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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沙漠英雄树 > 第二十五章 再战蝼蛄

九月中旬,秋风乍起,凉风习习,吹过绿如玛瑙的河中沙洲,闷热的沙洲终于迎来丝丝凉爽。

二不开心地说:“好凉爽的风!吹在身上真的很舒服,这一年终于要熬出头了。”

忍也跟着叫:“这一年,我过得还算不错,春寒有老鼠皮遮挡,毛虫有鸟儿来吃,小沙鼠有白鼬擒拿,蜗牛有极北蝰吞食,蛞蝓还有林蛙啃吃,蛴螬和蝼蛄有戴胜鸟啄吃。这一年,我过得有惊无险,特别是依仗妈妈,有吃有喝,茁壮成长!”

一不忧伤地说:“这一年,我过得心惊胆颤,我身边的姐妹们一个接一个倒下了,有好几次我都要挺不住了,徘徊在死亡的边缘。可幸运的是死神与我擦肩而过,我侥幸闯过了一道又一道难关。”

坚睿深情地说:“这一年,我过得有惊无险,每逢劫难都有救助我的大神出现。我衷心地感激在我遇到危难时,挺身而出,为我排忧解难的小动物们,你们才是沙漠绿洲的守护神。”

“坚睿,你说得很好,那些可爱的小动物们吃掉了威胁你们生命的害虫,它们就是沙漠英雄树的守护神。只有它们不辞辛苦地劳作,才能让沙漠绿洲长盛不衰!”舞蝶说道。

岛上的草木被凉风一吹,叶片开始变黄、凋零、飘落。天鹅开始集结队伍,展翅欲南飞。

一不伤心地叫道:“妈妈,天鹅等鸟类怎么都要飞走哇?”

“冬天来了,我们这里会很冷,河水会结冰,食物会匮乏,天鹅等鸟类要飞往南方越冬,明年春天再回来,它们都是夏候鸟,一年两次南北迁飞。”舞蝶解释。

二十几只大天鹅率先振翅腾空,在沙洲上空留下一串串鸣叫,头鹅拍拍翅膀投向东南,群鹅依次跟进,拉成一条直线尾随而去。飞在最后的小红痣“嘎!嘎!”地留下两声嘶鸣,似乎在说:“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明年的春天,我一定回来。”

坚睿泪流满面,挥手告别:“小红痣,跟紧队伍,一路走好。明年春天,我们再见。”

“可爱的大天鹅,你们一定要回来呀,这是你们出生的地方,是你们的家乡。”忍亲切地呼唤。

一阵凉风吹来,芦苇“沙沙”作响,树叶“哗哗”有声,河水泛着清凉拍打在河岸上,一股冷意袭在刚刚登陆的大雁、白鹭身上,也罩在灌木丛中刨食的戴胜鸟、杜鹃身上。大雁、白鹭、戴胜鸟和杜鹃同时发出秋太凉的悲鸣,在头鸟的带领下,纷纷展翅,投南而去。

“大雁,你们也一路平安,顺利到达南方,春暖花开,一定回来。”一不深情地召唤。

“还有戴胜鸟,如果没有你们吞蝼蛄,咽蝗虫,恐怕我们早死了。记得这是你们的家,秋天走了,春天回来。”二不恋恋不舍地说。

五黑小戴胜鸟飞在最后,它在二不的头上盘旋了一圈又一圈,洒下无数辞别的鸣叫,淌下许多离别的泪花。鸟群南飞渐远,五黑小鸟迫不得已展翅急追。

二不仰头上望,目送爱鸟远去,满眼泪花,一肚愁肠,分别在即,感慨良多!

小杜鹃跑过来,展翅抱住坚睿,洒下离别的泪花,声音哽噎地“咕,咕”叫,似乎在说:“我的小恩人,再见了,明年开春我一定回来。”

大杜鹃在空中发出了一长串“布谷”声,催促小杜鹃赶紧上路。小杜鹃急忙拍翅升空,追赶南飞的杜鹃行列。

坚睿还没从天鹅南飞的伤感中恢复过来,小杜鹃又洒泪分别,悲上加痛,伤心更重。

小胡杨们发出一阵又一阵伤感的鸣叫,回想起这半年来,鸟儿捕杀了大量的害虫,拯救了他们的生命,心中腾起万千感慨,眼里流出激动的泪花。

气温已经降到零上10度以下,小林蛙的身子在秋风中显得那么单薄,那么瘦小,那么无助。岛上已经没有可吃的昆虫,陆地已经没有可以留恋的地方,它们要返回出生的河里,在河的岸边打个小洞,舒舒服服地睡上一个冬天。

