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路安的耳力,一听便知进门的是一位女人,大概率就是栗其玉出去前拍他背的暗示。
转头望去,一位面容姣好,身材火辣的长腿女子缓缓从门后走出。
被路安的眼神盯着,那女人不知为何地感觉有些不自在。
但她还是快步走到桌椅旁边,弯腰行了一礼,低声道。
“清艺见过路公子。”
路安点了点头,这种类型确实是他喜欢的,长发及腰大御姐,一双大长腿很难不爱。
不过路安此次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此事,只是淡淡扫过一眼对方那玲珑有致的娇躯便收回了视线。
“栗兄他人呢?怎么许久还没回来?”
清艺略微思索了一下,见左右无人,偷偷凑近了路安轻声解释。
“栗公子与我楼里一位姑娘有旧,现在估摸着是在凝香姑娘的房里。”
栗其玉在花楼里的老相好就是凝香姑娘,不出三五日,必然要来包上一夜凝香姑娘。
这是花楼里人尽皆知的事儿,清艺也没觉得是啥大事,索性直接将其告诉了路安。
路安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此时听到这个答案自然也不奇怪。
适时,楼下台子上突然出现了一位穿着素白纱衣的女子,面容被面纱遮掩。
身姿婀娜,坐在一方小木凳上,身前是一张卖相极佳的古筝乐器。
“柳如烟!柳如烟!”………
自她一出场,楼下看客们的欢呼声便齐齐响起,显然其中大部分是来看此女的。
而在包厢里,清艺主动坐到了路安身旁,为他剥着葡萄的皮。
一手喂到路安的嘴边,一手拿着一把纸扇,为他扇风。
“这柳如烟是你们楼里的花魁?”
路安吞下一颗水晶葡萄,偏头看向了一旁的清艺,轻声开口问道。
那女人的身段和气质都堪称一绝,招揽客人的能力更是非同一般,故而路安有此一问。
清艺略带艳羡地瞟了好几眼台子上的柳如烟,才缓缓点头确认。
“这柳如烟是前年才来苍木府的,据说是从云州逃难来的,来这没多久就成了花魁。”
清艺声音轻柔,路安却从中听出一些不一样的味道来。
那是一丝隐藏得极深的忌惮与不忿。
“看来这柳如烟上位的过程应该也不算是简单啊……”路安暗自感慨,就继续看着台下的表演。
台上的柳如烟一曲结束,站起身来浅浅一躬,盈盈一笑,便引得台下看客尽皆疯狂。
“大家这么捧场,如烟就再弹奏一曲吧,你们看好不好~”
尾音稍颤,婉转动听,勾人得很。
台下一些急色的看客听到这靡靡之音,借助人群掩体,悄然间已经将身子躬起,满脸涨红,兴致勃勃。
“好!”
“再来一个!”
……
再又看了几场演出,路安觉着没什么意思,栗其玉看样子也是要在这里过夜,关于打听府城当地势力一事也只好明日再问。
站起身来,路安正准备迈步离开,却被清艺姑娘一脸紧张地拦住。
“路公子,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就在这里歇息吧。”
“况且,栗公子已经为你订好了房间呢。”
说罢,清艺对着路安不住地眨巴眼睛,面露哀求之色,一副不把路安留在这里过夜就不行的模样。
路安向外看去,外面天色已经昏沉,时候确实不早,在这里歇息也不是不行。
只是他想不通的是,这清艺为何会哀求他,莫非是这花楼老鸨看他是个公子哥式的人物,下了死命令要清艺从他兜里圈些银两?
路安听了,没说话,只是面色有些疑惑。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踉踉跄跄地走进来一道人影,带着一身酒气,努力睁着眼睛辨认前方。
看到没有走错路,栗其玉兴奋地连走几步到了路安的面前。
“路兄,可算是找到你了,走,上楼与我同饮!”
说着就去拉扯路安的手臂向着包厢外走去,路安还有事情要问,正合他意。
索性便任由栗其玉拉着他的手。
清艺姑娘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身子放的很低,倒更像是花楼里的侍女而不是艺伎了。
三人一路经过挂着红灯笼的回廊,从转角的楼梯上了三楼。
这里跟二楼比起来,一楼大厅里的喧闹声更为薄弱,若不倾耳去听更是几乎没有。
三楼的房间相较于二楼的包厢要显得更为奢华,入门便是一面半圆弧形的进口屏风。
里面烛火微微发亮,透过薄纸,朦胧的氛围感顿时冲击而来。
“清艺姑娘你可以下去了,我正好和路兄好好痛饮一番。”
进了房间,栗其玉见到路安对那名叫清艺的艺伎半分感觉都无,便果断挥退了对方。
只当是路安那日闲聊说的喜欢的标准只是随口胡诌而已。
“好的,栗公子。”
清艺看到路安今天大概率能够留在这里过夜。
心下松了口气的同时,看着栗其玉的眼神里也不由得带上了一丝感激之色。
路安随着栗其玉入座,两人相对而坐。
桌上两壶酒,晶莹剔透的杯子两只,其他诸多楼里的小零食一应俱全。
酒过三巡,路安借着酒意,轻声开口问道。
“栗兄,我本身非是府城中人,对府城中各大势力具体情况不太了解。”
“若我平日里想要学些武学,哪里是好去处?”
栗其玉仰头喝下一口闷下杯里的酒,不假思索地就大着舌头回答道。
“这…这事儿,你算是…问对人了…我栗家经营药材生意,跟城内的漕帮关系匪浅,正好…可以给路兄问问……”
边说还一边打了个饱嗝,迷迷糊糊地摇晃着脑袋,显然已经醉了,一时半会儿清醒不过来了。
“漕帮么……”
路安一手捏住酒杯,默默回想起了前些日子路大几人禀报过一些粗略情报。
因为有带过来的一些银两,所以路安就安排路大几人去雇了几个手艺不错的厨子,在城北小院不远的枯荣街上开了间酒楼。
原本路大几人还不愿意,毕竟他们此一行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路安。
但最后还是被路安说服了,原因不过两点:
一是坐吃山空,带过来的银两迟早会不够用;
二是路安一身实力超出他们太多,根本无需保护。
正是因为路大几人开了酒楼,人来人往食客攀谈之际,他们也就搜集了一些关于府城势力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