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覃君瑶离开之后,龙邵炀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老徐。对,我是龙邵炀,待会有一个女生会坐上你的车,你按照她的指示把她安全的送到家,目送她进房间之后给我回个信息,嗯,好,就这样。”
挂掉电话之后,龙邵炀便默默的走到了这个房间的落地窗,透过昏暗的灯光,看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图书馆出来,走到了右边的一辆黑色保时捷旁边,和里面的人说了说话便上了车,之后那辆保时捷便带着低鸣的引擎声向校门外驶去了……
龙邵炀在窗边叹了口气,便走到门口打开了这房间的顶灯,霎那间金黄色的灯光洒满了整个房间,整个房间变得金碧辉煌。
一眼望去,这房间的面积虽然不算大,除了中间一个大气的办公桌外,其余的地方摆满了各式各样跟绘画相关的工具:画架,画笔,画板,颜料,应有尽有。而墙壁上也挂满了画作,就连那画作下的墙壁上都有一个个的涂鸦,整个屋子充满了艺术的气息,说它是绘画者的天堂应该毫不为过。
而这个天堂里的主人就是龙邵炀,这个房间内的两侧有两个大的落地窗,一面对着图书馆,一面对着学校的操场,而上次覃君瑶在图书馆遇到麻烦时,龙邵炀也是在这里看到的。他闲下来的时候就会来到这里放飞自己的心情,那些墙上随心的涂鸦正是他抒发情感时的写照。
龙邵炀冲了一杯咖啡喝了一口,感受着咖啡从喉咙深处散发的热量,脑海中荡漾起了好多思绪:有父亲严重的病情,有董事会的尔虞我诈,有音乐节的许多工作,也有和张美琪的婚事,还有学生会的许多杂物……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他去解决,去承担。他每周停留在这片只属于自己的天堂的时间只能以小时来计算。
尽管在外人看来龙邵炀博学多才,行事果断,年级轻轻就已经是一个作风稳健的董事长了。可是他们都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龙邵炀其实也只不过是一个不到25岁的少年,他和同龄人一样也有自己的爱好,也有自己对未来的憧憬,也想享受这美好的青春。
可是,父亲的突然病倒将他最初的梦想击得粉碎,他别无选择,只能承担起儿子的责任,去接替父亲的工作,去面对那些诡域奸诈的商人们。尽管他不愿意这么早就涉足社会,但是残酷的现实还是将他拖进了这个泥沼当中。
想到这里,龙邵炀又喝了一口咖啡,那进入喉咙当中干涩的苦味,正是他内心的写照。这时,他的手机发出了“滴答”的提示音,龙邵炀随即打开看了看里面的内容。
“少爷,那个女孩已经安全到家,请放心。”看来覃君瑶已经安全到家了,龙邵炀舒缓的呼了一口气。
这时,他的手机又来了一条短信,发信人是覃君瑶。“会长,我已经安全到家了,上楼怎么样?”
(嗯?什么‘上楼’?)龙邵炀看着手机上的信息有些疑惑。
几秒钟后,马上又来了第二条信息,还是覃君瑶发的,“会长,打错了,不是‘上楼’,我是想问会长你手上的伤口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这个笨蛋……)龙邵炀一边心里责怪着覃君瑶的冒失一边回复着,“不要紧,你早点休息吧,明天彩排不要忘了。”龙邵炀按下发送键之后,没过几秒钟就收到了回信。
“好的,会长,你也早点休息,别工作到台湾。”
(“台湾”?这家伙应该是想说“太晚”吧……)龙邵炀叹了口气,紧接着手机再次来了一条信息,龙邵炀看了看,上面写道:“嘿嘿,会长,又打错了,是别工作到太晚”,信息的结尾还跟了一个害羞的表情。
“真是个笨蛋……”龙邵炀自言自语道,虽然嘴上骂着覃君瑶,但是他的嘴角却露出了笑容,不在像刚才那样苦闷了。
可是,这轻松的时刻并没有持续多久,他的手机突然响起了刺耳的铃声,屏幕上写着“张云峰”。
龙邵炀好不容易舒缓的眉头再次紧锁起来,他等了三秒钟后,接起了电话,“喂,张叔叔,美琪怎么样了?”
“高烧终于退了,不过现在嗓子还是哑的,说不出话来,自己闷在被窝里也不理人,邵炀,要不你来看看。”张云峰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几十年,单单面对自己的宝贝女儿什么脾气和主意都没有了,语气听起来倒是有几分恳求。
“好,我现在就过去。”
自从上周末张美琪溺水便昏迷了三天三夜才苏醒过来,不过因为张美琪发高烧,所以一直都睡了醒,醒了睡的。这期间龙邵炀抽出时间也去探望过,但每次去的时候恰好都在张美琪睡着的时候。
龙邵炀深知张美琪对这次音乐节寄予了极高的热忱,如今看来,以她的状态怕是不能参加比赛了,而一向有求必应的张美琪又怎能甘心,自己的位置竟然让他人顶替。
(越来越棘手了……)龙邵炀长呼了一口气。
女领唱和钢琴手刚刚闹出了矛盾,眼下还有难缠的大小姐需要安抚,龙邵炀背负了太多,音乐节从开始就一直波折磨难不断,换成一般人估计早就崩溃了,不过龙邵炀那深不可测的智谋和老练的内心面对这一切,只是一个深呼吸,那样云淡风轻……
窗外,柔和的月光顺着落地窗照射了进来,打在龙邵炀的面庞之上,挂掉电话的他同样是笑着,可是比他刚才内心暗骂覃君瑶笨蛋时的笑容多了一种表情,这种表情叫“僵硬”。
龙邵炀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往市医院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