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谙瞳孔一缩。
她原本以为沈丹悦其实没知道多少,只是在诓她而已,可她竟然说出了“s城明珠”,这起码说明,她对明蝉的身份很清楚!
“这些是谁告诉你的?高盼敏?!”沈谙逼问道。
沈丹悦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你不用这么生气,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而且这件事,你爸妈都心知肚明,所以我妈才不服啊,你说,爸掏心掏肺地对明蝉好,结果孩子不是他的就算了,她心里还一直装着另外一个人……多可笑。”
沈谙没有被她牵着鼻子走,“你一直说我妈心里有别人,那个人是谁?”
“你亲爸呗。”沈丹悦勾起唇角,“说起来,你亲爸还活着呢,你想见见他,然后跟他父女相认吗?其实也不用认啊,你跟你妈长得那么像,他只要一看见你,就能知道你的身份。”
沈谙捏紧手指,让自己尽量保持平静,没有表现出急切的情绪。
沈丹悦似乎也觉得无趣,撇嘴道:“告诉你也不是不行,就是……”
她说到这里,声音忽然顿住,眼神变得惊恐起来,沈谙很快反应过来她在害怕什么——
只见沈丹悦的眉间,赫然一个红点,还是狙击枪的瞄准点!
“是雍霖……”沈丹悦神经质地道:“一定是雍霖派人来灭口了……他一定要杀了我才甘心!”
“你先不要慌,雍霖现在自身难保,应该不会……”
她话音未落,就听“嘭”的一声枪响,甜品店里的客人们立刻尖叫起来,抱头鼠窜。
那枚子弹直接打碎了放蛋糕的陈列柜,瞬间玻璃渣子满天飞,陆蹊低骂了一声,护着沈谙道:“赶紧出去!”
沈谙刚要跑,沈丹悦哆哆嗦嗦抓住她手臂:“不行!你不能丢下我!你还想不想知道你亲爸是谁?!想知道的话你必须救我!”
“麻烦死了。”沈谙眉头紧皱,一把拽过沈丹悦,“想活命就跟着我跑,拖着我一起死对你没任何好处!”
陆蹊掏出一直藏在兜里的一把勃朗宁,利索地拉开保险栓,沈丹悦道:“她她她她她竟然随身带枪!”
沈谙:“她还爱杀话多的人呢!少废话了赶紧跑!”
甜品店里打眼看起码有三个杀手,还有一个远程狙击手,陆蹊一个人要护住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还是有点吃力,但她不愧是杀手组织的王牌,还是成功冲出了甜品店。
但让人没有想到的是——
“我操。”陆蹊骂了声,“沈丹悦你他妈的值得请这么多人??”
只见这群人竟然还有后援,从甜品店四面八方逼近过来,沈丹悦已经被吓傻了,躲在沈谙身后道:“我我我我不知道啊!”
“废物点心。”陆蹊啧了声,她连开几枪,打爆了店外面的装饰气球,趁着彩带乱飞迷人眼的时候拽着沈谙就往店旁边的巷子里跑。
她把沈谙往墙角一推,冲两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个人立刻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外面的人发现。
一阵兵荒马乱中,那些人好像去了远处搜寻,陆蹊低声道:“你们在这里待着,我去看看。”
她刚走出去两步,就感觉后背贴上个人,她下意识将人扣住,冷冷道:“干什么?”
沈丹悦已经吓得鼻涕眼泪乱流了,紧紧抓着陆蹊道:“你你你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啊?那些人有枪啊,他们真的会杀人的!”
陆蹊不耐烦道:“我只是在巷子口看看……!?”
她瞬间僵住,后面的话没能说出口,整个人瘫软在地。
“看来蒋思曼没骗我。”沈丹悦自言自语道:“这东西确实能放倒一头牛,更何况是一个人呢。”
沈谙眼睁睁看着她将一根注射器从陆蹊脖子上拔出来,震惊道:“沈丹悦,你干了什么?!”
“我干了什么?”沈丹悦转过身,脸上哪里还有之前的怯懦惶恐,她抬起头,冷笑一声,“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干了什么?把我害成现在这样的,不是你吗?!”
“我只是在报仇而已啊。”
沈谙怒道:“分明是你咎由自取!”
“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你很快就会生不如死了,我何必跟你计较。”沈丹悦从衣兜里摸出另一根注射器,微笑道:“最后我再大发慈悲地告诉你,是谁要我这么做的吧。”
“还记得蒋思曼吗?”沈丹悦歪头一笑,“她可是恨死你了,落到她的手里,你会是什么下场,光是想想就让我兴奋。”
“你这个——”沈谙转身想跑,巷子口却瞬间呜呜泱泱堵进来一大群人,正是之前那些杀手。
他们竟然是一伙儿的!
“为了自己考虑,还是不要反抗了。”沈丹悦晃了晃手里的注射器,道:“毕竟由我来动手,总比他们要好,是吧?”
……
无尽的黑暗。
就像是在没有天光的荆棘地里不停向前,连肝肠都已经伤痕累累,却还是找不到通向出口的那一条路。
沈谙在某一个痛苦的瞬间,骤然从梦魇中挣脱,可即便睁开眼睛,眼前仍旧是一片漆黑。
她的眼睛被蒙住,浑身都被绑着,别说是判断自己在哪里了,这种五花大绑的方式让她行动都困难。
“陆蹊?陆蹊?”沈谙想要叫人,才发现自己的嘴也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堵住了。
忽然,她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撞了下,她听见对方沉稳的呼吸声,顿时一喜。
是陆蹊!
她应该也被绑住了手脚堵住了嘴,只能以这种方式来让她安心。
非常奇怪的是,明明之前在鹤定山陆蹊还差点要了沈谙的命,可现在知道她在身边,沈谙倒是有了种安全感。
陆蹊又开始撞她,沈谙很快反应过来这是摩斯密码,所幸她大一的时候加入社团,曾经了解过这东西,很快就明白了陆蹊的意思:周围有人,不要轻举妄动。
看来对方确实谨慎,都把人捆成粽子了,还是不放心,要派人看守着。
沈谙刚想到这里,忽然听见生锈的铁门推开的令人牙酸的吱嘎声,有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