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来得太过突然，黎近面上已经有了些许崩溃之色。
他推开宋枝意，快步来到四大神兽面前：
“说！许窈窕到底在何处？”
“尊上……”朱雀被他吓得翅膀毛扑簌簌往下落，眼泪都快出来了，“我都说了，这是归元神女，三千年前元清仙君就让我们在这儿守着了。八百年前，他说给归元神女找到了个容器。但是三百年前，归元神女复活失败，元清仙君便将此地永久封印。”
“至于许窈窕……她……她，她就是个失败的傀儡。早就被元清仙君抽筋扒皮，灰飞烟灭了啊！”
“她的皮，被元清仙君扒了，吊挂在诛仙台上整整七日。肉被仙鹰给吃了，骨头，骨头被烧成飞灰，飘洒在天界四处……”
“不可能！”
暴虐的气息在黎近身上游走，他的眼睛又开始泛红。
身上的威压震得地宫里的珠宝碰撞，咣当作响。
“许窈窕她分明活得好好的，是你们，你们不想让本尊找到她，才故意说这些来骗本尊！”
我苦笑着，明知道自己碰不到他，仍旧固执地用手指触碰他的眉毛。
四大神兽怎么会骗人呢？
三百年前，元清用我的身体做容器，复活了归元。
但归元被他伤透了心，不想再见他，便是寄居在我的身体里，也始终不肯出面。
为了让她现身，元清逼着她看我和她欢好。
归元却自毁魂魄，魂飞魄散，永生永世不得轮回。
元清一怒之下，便将罪责都迁就到了我身上。
白虎也跟着劝道：
“魔尊，您若是不信，可以去玉阙宫。那上头的夜明珠，便是元清仙君挖了许窈窕的眼睛做成的！”
黎近脸色“唰”地变白。
像是被一记闷雷击中，身体摇晃。
宋枝意脸上也闪过惊慌，连忙跟过去劝道：
“尊上，您别信这四个老东西的鬼话，元清仙君那么疼爱许窈窕，怎么可能会对她这么残暴？”
“许窈窕也许真的还活着，她就是故意骗您，怕您报复她……”
“滚开！”
黎近甩袖将她挥飞，大步出了地宫，直奔被他击成碎片的夜明珠。
他先前离得远，没能看见我的双眼化成的夜明珠中，仍旧留有瞳孔的痕迹。
他身形趔趄，跪坐在地上，颤抖着手捡起一瓣碎片。
眼角的结缘印开始发光，灵气在他身上游走，手中的夜明珠碎片仿佛受到指引一般，又开始一闪一闪地。
“怎么会……”
黎近眼睛里有泪光闪动，仍旧不肯相信，不停地摇头。
声音也有了些哭腔：
“许窈窕，你这个骗子，你肯定又在骗我。”
“你分明就是祸害，我还没找你报仇，你怎么就能死了？”
“你肯定还活着，对不对，许窈窕，你快点儿出来看看我。我不报仇了，我不恨你了，我就是……我就是想知道，我到底哪里不如元清那个伪君子？”
但结缘印的呼应不是假的，骗不得人的。
灵魂疼得像被撕裂了一般。
黎近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些，突然佝偻着脊背，颤抖着手将夜明珠碎片一片片捡起来。
尖利的碎片划破了他的手指，血啪嗒啪嗒滴在上面，他也像察觉不到一样。
“对不起，许窈窕，我不该不信你。”
“许窈窕，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来见我一面？”
黎近突然从天界消失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灵魂竟然能跟着他离开天界。
他去了幽冥涧，从轮回书上找到元清的名字，将准备轮回的元清的魂魄摄取到眼前。
“你还想做什么？”
大抵是黎近的眼神过于渗人，一向冷静沉稳的元清面上有些惶恐，紧张地瞪着元清。
“怎么，还没找到你的宝贝窈窕？”
元清牵唇，扯出一抹讥讽的笑，“要我大发慈悲，帮你指引一下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黎近扬手便是一道摄魂钉，刺进他的灵魂。
摄魂钉入了灵魂，便会在灵魂上留下印记。
不论轮回多少次，也洗不干净。
元清脸色一白，黎近冷声道：
“让你灰飞烟灭？太便宜你了。”
“摄魂钉在，上天入地，你轮回一次，我千刀万剐凌迟你一次。生生世世，本尊要让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