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掩人耳目。
听明白了对方言语中意思的狗子,故意打趣了一句。
“这位爷,这才几月份啊,就东山上面见了雪,您这是想了冬天?冬天东山上面也不一定有雪,您要想看雪,得去那个哈尔滨,我上一次拉了一位从哈尔滨来的爷,那位爷跟我说,说他们那里,只要到了冬天,下雪下的都能把屋门给堵严实了。”
“你刚才说你给李老板拉过包月?”
“这位爷,这话那说那了,传到太君耳朵内,我不好,您也不好,我跟您说实话,其实也不是包月,也就每个月的一号、十一号、二十一号,我从书店接上李老板,送他去西山澡堂,我跟您说,西山澡堂赛神仙,可是北平城洗澡的扛把子,李莲英你肯定知道,就因为在西山澡堂里面泡了一回澡,直接变回了男人。”
“你怎么管日本人叫做太君?”
“不叫太君叫什么?叫日本人?也不想想,日本人是好惹的,我要不是管人家叫做太君,也不能活着从太君的侦缉队走出来,还是刚才那句话,现在的太君也好,之前的张大帅也罢,再往前的溥仪皇帝也好,总不能不吃饭吧,我就是一个拉车的车把式。”
见狗子一口一个太君的喊着。
委实一副胸无大志的样子。
男人也熄灭了试探的心思,脚跺了一下车底板。
拉车的车夫都知道,只要客人用脚跺车底板,他们就要乖乖的停下黄包车,让客人下来。
因为这里距离琉璃厂还有一段路程。
狗子问了一句。
“这位爷,您还没到地方呢。”
“不用了,就在这里停。”
“八十个铜子。”
客人将一角洋丢在了狗子的手里。
狗子一脸的为难。
“爷,我今天刚出车,这钱找不开,要不您坐着车,我再拉您走二十铜子的路,到时候再把您送来,怎么样?”
“别找了。”
“谢这位爷的赏。”
客人提溜着黑色人造革包,快速的朝着不远处的小巷子扎了进去,左扭右拐,不见了身影。
狗子一直等到看不到客人的身影,才拉起黄包车,朝着前方跑去,跑了不到十米的路程,又折返了回来,停在了刚才客人下车的地方。
装作不小心掉了东西的模样,蹲在了地上。
装模作样了十几分钟,才扭身离去。
......
“我刚才见了那位拉车的狗子。”
戴着礼帽的男人。
在约定的地点,与前来碰头的方景林会了面。
他将刚才乘坐狗子黄包车的全部过程,包括说了一些什么话,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一个清楚。
“我试着说出接头的暗语,他的反应,在我的预料之中,也在我的预料之外。”
话锋一转。
扯到了血梅图上。
“你怎么确定血梅图就在他的手中?你说老李发展出了一个名字叫做雅士的下线,那位狗子,大字不识一个,有钱就去赌,赌徒,能是雅士?老李的目光,没那么差。”
“老李每个月会有三天时间,由他拉着前往西山澡堂,半年时间内,从没有落空过一天。”
“这能说明什么?老李返回青春书店也不是坐着他的车啊。”
像想起了什么似的。
补充了一句。
“他刚才跟我说,说他因为给老李拉包月这事,被抓到了鬼子的宪兵队。”
“我听说了,他们那院有个名字叫做易中海的钳工,为了吃绝户,霸占了狗子的祖屋,大概是想借着这件事上演借刀杀人。”
“问题是他活着从鬼子的宪兵队走了出来。”
方景林面色有些凝重。
这是事情。
更是事实。
任何的千言万语,在事实面前,是无比的苍白。
老百姓都知道活人进死人出的小鬼子宪兵队,狗子却完好无损,更在出来后,跑到车行赁车,这里面充满了太多的谜团,解释不清楚。
除非......
答案方景林知道,戴礼帽的男人也知道。
小鬼子不可怕,怕的是那些为虎作伥的狗汉奸,为了在鬼子面前邀功请赏,很多缺德事情,都是这帮吃人饭不干人事的狗汉奸想出来的。
满大街的鬼子旗。
见了鬼子必须要鞠躬喊太君。
这都是狗汉奸琢磨出来欺负同胞的办法。
小鬼子的危害是十的话,狗汉奸的危害是一百。
“我今天晚上去见见他。”
为今之计。
也只能由方景林出面试探狗子。
是人是鬼,先谈谈再说。
“试探的事情,归你,锄奸的事情,我来,宰汉奸和小鬼子,我比你在行。”
杀气腾腾的语气。
让方景林感到一阵棘手。
礼帽男刚才对狗子的试探,有接头的意思,更有锄奸的心思。
“有时候必须要杀一儆百,对待狗汉奸,必须要用铁血般的手腕,否则越来越多的人会投身当了狗汉奸,要让那些人知道,当汉奸是要付出生命的。”
看着方景林。
将话题扯到了青春书店。
“我昨天路过马家巷子,小鬼子和狗汉奸转入了暗处,血梅图,目前是安全的。”
“必须抢在鬼子之前拿到血梅图。”
“后天这个时间段,这个地点,我等你消息,没有消息,我会按照自己的行事风格行事。”
......
“啪!”
贾贵手捂着脸颊,从二楼一路翻滚到了楼下。
额头见血,鼻腔流血,嘴角渗着几分血丝。
一脸的不服气。
老子可是黑腾龟三的人。
老四虽然没滚,却也差不多,脸蛋上各有一个清晰的五指印记。
打着奔丧旗号,进北平城的贾贵和老四,没有第一时间就去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找贾张氏,两人被北平城的花花世界迷花了眼睛。
忘了正事。
顺着香风,一溜烟的进了八大胡同,寻到了最负盛名的翠红楼。
来的路上,听人说翠红楼的小罗春是八大胡同的头牌。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女人这方面,可得强压黄金标一头。
琢磨着到时候回了安丘,好好的在黄金标面前显摆显摆,我贾贵睡了八大胡同翠红楼的头牌小罗春,你黄金标只能看着眼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