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唇,低低笑出声,黠促的眸子里满是兴味,微微俯身靠近她,“你好像知道很多事情?”
他凑近她的耳边,属于青年的独特气息如数洒在她的耳垂上,很烫。
冉曦矜傲从容的点了点头,“当然,因为我无所不知。”
很自然的,她牵起他的手,将他引到沙发处坐下,随后转身去拿放在花房柜子里的医药箱,打开后,她跪坐在地毯上,
只见她动作轻柔、娴熟地拿起消毒棉球和纱布等工具,全神贯注地开始为他处理伤口。
薄寒谨靠在沙发上,身上沐浴着暖色灯光,那冷冽的气息有被中和了些。
他就这样注视着她,没有说话,但眉眼间的神色却越发柔和。
等伤口处理好,他单手撑着下巴,语气慵懒尊贵:“这花房平日里没什么人来,你是如何知道这里有医药箱的?”
她抬眸凝望,脸上满是自信从容,“因为……神,无所不知。”
好吧,虽然听起来有些中二,但她确实是神。
薄寒谨:“……”
俩人都很自动的忽略掉地上已经凉透了的尸体。
尸体:fine!
“冉小姐——冉小姐!”急促慌张的呼唤声打破了屋内的沉寂。
那个被冉曦支走的女佣回到原地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冉曦不见了,她着急忙慌的跑遍了好几个地方,可都是空无一人,
一时间,忐忑,不安,恐惧……弥漫在心口处,
因为焦急,女佣红润的小脸带着泪痕。
空旷的草坪上只余下她凌乱的心跳声,她就不应该让她一个人待在那里的,要是冉小姐出了意外,她会愧疚一辈子的。
“小兰姐姐,”不远处,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我在这。”
她顺着声音望过去,
只见,
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小女孩站在那,她身后,身着黑色手工定制西装的男人正朝她走来。
是薄寒谨和冉曦。
小兰抹了抹眼角的泪,小跑过去牵起她的手,神色肉眼可见的缓和了下来,“冉小姐,您吓死我了,还好您没事。”
万幸,万幸,还好这祖宗没事。
“姐姐,对不起,我刚才看到了一只很漂亮的蝴蝶,所以偷偷跑掉了。”
她眨巴着大眼睛,语气软软的,带着一丝愧疚。
冉曦安抚的捏了捏她的手,“姐姐,对不起……”
女佣是无辜的,照顾她是她的职责没错,但她确实不该平白无故给人增添麻烦。
小兰瞧着她这乖巧的模样,简直要心疼死了,她不是怪小姐突然离开,而是怪自己居然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让小姐受了苦。
她拍了拍她的头,牵起她的手,“没事,没事,冉小姐下次别跑远了,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女佣有些拘谨又惶恐地朝薄寒谨说了句,“薄先生,我们先离开了。”
不开玩笑,她很怕他,
但……更准确点说,整个薄家的人都很怕他,因为他有精神病,发起病来随时都可能杀人……
之前就有人被他打得半死,虽然那人被及时的送去了医院,但他这辈子都只能是个植物人了。
薄寒谨微微颔首,语气淡漠,“嗯。”
走到不远处,那位身着纯白公主裙的少女缓缓转过身,唇瓣微微颤动,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但他却清晰地读懂了她的唇语——哥哥再见。
再见吗?
真是一个美好的词语呢……
薄寒谨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中,黑润的双眸含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果然没有看错,
她真的是一只……可爱又狡猾的小狐狸呢。
第二天,冉曦醒来的时候,发现她的窗台上有一只活生生的——蝴蝶?
它的样貌,和昨天晚上她同女佣小兰描述的样子,一模一样。
蝴蝶扑棱着半透明的翅膀,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它大概是感应到她的目光,煽动着翅膀,绕着她的脸颊转了几圈,然后慢慢的在她面前停下,
冉曦伸出手,任由它趴伏在她的指尖,冰凉的触感,带着某种禅意的温度。
它好温顺,反派是怎么办到的啊?
冉曦在阳台种植了好多花卉,有月季,有玫瑰,有昙花,也有其它品种的花。
现在倒是可以送给这只蝴蝶了,看它翩飞的模样,想来是很喜欢的。
她从中挑选了长势最好的三盆花当作赔礼送给了昨晚受惊了的女佣,毕竟是她乱跑在先,赔礼道歉也是她应该做的。
她接受到的道德和教养也不允许她如此无礼。
女佣受宠若惊,天天一有空就爱不释手的抱着那些个花盆,搞得其他人都开始乱吃飞醋。
哼……凭什么小兰就能得到冉小姐的优待啊?
可恶,又是羡慕嫉妒恨的一天,
嘤嘤嘤,明明她们也不差啊!!
————
这几天,男主一直往她这边跑,献殷勤,她只觉得演戏真累,所以,她增加了自己每日的绘画时长。
导致男主每一次来找她的时候,她不是在画画,就是在画画。
久而久之,他或许是倦了,也就没有那么频繁的光顾她这里了。
“妹妹,妹妹,我做了蛋糕,我们一起吃吧。”
“妹妹,你想不想去游乐场玩啊?”
“妹妹,既然你那么喜欢画画,那我带你去看画展好不好嘛?”
“妹妹……你理理哥哥啊……”
陆景和眼尾微微下垂,委屈的看着坐在湖边作画,却一直不理会自己的某人。
他满脸不忿,嘴角向下抿,眼眸湿漉漉的。
为什么她对着薄寒谨那个死面瘫就是一脸的和颜悦色,而对着他这个哥哥就是让他孤身一人看荷塘月色啊?
他不服!!
薄寒谨这狗东西,死男人,居然趁他不在的时候抢走了他的异父异母的亲妹妹,
呔~
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
冉曦放下手中的画笔,对上他那张泫然欲泣的脸,见血封喉道,“你好吵。”
说完她就戴上了薄寒谨给她准备好的耳塞,隔绝外界一切干扰,沉浸于创作之中。
陆景和:(;′??Д??`)
妹……妹妹,呜呜呜……
你快听,滴答滴,滴答滴,是我心滴血的声音~
他满脸不忿,对着荷塘里的青蛙倾吐自己的怨气,他就不信那个畜生能听得懂人话。
可谁能想到,
某一刻,某个小畜生呱呱呱的叫了几声。
青蛙听得津津有味,偶尔点点头呱呱的附和几声:是嘛?哇,那你好惨喔!
陆景和:……
做完这幅画,冉曦摘下耳塞,谨小慎微的从画板上取下作品,上面画的是陆景和与青蛙倾心交谈的场景。
画面和谐,生机勃勃,并且充满了一片祥和的气氛。
收到画的那一刻,缩成一个球的陆景和,脸上由多云转晴,
哇,这画得也太像了吧?
呜呜呜,果然,妹妹还是爱他的。
陆景和笑得跟个二傻子一样,乐呵呵的将这幅画作卷起来,他回家就将它裱起来,挂在他的床头!!
他朝在树下看书的薄寒谨投去挑衅的眼神。
薄寒谨:?
他只想说一句:幼稚。
陆景和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过去,准备对着薄寒谨一顿炫耀,
结果,
一只脚刚迈出去,他就崴到了脚,
哎呦,还挺疼。
薄寒谨刚好转过头来,欣赏着他颜艺双全的表演,轻描淡写道,
“还没过年,不必对我行如此大礼。”
而后继续翻看他手里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