黄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