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角，那边的巡查的杀手数量比周围都要少许多，这倒是能替我节省不少时间。”
趴在屋顶的徐云楼将街上的情况尽收眼底，虽说好些屋顶都已经有了暗哨，但自己只要小心一些还是能偷偷溜过去。
“这几个巡逻的人倒是有些军营之中的路数，恐怕跟孙员外府上的那些是同一批人。”
徐云楼跃过几间屋顶之后看着拍卖行外面新增添的杀手，回头还是得想办法去摸摸孙员外的底细，现在只知道跟兵部尚书霍维华有联系。
如果自己将调查出的这个结果同时告诉姜雨的主子和泄露给东厂番子会有什么效果。
沿着西北方向谨慎潜行，徐云楼很快就到了燕浮屠所说的‘醉仙酿’。
门口一个守卫也没有，大门是敞开的，宅院里升腾的薄薄白雾让这宅院看起来十分滚烫。
还没爬上那房顶，浓烈的酒香味和酒糟刺鼻的酸味就钻入了鼻子之中。
趴在屋顶上往下面看了看，这宅院之中竟然一个人也没有，不过其中一间屋子倒是有脚步声，听起来就只有一人。
徐云楼在屋顶腾挪，来到了正对那间屋子的房顶上后趴着继续观察，屋子里有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对方袒胸露乳的正拿着一个水瓢从酒缸子里舀酒出来品尝。
这人时而皱眉砸吧嘴，时候舒展眉头满足的叹气，如此过程随着他连着两三次喝水瓢里的酒，最后这人面色一变勃然大怒。
“垃圾！又是垃圾！回涌的竟然只有头道香气！层次不分，属实是垃圾！”
说着竟然冲出屋外拿起榔头冲进屋里将缸子砸破，里面的酒立刻流了一地，这动静惹来了几名杀手。
“怎么回事！”
两名杀手冲进来后厉声喝问。
“赶紧滚！老子砸自己的酒坛子与你们这些泼皮何干？！再不滚老子把你们捉了拿去泡酒！”
那男人怒发冲冠举着榔头暴喝，那两名杀手见状竟然一声不吭灰溜溜地走了。
“这肯定就是那古怪了。”
徐云楼心里马上做出了判断，等到杀手走远之后，他这才从屋顶翻身落到了院中。
“辛辛苦苦酿好的酒，就这么砸了酒缸喂了土地老爷岂不可惜了？”
徐云楼来到门口才开口说了一句，对方转身就把榔头丢了过来。
徐云楼眼疾手快抓住了榔头把手，对方见徐云楼一身黑衣打扮还蒙着面不由皱眉，“你这厮又是何人？偷偷摸摸来我这‘醉仙酿’是要来偷秘方的？”
徐云楼呵呵一笑，见对方左眼蓝色眼眸便知道这就是燕浮屠口中的‘古怪’了，“兄台想多了，在下只对吃酒感兴趣，对酿酒可不在行。”
说着，他将燕浮屠的那枚簪子拿了出来。
“那恶婆娘在你那儿？她现在如何？你把她杀了？”古怪脸色一沉。
“自然没有，她暂住在在下寒舍，安然无恙。”
徐云楼说完之后，对方面色缓和了下来一声冷哼，“这婆娘倒是命大，到现在都还没死，还把这破簪子拿给你让我来还人情，说吧，你要让我杀谁？”
徐云楼愣住了，这人还真不能用常理去理解，他开口道：“不需要你杀谁，只是想跟你打听一些事情。”
“打听事情？什么事情？”
古怪也来了兴致，他有些惊讶地看着徐云楼，“你可要想清楚，我可是欠这婆娘天大的人情。
我说过，只要拿这信物来，天大的事情我也得办，你就为了打听事情就把这簪子拿出来了？你确定？不让我去帮你杀几个狗官？或者杀几个阉贼？”
这人口气倒是不小，朝廷命官和东厂的人，那是说能杀就能杀的吗？
“确实是只需要跟你打听一些事情。”徐云楼认真地说。
“好吧，既然这样……”古怪挠了挠头看着一地的酒，“那去屋里说吧，你身上的味道别弄到了我的酒缸里。”
跟着对方出了门，古怪去把院门关上之后领着徐云楼进了一间屋子，坐下之后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好了，你问吧，要打听什么事情？”
“我先刚跟你打听孙员外的事情，就是那个给兵部尚书提供药材炼制什么‘灵露饮’的那个药材商人。”
徐云楼说完之后对方立刻接过了话，“你是说孙守财啊？你要打听他什么？”
“他的那些药材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又是送到了哪些炼丹术士的手中？其中是不是有一种药能让马匹或者动物失常然后撕咬人？”
徐云楼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的把自己想知道的问题都问了出来。
“你还真是找对人了，你其实想问苑马寺那个当官的是谁害死的吧？确实，这人的死跟孙守财有直接关系，有炼丹术士给了方子，孙守财收集到这些药材之后就交给对方炼制。”
听对方说得如此肯定，徐云楼心头一喜，“那这炼丹术士在何处？是不是也在兵部尚书府上？”
“你要找的这个炼丹术士跟兵部尚书没什么关系，此人淫邪无比，每日御女只手之数，通常情况下就在孙守财府上炼丹，而不在的时候，就是在教坊司或者来幽市的青楼寻欢作乐。”
古怪说到这儿嘿嘿一笑，“你是不是对他这日御数女之道颇有兴趣？”
“此人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征？”徐云楼对这种破烂事根本就没兴趣。
“什么尔丹……哦，马尔丹，西域人，大光头，平时都是以和尚模样示人，左边脸上有个月牙烙印，你多去教坊司和青楼逛逛，一眼就能把此人认出来。”
“你所说的这些，准确么？”
徐云楼问，对方听后面色不悦，“若是不信你大可不必登我这道门，这幽市之中谁不知道我古怪的情报遍布天下。”
这家伙莫非是他国的探子？不然怎么会连对方日御数女这种事情都知道？
“是在下失礼了，所以说孙员外跟西域有勾结，他的一些药材都是从西域商人得来，又交给了这个叫马尔丹的妖僧炼丹，那你知道这个孙员外和这个妖僧为谁效命？”
徐云楼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但对方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什么话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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