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君雪失禁了。
开始时只见潮液滴下还好，待左静涛通过鼻尖嗅到混合的馥郁骚味儿，风平雨静的残垣中心，竟隐约出现水声。
这下想不让场中众人发现端倪都难。
苏氏君雪虽然看不见四处投来的目光，但她却感觉周遭有一万只眼睛注视着她。
她甚至能够想象，那些眼眸中带着的嘲讽，讥笑，又或其它杂糅情绪。
这一切的一切，简直教她羞愤欲死。
她顾不得自己的算计谋划，顾不得思虑如何将眼前的男人碎尸万段，顾不得一切所有。
她此时只想找个无人角落孤独终老，再也不要见任何人，尤其是近在咫尺的这个男人。
苏氏君雪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求你……不要再继续了……杀了我吧……求求你！”
左静涛神魂看着眼前粉面潮红，眼眸紧闭，一心求死的苏氏君雪。
打心底觉得，她是真不想活了。
她没有了此前那种带着骄傲睥睨的猖狂模样。
不像之前，受制于人还大放厥词，左静涛自己都能察觉出不对，何况降身之人。
哪有人真不想活的？
“小家伙，我来问你，她这是真想死，还是假想死啊？”
“左静涛”发出苍老声音，在寂静的残垣中心响起，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左静涛神魂一凛，知道这是身上的未知存在和自己说话。
他下意识想要说“是真心求死”，但一张口便觉不对。
苏氏君雪骨子里的魅惑、傲睥虽然不见，仿佛真的被击溃尊严，恨不得一死了之。
但为何七品的金术兀依然不见动静！
降身存在明明说过，他仍有一战之力，而且不容小觑。
不对。
苏氏君雪这个模样也是大大的不对！
意识到这一点，左静涛神魂脱口而出：
“她羞愤欲死的心肯定是有，但决计不会想死。”
发出声音的依然是左静涛。
只不过这个声音清朗嘶哑，恢复了左静涛原本的嗓音。
一体双魂，两个声音自己和自己对话！
果然是附体降身的手段。
梦姝涵、关梦溪心中明悟，回应左静涛的存在，是景明观止活生生的前辈高人。
而不是逝去、被供在庙宇之内的至圣先师。
左静涛身上苍老嗓音继续道：“往下说。”
“破绽是金术兀。”
“苏氏君雪真要一心求死，他第一个不答应。”
“哪还能忍到现在都一动不动。”
“左静涛”不再揉捏苏氏君雪的嫩脸，躯壳手指传来的细腻触感消失不见。
“回答的对也不对。”
苍老声音开口为左静涛解释。
“刚开始我神魂立足未稳，他确实有机会逼我松手。”
“但等我将小狐狸锁神凝脉，他便出手也没用了。”
“不过我真要不顾小家伙你的死活，施展手段要杀这小狐狸，他也会出手就是。”
“所以你这回答，不能算你全对。”
说完，“左静涛”对着钉进金术兀的地面，抬掌一压。
无形巨锤再次降临残垣，狠狠砸在圆形坑洞内。
只听地下一声闷响，坑洞也不知被砸了多深，只露出黑黝黝的碎石洞口，深不见底。
紧接着，苏氏君雪周身的魂针躁动起来，起起落落排布而下。
魂针入体，扎的她娇躯直颤，冷汗将其雪白衫衣浸湿，熨贴在她白腻的肌肤表面，浮现出凹凸有致的诱人曲线。
苏氏君雪继续呜咽颤抖起来，泪珠像是断了线一样，从她紧闭的美眸中一串串滚过玉颊。
“杀了……我……求你……杀了我吧……”
左静涛神魂看的饶有兴致，他躯壳却是面不改色，淡淡开口：
“现在呢，她想不想死？”
左静涛经过刚才思考，只觉得眼前的苏氏君雪一言一行都不在常理之中，于是他沉吟道：
“从苏氏君雪展露的手段来看，场中众人没有人是她一合之敌。”
“我那雷霆一击，她可以帮曹战挡下。”
“但她说是帮挡，但却又不好人做到底，任由曹战重伤垂死。”
“显然是她连一点风险也不肯冒，称得上自私自利。”
“我斩杀曹战之时，她更是有大把时机将我拿下。”
“她却在我杀死曹战之后，假仁假义要为曹战报仇。”
“她视龙虎道庭弟子、万神宫门人性命如草芥。”
“金术兀称她为少主，您又说她是青丘苏氏。”
“苏氏君雪身份只怕称得上天潢贵胄。”
“试问这样自私自利、假仁假义，视姑苏隐世超凡于无物的天潢贵胄，怎么可能想死。”
左静涛凝视少女紧闭的眸子。
“她闭眼恐怕不是为了少流几滴眼泪。”
“她是怕隐藏不住赤裸杀意！”
“她不想死，她想的是让见到她狼狈模样的所有人，全部死在此地！”
苏氏君雪猛然张开嫣红双目，瞳孔之中有异样神光在里面流转。
一股让人心神俱颤的恐怖力量，好像马上要从她双眸之中呼之欲出，降临在这银库残垣之内。
“左静涛”却只是微微掐握手掌，苏氏君雪便痛苦闭上美眸，发出“啊——”的一声惨叫，然后就见一股血泪从她玉颊之上流下。
“小家伙神智不错，被符箓恶念影响还能有这样的判断。”
“今天这样的局面，便是换景明观止首席真传来了，也不会比你做得更好。”
“我没记错的话，小家伙你是叫左静涛对吧。”
“你师父没给你附体降身的神通，还能让你想出这醮仪血祭的方法死里求生，难为你了。”
被降身之人如此夸奖，左静涛感觉自己神魂都有些飘忽。
不等他自矜几句，苍老声音继续说道：
“既然这小狐狸杀不得，我看让她当你的修行炉鼎反而妙哉。”
“青丘苏氏，狐媚妖娆，干起来想必绝美。”
“你小子携今日之恨，来日将她随意针砭，肆意采补，个中滋味简直不敢想象，啧啧啧……”
“今后这小狐狸，只要不杀，便任由小家伙你处置喽。”
苏氏君雪血泪斑斑，忍着浑身剧痛，咬牙切齿道：
“你敢！我青丘苏氏……王族血脉……岂容……岂容你这等卑鄙无耻……的小人侮辱……”
“……叫我脱身出来……我第一个……杀了你们景明观止……所有人！”
可惜她这番威胁却被“左静涛”当成了耳旁风，毫不在意。
“会附体降身神通的灵骨，降身之后躯壳都要受损，更别提你这情形。”
“一会儿我离开之后，你的身子只怕得眼瞎耳聋、腿脚瘫痪一段时日。”
“看来我得帮你彻底收拾妥当才行。”
说完，“左静涛”指尖抹起自身血痕血迹，魂力涌动。
左静涛神魂眼前忽然一黑。
也不知道降身之人在使用什么惊天手段，让他连看一眼都成奢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