大吸盘林蛙绕着忍蹦跳,嘴里发出“呱,呱”的鸣叫,似乎在说:“小胡杨,我要冬眠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明年的春天,我还会蹬上沙洲,与你玩耍。”

忍已是泪眼婆娑,语声哽噎地说:“大吸盘,我也要感谢你对我的救之恩,没有你的鼎力相助,我恐怕早就被蛴螬和蝼蛄吃掉了。”

大吸盘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与忍告别。最后,随着林蛙队伍跳入河水中,寻找自己过冬的河底沙床。

枯枝烂叶中的那条极北蝰似乎也感到了阵阵寒意,在饱吸中午暖阳后,身子似乎热乎了一些。它在附近找了个老鼠洞,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开启了它的冬眠之旅。

食物匮乏,难以为继,沙洲上的那只长耳鸮也伙同塔里木河流域的伙伴们一起南迁过冬。

往日喧闹的沙洲一下子安静下来,静得落叶可闻,静得只余风声。

夜近三更,沙洲上的沙土地忽然隆起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浮土堆,与春天时的浮土堆一模一样。一只体形粗壮肥大,体狭长,头小、圆锥形,全身金黄色的大蝼蛄从浮土堆中探出头来,它向周围张望一眼,确定没有危险后,才缓慢地从土堆中爬出。

“妈妈,我认得它,它就是五月份在我身上谈恋爱、吃叶子的那只雌蝼蛄。扒了它的皮,我认得它的瓤,它给我造成的伤害,我至死不忘。”忍咬牙切齿地说。

“快看呀!它不是特立独行,那些个浮土下面,都有小圆椎形的暗褐色的小脑袋在探出,不知道有多少只蝼蛄要从土里爬出来。”一不惊恐地说。

“它们的身体好小哇!还不到那只大蝼蛄的一半大。”二不描述道。

“这是那只大蝼蛄的孩子们,它们选择这时出来为害,就是因为夏候鸟已经南飞。留鸟喜鹊等,此时正在睡觉。两栖动物、爬行动物都去冬眠了。它们这时候出来,可是没有天敌的存在,可以放肆地吃喝。”舞蝶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岂不是要活活地被它们吃掉!这群家伙太狡猾了。”忍气呼呼地叫骂。

一只大蝼蛄已经爬上舞呼的根茎,还有两只小蝼蛄已经开始撕咬舞风的叶片,忍的身上已经有三只小蝼蛄在叮咬。

“妈妈,我受不了了,三只小蝼蛄一起咬我的叶子,我快要死了。”忍嘶吼道。

“忍,只要蝼蛄不把你的顶芽咬掉,你就不会死。叶子被吃掉了也没关系,秋天叶子本来就应该掉落。”舞蝶说道。

“可是,有一只小蝼蛄十分可恶,它在往我的顶芽上爬。另一只小蝼蛄在撕咬我的叶原基。”忍紧跟着撕心裂肺地喊,“那只爬到我头上的小蝼蛄在咬我的顶芽!救命呀!快来人呢!”

一道灰影一闪而过,跳上忍的小树干,再一个起跳,跃上忍的枝头,一口吞下正在噬咬顶芽的那只小蝼蛄。身子一转,再来一口,将正咬叶原基的那只小蝼蛄也吞下肚中。

忍眉开眼笑地说:“小沙蜥,你真的很棒!在我最危险的时候,你能挺身而出,为我解除燃眉之急。”

小沙蜥一掉头,向下直扑正在咬忍下面叶子的小蝼蛄。那小蝼蛄似乎很精明,在小沙蜥还没落下的时候,它已经先行起飞。只不过它身体小,翅膀也不大,飞得就更低,也就1米多高。

