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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沙漠英雄树 > 第九章 杜鹃寄生

舞蝶突然欢快地叫道:“雌喜鹊下蛋了,一共四枚,十天后就能孵出小喜鹊了。”

“哦!喜鹊生蛋了,孵崽了,真好玩!”忍开心地叫道,“雌鸟是在孵蛋吗?雄鸟是去找吃的了吗?”

舞蝶笑道:“对,雌雄双鹊共同组成一个家庭,轮流找食轮流孵蛋。”

“找食的雄喜鹊怎么和两只鸟打起来了?那两只鸟好凶呀!一只飞在半空中专门用鸟爪子抓雄喜鹊的脸,另一只就在雄喜鹊的背后搞偷袭。雄喜鹊左支右拙,处处被动。”坚睿紧张地说。

“那两只鸟是翠金鹃,一种体型较小的杜鹃,头顶金黄,翅膀翠绿,肚腹灰白,叫声响亮。体长在20-30厘米之间,有一个轻盈的长尾巴和强健的腿爪。”舞蝶接着说,“翠金鹃杂食性,啄食松毛虫、金龟甲及其它昆虫,也吃植物种子。不营巢,经常把蛋下在别的鸟窝里,让别的鸟帮它育雏。”

“杜鹃真是一个好吃懒做的鸟,我好讨厌它们。”

雄喜鹊发出“嘎!嘎!”的惨叫,孵蛋的雌喜鹊听见同伴的召唤,毫不犹豫地钻出窝巢,冲向两只大杜鹃。一只毛色鲜艳的杜鹃拍着翅膀迎战后来的雌喜鹊,另一只毛色灰暗的杜鹃就像一溜青烟似的飘进雌喜鹊的窝巢。雄喜鹊可能是太累了,正站在沙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啪!”的一声脆响,一枚喜鹊蛋从巢中滚落,摔碎在坚睿的脚下。

坚睿惊叫:“妈妈,那只杜鹃在干嘛?破坏喜鹊的窝巢,打碎了喜鹊蛋,纯粹是一个捣乱份子。”

“那是一只雌杜鹃,它在喜鹊窝里下了一个蛋,将喜鹊的蛋推掉一个,以便滥竽充数。”舞蝶接着说,“这是杜鹃巢寄生行为,将自己的蛋下在别的鸟巢里,让别的鸟代它抚养后代。”

“为什么有的鸟刚孵化出来,就能自己行走或游泳,而有的幼鸟却需要成鸟抚养?”一不问道。

“早成鸟刚出生,浑身长满羽毛,眼睛睁开,可以在陆地上行走,在水面上游动,自行觅食,如:大雁、天鹅,还有家养的鸡、鸭、鹅;晚成鸟刚出生,浑身光溜溜,眼睛紧闭,不能自行走动觅食,如:杜鹃、喜鹊、金雕、长耳鹄等。”

“哎!杜鹃鸟太坏了。”一不气愤地叫道。

“雌杜鹃自己不孵蛋,不哺育后代,辛苦的劳动都让别的鸟代劳,它真是一个好吃懒做的奸诈鸟。”坚睿愤愤不平地说。

产完蛋的雌杜鹃兴冲冲地飞离喜鹊窝,一声欢快的鸣叫喝住正在厮杀的二鸟。再一声惊喜的鸣叫,两只杜鹃同时飞落在坚睿的脚下。

坚睿气得大骂:“两只奸诈、狡猾、恶毒的鸟,偷机取

巧,偷懒耍滑!”

“妈妈,杜鹃先后的叫声为什么不一样?”一不问道。

“叫声是动物之间交流信息的独特语言,彼此通过叫声

就能窥知对方的心理活动和思想感情。”舞蝶接着说,“欢快的叫声表明它顺利产卵,惊喜的叫声表明它们突然间又发现了‘新大陆’。”

雌杜鹃一口撕破虫网,一堆毛虫滚落,两只大杜鹃好似鸡啄碎米一样急急地吞咽小虫。

坚睿瞬间大笑:“多么可爱的两只大杜鹃呀!多么善解人意!”

忍挖苦道:“它们可是奸诈、狡猾、恶毒外加好吃懒做的杜鹃鸟呀!”

“我最喜欢贪吃的鸟了。”坚睿喜笑颜开地说。

跌落地面的毛虫立刻作鸟兽散,沿着凹凸的地面,借着植被的掩护,奔向西南,快速逃离现场。即使这样,还是有四十多条虫子进了两只杜鹃的大嘴。

逃跑的十多条虫子,一直等到黑夜降临,才敢爬上周围的小胡杨。这些小胡杨就是舞蝶的哥哥舞霸根孽出来的孩子,有的小胡杨身上爬了一只,有的爬了两三只,还有幸运的一只没爬。

权首先叫道:“坚睿,这是你的虫子,赶紧收回去,管好自家的奴才。”

坚睿嘿嘿一笑:“我们都是好兄弟,不分彼此,都送给你了,帮你舒筋活血,顺便再按按摩,还不收工钱,多美的事呀!”

