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弥漫，四周勉强露出些橙红色的光。
“黎明。”
周愿站起身来望着江面，指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建筑，“诸天城？”
“幻影。”陆林柳纵身一跃，只闻水面泛起波澜，已不见踪迹。
周愿发愣，他转身看向熟睡的顾倾和可言，心里犯难，这么看来自己是这行人中最弱的，一问三不知。
实验员只给他大脑植入芯片，他有过目不忘和超人类的智力，但实验未完成，相对应他的身体条件并没有达到实验标准，虽然比正常人要强但离目标还差的远。
陆林柳比他强几倍，而顾倾就像是个百宝箱，可言更不用说了，她熟知游戏的每一步。
“诸天城。”身边响起陌生的声音，周愿这才意识到自己一个人处在河面上。
“顾倾！”
“可言！”
丝毫没有回应，他静下心来，这是一个只有他的独空间。
“风漫漫，战沙场，千古玦尘，妖平天下！”
身边的画面快速切换，战争的硝烟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千军万马奔腾不息，只见一个将领率先出征，一绝前尘。
看不清他的样貌，只觉得高大威武，气宇轩昂。
马蹄腾空，弓箭上弦，千发之际，直逼对手，从腰间取长剑砍下对方首领的头颅。
没有领袖的敌方乱成一团，他轻而易举将对方击溃，男人凯旋而归。
以一敌百，周愿睁大了眼，这是英雄，可歌可泣的英雄。
很快周围的环境换成了一片河流，民众生活安然自得，蓝天白云，还有孩童的嬉戏声。
这是他认识的诸天城河水？
那时候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城。
不久环境再次陷入黑暗，敌方再次袭来，将军虽已年老却依旧骑马杀敌四方。
调虎离山计，被屠城，一夜间冤魂淹没了这座城，沉寂在沙土中。
将军独自一人游荡在战场，面对尘土，他最后还是倒在血泊中。
黑夜散去，黎明降临，将军的肉体上升在空中，渐渐消失，随之而来的是闪电和雷阵声。
待乌云散尽，沙土中出现了新的城，他高耸着，像是挺拔的勇士。
诸天城，周愿望着天空消失的字迹，更加确认刚才的是介绍，游戏必不可少的环节。
“看完了？”顾倾打着哈欠，“快到了吧。”
一切恢复了正常，“陆林柳还没回来？”
“不用管，关键时刻他就会出现了。”
可言睁开眼，“黎明开始了。”
“黎明？”
“每当黎明降临，鬼魂就会重新出现。”
周愿不解，“什么鬼魂？”
“那些无辜百姓的魂，怨念太深，得不到超生。”
“那将军呢？”
可言冷笑着，“他们心中的英雄就是魔鬼，把这座城变成了地狱，这种的永生有什么意义？”
人间，地狱，英雄，诸天。
不过是对天神的祭品，一座城的性命。
天空的颜色愈发强烈，顾倾站在前面，“他解决了。”
“谁？”
顾倾嘴角上扬，“我们到了。”
厄运舟停靠在码头，摩擦震动巍巍颤颤。
或许是运气好，周愿懵懵懂懂的跟着他们走上了岸。
不远处一个男人站在沙丘上，“走吧。”
“陆林柳，你是我的神。”顾倾笑眯眯的走上前搭着他的肩。
“他不是跳下去...”
“本来这里是有冤魂的，他帮我们解决了。”可言拽了拽他的衣袖，“走啦，黎明时间可不长。”
这个鬼地方除了黎明就是黑夜，看不见丝毫生机。
“你们饿不，我兜里有两块花生糖。”顾倾反手扔给他，摆出一副“放心吃，哥有钱”的样子。
周愿看着自己手里的两块糖，转身又给了可言。
“前面就是诸天城了。”
该城变化莫测，让人摸不着头脑，周愿仔细盯着伏起伏落的沙土堡垒，渐渐的天边露出一块光，照向那块沙土。
阳光逐渐扩散，形成与地面连接的“光桥”。
沙土堡垒形色变化，周愿突然跑上前，纵身一跃，消失在沙土中。
“不是，这家伙跳出去了？”顾倾紧张起来，“他疯了？第一次来就敢这么盲目？不要命了！”
如果选择错了，可是会葬身于此的，肉体将会被沙土吞噬，埋没。
陆林柳盯着地面皱眉，很快他就放松了警惕，“你不是说他智力过人吗？不对他有点信心？”
“这是两码事儿，这可是要命的。”顾倾清楚的记得自己第一次玩这破游戏的时候，在这里过了好久才通关。
地面出现裂痕，很快一个沙堡破土而出，它逐渐上升，直到十几米才停止，墙壁也变成了是大理石。
周愿站在城门，“我们走吧。”
居然一次成功了？
可言向前走了几步，伸出手，“你怎么知道是这里？因为光？”
“丁达尔效应。”
顾倾大步走向前，“臭学霸，别显摆，担心死哥了，这个世界危险的很，你以后还是小心行事，别这么莽撞。”
“嗯。”
“快走吧，拿完快回去，这里可不好呆。”可言推开城门，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
“所有新手都会来到这里吗？”
“本来这个游戏的设定是这样子的，但现在不一样了，”顾倾摇摇头，“我是第一批玩家，那时候大家都要来这里获得自己的技能，这就是一个通关和剧情的游戏，和现在不一样。”
“是因为大量新玩家涌入，破坏了他的平衡？”
“可能吧，它之前就是一个虚拟游戏，现在和现实联系在一起。”
“量子力学，微观粒子的运动造成了这个世界的变化。”周愿捏着下巴，大概就只能这么解释了，它失去平衡后，延展成了一个新的世界。
顾倾翻了个白眼，“你那些臭知识就别拿出来显摆了，小弟啊，这个游戏它现在成了我们的全世界，是一个末日游戏，你知道这些就足够了。”
以前这是一个闯关游戏并可以获得宝藏，后出现了意外状况，于是这个游戏被封杀了，没想到几年后他重新归回，还变成了现实。
顾倾热泪盈眶，总之钱没有白充，现在都派上用场了，不亏。
他们步步向前，总觉得周围很奇怪，阴森森。
“你们有没有听到风声？”顾倾压着嗓子，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们看。
那些破旧的旗帜摇曳在空中，“咿呀...”
“咿呀...”
“你们听见了没？”顾倾回头，他这才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周愿一个人孤零零的停留在街道里，他四处张望，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
那东西离他越来越近。
“你是谁？”他猛的一回头，一无所获。
就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黑色的影子紧紧攥着他的喉咙，喘不上气。
“你回来了。”
“你回来了。”
阴森幽怨的声音在他耳边传开，令人毛骨悚然。
“放开...”
“你回来了，孩子们很想你...”
“放开我！”周愿挣扎着，却逐渐失去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