小沙蜥也不示弱,在忍的小树干上用力一蹬,身子就斜向上方飞出,直扑那只小蝼蛄。

小蝼蛄凸起的乌黑的一对小眼睛早已察觉身后的异样,它迅速收拢翅膀,坠落地面。沿着那浮起的土堆,两只前爪一扒,头往里一拱,小屁股一扭,它就钻进了土里。

小沙蜥一下扑了个空,赶紧腰身一扭,身子就向下坠落。它身子落下的地方正好在小蝼蛄的前方,等它回头再来找小蝼蛄时,地面上早已没了蝼蛄的踪影。

小沙蜥站在原地瞪着一双亮晶晶的小眼睛迷茫地四处张望,搜寻小蝼蛄的踪影。

“小沙蜥!你别犯傻了,那小蝼蛄早已钻进土里了。”忍大声尖叫。

“小沙蜥,到我这边来,我身上有一只大蝼蛄,正等着你吃呢。”舞呼大声喊叫。

“小沙蜥,快来我这边来,我身上有两只蝼蛄,等你来吃呢。”舞风高声呼喊。

垄起的浮土堆突然动了一下,小沙蜥飞身上前,两只前爪飞快地扒土,腰身一扭,一头扎进沙土堆里。

那只浅黄色的小蝼蛄在小沙蜥钻进土里的一刹那,它推开浮土,展翅飞上舞风的枝头。

“小沙蜥!你快点出来吧,小蝼蛄已经飞上我的枝头,不要在地下捉迷藏了。”舞风高声呼救。

浅黄色的小蝼蛄一口咬住舞风的顶芽,用力一个撕扯,风的头就被它拧了下来。

舞风一声惨叫,气绝身亡!

舞呼哀嚎道:“风!你死得好惨呢!”

舞霸垂泪道:“这只小蝼蛄太狡猾!在土里绕了一圈,就把小沙蜥甩丢了。舞风的命太苦了,居然被小蝼蛄一口咬掉了顶芽。”

“那只小蝼蛄刚才在我身上吃的是下边的叶子,怎么到了舞风的身上,就要从顶芽开吃?”忍不解地问。

“下面的叶子老而黄,粗糙的纤维嚼在嘴里一点口感也没有。它起飞后落在小树的顶端,自然要尝尝嫩绿的顶芽是什么味道。”舞蝶说道。

浮土堆里又冒出数百只大小不一的蝼蛄,它们趁着夜色纷纷爬上小胡杨的枝叶,拼命地啃吃起来。

一不心惊胆颤地问:“妈妈,我们该怎么办?唯一能救命的小沙蜥还钻进了沙土里。”

“孩子,不要怕,在这危难时刻,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赢得了生命。”

“啊!我好痛呀,有十几只蝼蛄爬到我身上,一起在撕咬我的叶子。”忍发出阵阵惨嚎。

“妈妈,没法坚持了,蝼蛄要是吃叶子,我还能挺住,它们若是吃我的顶芽,我立刻就得死。”舞呼惨叫连连。

小小沙洲充斥着死亡的气息,声声惨嚎刺痛着舞蝶的心脏。做为一棵树,面对灾难,只有硬着头皮硬挺,没有任何办法去对抵抗。

“吱!吱!”的叫声从松树上一路传下,两只长着蓬松大尾巴的松鼠蹿下松树,它们呲着牙冲着忍发出欢快的叫声。

“快滚开!死老鼠,我都要被蝼蛄吃了,你们还想把我的皮扒下来吃吗?”忍怒气冲冲地叫道。

“它们不是老鼠,是生活在树上的松鼠,以坚果和昆虫为食。”舞蝶说道。

两只松鼠似乎看出忍狰狞的面容,好像对它们没有一点好感。它俩一转身,跳上坚睿的小树干,两只前爪掐住小蝼蛄就往嘴里送,就像绅士用餐一样,很优雅,很享受。

“多么呆萌,多么可爱的小松鼠哇!它们来得太及时了。”坚睿开心地大叫。

“小松鼠,我错怪你们了,我还以为你们来啃我的皮呢!快来我这吧,我身上有好多小蝼蛄等着你吃呢!”忍哀求道。

然而,两只小松鼠根本不领情,依然沉浸在美味中。

“哎呀!小松鼠,快来我这呀!现在只有你们能救我的命。”忍大声催促。

“小松鼠,你们也太绅士了!按照你们这个速度吃下去,我们的命早就被小蝼蛄吃掉了。”一不高声叫。

二不大声喊:“小松鼠,快救命呀!有两只蝼蛄正奔我的顶芽爬来。”