官怒道:“放屁!有这么按摩的吗?胳膊腿都让它们扯掉了。”

坚睿嘻嘻笑说:“我也不是故意的呀,我也被它们折磨了好长时间啊!”

“那也不行,你养的虫子,你就得负责。”权气呼呼地说。

“要怎么负责啊?我喊它们回来,它们能听我的吗?”坚睿依然笑嘻嘻地说。

禄平静地说:“这事怨不着坚睿,他也被虫子吃得挺惨!”

“禄,你还挺好,能够明辨事非,是棵正直的小树。”坚睿赞扬道。

转眼三天过去,小虫已进入三龄,被寄生的虫子已经没了食欲,呆呆地躺在小树枝上,默默地苦度余生。其它没被寄生的五只虫子,有两只在权身上,另三只分别在官、禄和全身上。

两天后,姬蜂成虫从天幕毛虫的体内爬出,落在草叶间,吐丝结茧去了。被寄生的天幕毛虫只剩下一张皮挂在树叶上。没被寄生的五条虫子逐渐在长大,食量也在翻倍增长。

“妈妈,等这些姬蜂幼虫再次破茧而出,在剩余毛虫的体内产一次卵,小毛虫可就死翘翘了。”坚睿兴奋地说。

“这些姬蜂都是雄的,不能产卵。”舞蝶解释,“受精的雌姬蜂会把卵产在个体较大的虫子身上,不受精的姬蜂会把卵产在个体较小的虫子身上。爱精卵会孵化成雌蜂,未受精卵会孵化成雄蜂。二三龄的天幕毛虫,体长只有半厘米,属于小虫体。”

坚睿有些庆幸,多亏两只杜鹃把天幕毛虫吃掉、驱散,如果那几只虫子仍在自己的叶上,那自己的小命可真的要丢哇!

权痛苦地叫道:“爸爸,我好痛呀!叶子都快被吃光了。”

舞霸无奈地说:“孩子,你要坚强,毛虫的天敌也挺多,说不定谁发现了它们,就吃了它们。”

“坚睿,我恨你!”权指着坚睿愤愤地说。

坚睿将头一扭,故意装聋做哑,轻声问道:“你说什么?”

“我恨你!你把虫子养大了,跑过来害我!”权大声叫骂。

“什么?你大点声,我在上风头,听不见你说的话。”坚睿依旧轻声说道。

权又大声重复了两遍,嗓子都哑了。可坚睿仍然是那两个字“什么?”就是听不见。气得权咆哮叫骂,坚睿依然是轻声细语。

“坚睿,你气死我了,你是聋了吗?”

“什么?”

“滚!滚!滚!没空搭理你。”

权将头扭向一边,默默忍受天幕毛虫的叮咬,不再发一声。

忍不满地叫道:“坚睿,你也太坏了,你明明能听到,为啥装成聋子,把他气得直翻白眼。”

坚睿悄声说道:“他不讲道理,非说那天幕毛虫是我养的,要我对此事负责。我也是受害者呀!我找谁说理去?对付他这种人,就得这么办。”

四天后,毛虫进入四龄,这时它们的胆子也大起来,敢在大白天趴在叶片上取食。

权的叶子已被吃光,嫩嫩的树梢都被天幕毛虫当做食物咬下来,吞下肚。

官大声哭泣:“爸爸,权死了。”

“嗯!我也十分心痛,想不到他这么快就没了。”舞霸悲伤地说。

权身上的两只天幕毛虫心有不甘地离开权的枯枝,一同爬到势的身上,大吃大嚼起来。

势带着哭腔说道:“爸爸,救救我,我不想死!”

舞霸无奈地摇摇头说:“势,我若有招,权也不至于死。我们植物就是动物的食物,这一点无法改变。”

一只尾巴不长飘带的姬蜂“嗡!嗡!”地飞到,抓起势身上的一只毛虫,拍拍翅膀,飞走了。吓得另一只毛虫从势的枝头直摔到地上,躲在草叶间,不敢稍动一下。

势不解地问:“那只姬蜂把虫子搬走干嘛?”

