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人说你预约了这边的咨询。”纪允书微笑道：“林医生临时有点急事，我代他给你做咨询，可以吗？”
前台连忙道：“纪医生很厉害的，很多人想约都约不到。”
沈谙本就只是走个流程，无所谓医生是谁，点头应声。
“坐吧。”纪允书柔声道：“你的情况我其实已经大概了解了，毕竟逢州还专门打电话来问过我，昨晚你的情况有所好转吗？”
沈谙迟疑了下。
虽然纪允书的意思绝不会是让雍逢州把她勒醒，但意外的殊途同归了，便点头道：“嗯。”
“这样看来应该不是很严重。”纪允书点燃了凝神静气的熏香，“想说什么都可以，我会认真倾听的。”
……
雍逢州坐在休息室里看财经杂志，涂柏敲门进来，低声道：“东西已经送去S城了，陆夫人看后……很生气。”
这在雍逢州的意料之中，“还有呢？”
“倒是没有其他动作。”涂柏道：“但是陆夫人一向沉得住气，也许她只是忍住了。”
“又或许是她最近在忙别的事，没空找我麻烦。”雍逢州挑了下眉，道：“杀手的消息查到了吗？”
“我正要说这个。”涂柏颔首，“这个米凡，组织内代号67，近两年才冒头的新人，却战绩彪炳，所有经手的任务除了这次，无一失败，不管雇主什么要求都能做到，一时间炙手可热，很多人愿意花高价请她帮忙杀人。”
“真实身份呢？”
"她的国籍不在C国，似乎挂靠在某个小国家，查起来需要费点时间……不过她的踪迹我们已经找到了，说来她胆子也是大得很，得罪了雍家不赶紧逃命，竟然留在了A城。"
他将手里的平板翻转，幽绿色的、密密麻麻线路图之间有一抹红点正在移动闪烁，那是67的实时定位。
“老大，要不要我过去一趟？”涂柏问。
“你有别的事要做。”雍逢州撑着下颌，“许念栖不是回来了么，让他去。”
涂柏莞尔，“他肯定抱怨连天。”
雍逢州：“这不是他最擅长的事？他杀人的本事可比救人的本事要好得多。”
说完又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沈谙怎么还没出来？”
“——不好意思。”沈谙跟在雍逢州身后嘀嘀咕咕，“咨询室里太舒服了，我没忍住就睡着了。”
雍逢州：“。”
纪允书笑道：“不怪她，咨询室为了让患者情绪放松，本来就特意布置过。”
雍逢州停住脚步，按住她的脑袋，垂眸看着她：“这么没有防备心，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诶，这话能不能不要当着我的面说？”纪允书道：“好像我是什么人贩子……她这个情况不是很严重，就是惊吓过度，过段时间就能好，如果情况没有缓解的话，就再来看看。”
沈谙乖巧道：“谢谢纪医生。”
纪允书拍拍她的肩膀，“不用谢，你家那位给了钱的，很多。”
“啊对了。”纪允书拿过一个手提袋，“这里面是个熏香，要是睡眠不好，就放在卧室里，有改善的作用。”
沈谙刚要伸手，雍逢州已经接过袋子了，顺手将她肩膀一揽，道：“走了。”
纪允书站在原地，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看着两人背影。
前台小声说：“老板，那是雍先生的女朋友吗？”
“现在还不是。”
“意思是以后会是吗？”前台惊讶道：“我还以为老板你和雍先生……”
纪允书笑了笑，“我和他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瞎想什么。”
……
回去的路上沈谙一直有些闷闷不乐，雍逢州看她两眼，忽然叫人停车，而后自己下了车。
没多久他提着一个包装精美的袋子回来了，随手放进沈谙怀里，沈谙疑惑道：“什么呀？”
“你们小姑娘可能会喜欢的东西。”
沈谙拆开一看，就见里面是一盒草莓奶油泡芙。
她愣了愣，“你刚刚去买的吗？”
雍逢州：“不，我刚刚去抢的。”
沈谙没忍住笑了声。
雍逢州这种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人进甜品店买草莓奶油泡芙……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好笑。
笑着笑着，沈谙鼻子又有点泛酸。
她觉得雍逢州真的对自己很好，她却一直在怀疑雍逢州，如果将事情摊开了说……
沈谙刚要张嘴，忽然她的手机响了。
小跳蛙欢快的节奏充盈车厢，沈谙抓过手机，瞳孔一缩。
电话竟然是医院打来的！
她连忙点了接听，对面道：“你好，请问是沈谙沈小姐吗？我们这里是……”
“我爸爸出什么事了吗？”
“哦，请您不要太紧张。”对面说：“您父亲刚刚有醒转的迹象，我们第一时间给您打电话……您这会儿方便过来一趟吗？”
“？！”沈谙一瞬间惊愕得有些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雍晗介绍的那个老教授这么厉害吗？这才多久，沈思黎竟然就要醒了！
“我现在就过来。”沈谙道：“马上。”
挂断电话，她转头对雍逢州道：“医院说我爸爸可能要醒了，我要去医院，就在这里下车吧。”
雍逢州：“我送你……”
沈谙哪敢让他送。
沈思黎醒了，也就意味着六年前那场车祸的真相将要浮现，她不知道到时候该以什么表情面对雍逢州。
“不用。”沈谙道：“你不是要去公司开会吗？本来就因为我耽误了一上午，就算是老板，也不能经常迟到呀。”
她弯起眼角说：“我自己打车过去就好啦，晚上见。”
说着她拉开车门飞速下车，一直到上了出租车，才发现手里还捧着那盒雍逢州买来的草莓奶油泡芙。
沈谙打开盒盖，塞了一颗泡芙进嘴里，绵密的奶油和酸甜的草莓果粒在舌尖化开，她却不怎么能尝到甜味，一直看着剩下的泡芙发呆，直到司机说：“小姑娘，医院到了。”
沈谙回神，进了医院，火急火燎地赶往沈思黎的病房，却见里面已经坐着一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