两只小松鼠依旧不紧不慢地吃,眼角余光洒向周围的小树干,心里都乐开了花,这么多的美食可够它吃上十天半个月了。

“吱!吱!”的叫声再次传来,小胡杨们同时转头去瞧,却发现有几十只天山黄鼠从河的对岸游过来,贼溜溜的小黑眼珠巡视着四周。它们看到了在小胡杨身上吃得正嗨的小蝼蛄,嘴巴上的口水都滴下来了。

“死老鼠!现在是秋天了,岛上已经没什么可吃的了,你们是不是又把贪吃的目光盯在我们的皮上了?”忍怒冲冲地喝问。

让忍想不到的是天山黄鼠感兴趣的是她们身上的蝼蛄,黄鼠们发一声喊“吱”,就像部队打仗吹响的冲锋号,直奔满树的小蝼蛄。它们吃蝼蛄的动作酷似松鼠,却比松鼠的速度要快,用狼吞虎咽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二不头上的两只小蝼蛄眨眼间就被黄鼠吃掉了,二不脸上立刻露出开心的笑,美滋滋地说:“黄鼠也有行善积德的时候。”

“天山黄鼠!我错了,求你们大发慈悲,救救我的命吧!”忍苦苦哀求。

天山黄鼠吃得正欢,语言又不通,哪能理会忍的疾苦。仅仅一个时辰,岛上的小蝼蛄已有七八成都进了它们的肚子。

那只全身金黄色的大蝼蛄眼见它的孩子们都喂了大黄鼠,心中十分焦急,必须立刻带领孩子们返回安静的地下,才能避免灭门之祸。

大蝼蛄展翅腾空,绕着小胡杨做超低空飞行,翅膀振动空气发出“嗡嗡”的声音。目的是引起小蝼蛄的注意,危险已经来临,赶紧起飞,随我钻入地下。

那只浅黄色小蝼蛄首先注意到它妈妈的异常举动,赶紧腾身而起,尾随其后。其它的小蝼蛄也很快注意到空飞的两只蝼蛄,它们立刻决定放弃进食,加入空飞的队伍。

小胡杨身上的蝼蛄大部分被黄鼠吃掉了,只有一小部分,也就是空飞的二十几只蝼蛄保住了性命。它们在大蝼蛄的带领下,一起钻入地下,躲避老鼠的噬咬。

未来的几天深夜,它们只敢偷偷地爬出地面,吃上几口叶子,填填肚子,就立刻返回地下,躲藏起来。即使是如此谨慎,还有十多只蝼蛄被天山黄鼠当做夜宵吃掉了。

“哼!死黄鼠,我不求你,我也没有性命之忧!”忍冲着黄鼠骂道。

“蝼蛄是被老鼠的吃相吓跑的,你的命是老鼠间接救的,这是事实,不容否认!”坚睿说道。

“坚睿,你好讨厌!”

“这些天山黄鼠若是留在沙洲上,将来没有蝼蛄可吃,它们会不会拿我们来充饥?”一不担心地说。

二不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担心有什么用?谁能禁得住黄鼠的啃食?”

一个白点顺着河水飘到沙洲岸边,弃水登陆,一道白影闪电似的扑倒一只天山黄鼠。那黄鼠发出将死的惨叫声,吓得一群黄鼠四处奔逃,有的跳进水里拼命地游,有的钻进废弃的鼠洞惊慌地躲,有的藏在灌木丛中偷偷地看。

天山黄鼠终于看清了,这个白影就是它们的克星——白鼬。哪敢躲在灌木丛中,趁着白鼬吃肉的时候,它们一阵风似的跳进河里,亡命天涯。

白鼬吃了鼠脑,撕下一块鼠肉,跳进河里,跟踪天山黄鼠而去。

“太好了,白鼬!我爱死你了。”忍大声叫道。

“我不用再担心,黄鼠啃吃我们了。”一不喜极而泣,抽抽搭搭地说。

“你错了,鼠洞里还有十几只大黄鼠呢。”二不盯着鼠洞说,“叫你不要担心,你不该死,总有拯救你的守护神。”

“白鼬一直是我们的守护神,天山黄鼠是杂食动物,吃肉的时候是我们的朋友,吃素的时候就是我们的敌人。”坚睿总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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