“它是雄蜂,没有雌蜂的产卵器,只能把毛虫抓走,送给雌蜂,当做谈恋爱的见面礼。”舞霸接着说,“它们交配后,雌蜂就可以把卵产在大虫子体内,为防止大虫子多动,雌蜂还会给大虫子打上一滴麻醉药,让天幕毛虫静静地躺在那里,用它的身体喂养姬蜂的孩子。”

“哇!太好了,我终于得救了,天幕毛虫的天敌就是我的救星。”

“别高兴得太早,你脚下的那只天幕毛虫还在装死。”官提醒道。

“谁要你提醒了?你是在忌妒我身上没虫了吧!”势接着说,“说不定,到晚上,它会改变主意爬到你身上呢!”

“你,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是好人吗?”

“怎么不是?”

“好人会把自己的亲兄弟比喻成狗吗?”

“你们俩别打嘴架了,烦死了!”全大声制止。

夜幕降临,掉在地上的毛虫,再也没敢往势的身上爬,而是一溜风似的向北爬到了舞云的孩子身上,风卷残云般地吃了半片叶子,又跳到草叶上,转到叶片下,隐弊起来。

另外三只虫子也开始模仿这只虫子的行为,奔向舞云的孩子,吃饱了就隐藏起来,第二天再换一棵小树继续吃。幸亏四只虫子改变了进餐规律,这即让它们远离被吃的危险,又让小树们得以喘息,不被吃掉性命。

四月底,两只大喜鹊经过一翻辛苦终于孵出了四个小宝贝。只不过有一只是杜鹃的后代,它们还一直蒙在鼓里。

四只小鸟长得飞快,三天后,它们的叫声已经清脆地回响在沙洲上空。“喳,喳”的叫声代表它们很饿,要吃东西。两只大喜鹊同时出去搜寻小虫子,整个沙洲、河的两岸都被它们翻遍了,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虫子还是难以为继。

费了好半天力气,雌喜鹊才在草叶间翻到一只隐弊的天幕毛虫。雌鹊站在窝边树枝上,嘴里含着扭动的毛虫,目光注视着窝内的幼崽。

“妈妈,雌喜鹊是在锻炼孩子们的胆量吗?可孩子也太小了,腿还不能直立,毛还没长齐。”忍惊叫道。

“我看雌喜鹊是心怀鬼胎,恶念已在它的心底生成。”坚睿直白地说。

“不可能,一个母亲怎么能谋害自己的孩子?”

“我从她冷漠的眼神中,已经得到了答案。”

一只小鸟饥不可耐,颤颤巍巍地爬上树杈,后边的一只小鸟一口叨在它的屁股上,前面的小鸟一个趔趄,一头栽到树下,一声凄厉的惨叫过后,它匆忙地结束了仅仅三天的生命。

雌喜鹊目睹这一悲剧,依然不为所动,似乎睁着眼睡着了一样。后面的三只小鸟,再也没谁有勇气踏上那根纤细的树枝。

啄前一只小鸟屁股的那只小鸟正是杜鹃的后代,它是最不安分的一个。它用身子堵住通往那根树枝的通道,两只小爪子不断地蹬踹身边的两只小喜鹊,企图把这两只小鸟也推到树下,它就可以独享雌鹊喂食。

那两只小喜鹊也不甘示弱,居然同时转身,后屁股对准小杜鹃,各伸出一只小爪子,狠命地飞踹。

小杜鹃身体虽然比小喜鹊长得强壮,但是它以一敌二,孤军作战,终究还是抵不住那两只小喜鹊的合力攻击。小杜鹃身不由已,渐渐地被逼着离开了鹊巢,爬上了断魂独木枝。

那两只小喜鹊同时抬起一只小爪子,用力猛跺那根小树枝的根部,树枝随即剧烈颤抖、摇晃。小杜鹃的身体随着树枝剧烈摇摆,小杜鹃拼命地叫,但无济于事,没有谁会同情它,一不留神,它一个趔趄摔下树来。所幸,它掉在坚睿柔软的树枝上,保住了自己的一条小命。

坚睿看得他心惊肉跳,被砸得头晕眼花,枝杆差点没折了,声音颤抖地问:“妈妈,那雌鹊怎么那么残忍?连续从树上掉下两个活跃可爱的孩子,一只摔死了,一只重伤。可它好像心不在焉,脸上还露出喜色。”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虫子本来就少,如果喜鹊坚持把四个孩子一起养大,那它们有可能会累死在寻找食物的路上,也有可能饿死在自己的窝里。四个小家伙没了爹妈的喂养,肯定也会饿死。”舞蝶解释。

“动物生存太不容易了,幸好我是一棵植物。”忍窃喜道。

“你也不必高兴得太早,植物也有植物的难处。”舞蝶悠悠地说道。

小杜鹃艰难地在沙地上爬行,寻找一切能吃的东西,一只蚂蚁、一颗蚜虫它都不放过。渐渐地它的羽毛多了,翅膀也硬了,可是想飞,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磨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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