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谙有点不解。
她妈妈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乡下丫头,留在这里的东西估计就是些跟朋友的往来信件,有什么必要拿走?
沈谙又在房间里找了找,卧室里的东西显然大多都被主人带走了,沈谙翻翻找找,只在衣柜里找到了一只兔子布偶。
那东西看起来非常精致,精致的不像是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东西,绒毛也很柔软,上面还挂着吊牌,沈谙看了看,是一个非常有名的母婴品牌。
“这不是小孩儿的抚慰玩具么。”雍妍抱着胳膊说:“看款式都是我小时候出的了,这个好像还是限量款,挺难买的,这地方竟然有?”
沈谙:“你玩儿过?”
“这牌子的毛绒玩具我小时候有几个。”雍妍道:“印象里挺贵的,一般是父母买给自己孩子,或者当满月周岁的礼物之类的——是谁买来送你的?”
说完后她才意识到不对劲。
明蝉住在这里的时候,沈谙别说没出生了,她都根本不认识沈思黎,怎么可能有人买这种婴儿玩具?
“看来你妈妈还挺有故事的。”雍妍抱着胳膊道:“我就说,如果她真是一个打工妹,怎么可能嫁给沈思黎,又一手创立了万里传媒?”
沈谙心里虽然也尽是疑惑,但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看着雍妍道:“不会是你们老板提前过来拿走了东西吧?”
“……”雍妍嗤了一声,“老板没那么闲。要是他有什么不想让你知道的东西,就直接一把火把这里烧了,何必多此一举。”
沈谙想想,确实,直接一把火烧了才是K的行事风格。
那么是谁呢……为什么偏偏是她决定来林禾村的时候,那些人也来了林禾村?
房子里已经没有东西了,沈谙只带走了兔子玩偶和那本摊开在桌上的书,沈谙一边跟着他们往村外走,一边问:“我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汉敲着烟袋锅想了想,道:“阿白呐,性子好,从来不跟人红脸,她呢,读过书,懂得多,大家都爱跟她聊天,不过她不怎么出门,总是把自己关在家里,也不跟什么人来往……我以前就说呀,这女娃虽然好说话,但其实挺不亲人的。”
沈谙回想了一下记忆里母亲的模样,确实跟他说的差不多。
谁都觉得她性格温柔好说话,但她其实跟谁都不亲近。
“那她在这里住了多久?”
汉子说:“住了多久……嗯,得有个三四年吧?”
“期间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吗?”
这回汉子想了更久,道:“有一回……我婆娘给她送鸡蛋,看见她家里有人,是个男的,两人好像在吵架,回来后她跟我说阿白是不是谈对象了,第二天我问阿白,阿白却说没人来过……你说怪不怪?”
“还有!”汉子又说:“是有人来接她走的,好几辆车停在外面,气派的咧!我们都说阿白怕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姑娘呢。”
沈谙眉头越皱越紧。
母亲的形象突然之间就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她从来没有想过明蝉身上竟然有这么多的谜团。
走出村口的时候,沈谙想了想,对雍妍道:“你有手机吧?”
“干什么?”
“帮我拍张照。”沈谙道:“之后发给我。我以后可能都不会来这个地方了,留个纪念。”
雍妍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咔嚓咔嚓对着林禾村拍了几张照。
他们回到大路上的时候,K坐的那辆车已经开走了,雍妍说:“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回哪儿?”
“节目组。”雍妍冷笑:“老板交代了,今天之内,务必把你送回去。”
K说到做到,黄昏的时候,沈谙被放在了那栋自建房前,节目组的人已经从体育馆回来了,看见沈谙,他们也没多惊讶,有人问:“沈经纪人,你好点了没?”
“……什么?”
“不是说停电的时候你和沈丹悦一起不小心摔下楼梯了吗?”那人道:“沈丹悦这会还在医院里呢,好像摔得挺惨的,你还好吧?”
沈谙抿起唇角——K还真是体贴,把她消失的一个晚上一个白天的去向安排得妥妥当当。
“还好。”沈谙含糊道:“你们今天的拍摄结束了?”
“嗨,沈丹悦不是去医院了么,富导说今天休息。”
沈谙:“宋伽秋呢?”
“应该在他房间。”
沈谙点头道谢,上了楼,敲响宋伽秋房间门,宋伽秋看见她,愣了愣,而后道:“你去哪儿了?他们说你跟沈丹悦都受伤了……我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
“就是晕了会儿。”沈谙决定还是隐瞒实情,毕竟这事儿实在是离谱,还跟明蝉有关,“没什么事。”
“晕了会儿?那就是摔到脑袋了?”宋伽秋掰着沈谙的脑袋左右看看。
沈谙哭笑不得:“没受伤。”
顿了顿,又问:“沈丹悦怎么样了?”
“医院说伤不是很严重,就是被吓到了,出现了短暂的失语。”
沈谙眸光晦涩。
沈丹悦根本就不是被吓到失语,而是被针扎了舌头,才会说不出话。
看来医院里也有K的人,将这件事粉饰得极其自然。但是为什么沈丹悦也没有说出真相呢?是被K威胁过了吗?
“你没事就行。”宋伽秋道:“明天我们要去山上采风,你要是身体坚持不住,就不去。”
其实沈谙充其量就是没怎么睡好,便摇摇头,“没事,跟你们一起吧。”
她看了眼窗外,“不过这阴沉沉的,看起来要下雨了,这种天气还去爬山?”
“天气预报没说有雨。”宋伽秋:“富昇坚持要相信天气预报。”
沈谙颇为无语,她回到自己房间,先去洗了个澡,这才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犹豫良久,她摸出下车时候雍妍归还的手机,翻出了雍逢州的电话号码。
“……”沈谙叹口气,决定不打了时,电话铃声忽然尖锐响起,吓了她一跳。
沈谙垂眸,就见来电人的备注正是“债主”。
就像是心有灵犀般,雍逢州主动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