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库重地院外,门口处挤满了天师观,景明观止的门人弟子。
还有一队持剑着甲,穿着黑色劲服的戒律院人马,一行十人散在院门四周,将出口隐隐围住,三个方向均有人勾画着灵纹符咒,看模样是在布置禁制阵仪。
道庭戒律院本就是聚集了十二观止中的佼佼者,旨在监察诸观门人弟子,惩戒罚恶。
此时这一队戒律院人马严阵以待,显然是准备动手拿人的模样。
除戒律院人马,门外还有不少天师观弟子,和四名银甲袍服的精壮汉子一起拥簇着一抬软轿,轿子上面斜坐着一名青袍公子,眉眼阴沉,英俊的脸上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神色傲慢。
左静涛出门立在阶上,一眼就猜出这跋扈公子定是那刘妙元了。
果然,一见他出来,斜坐软轿的青袍公子眼睛一睁,目露寒光,对着他遥遥一指,森然道:
“他就是左静涛,给我把他拿下!捉回戒律堂拿问,便是道庭真传,犯了清规戒律,也得好好受些皮肉之苦,好叫你知道什么是人间疾苦!”
他话音一落,持剑着甲的戒律院人马便要上前拿人。
景明观止护院弟子本来拦着戒律院众人去路,此时也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继续阻拦道路,不明所以的望向左静涛。
左静涛望着轿子上的公子哥,露出微笑:
“刘妙元是吧,你说我犯了清规戒律要拿问戒律堂。我倒要问问你,私纵家兵拦截道庭真传又是个什么罪名?”
刘妙元冷笑出声,不屑道:
“私纵家兵口说无凭,你左静涛打杀刘应和无辜路人,我确是实打实的看在眼里!”
“我劝你乖乖和我们走一趟,不然公然与戒律院对抗可是不敬道庭的大罪,你自己罪责难逃,还要让你师父面上无光不成?”
听刘妙元言之凿凿,周围护院弟子态度有些松动,互相交换眼神,窃窃私语起来。
“这人是谁?敢来我景明观止拿人?”
“天师观真传,北威侯府公子刘妙元,他带着戒律院执法弟子前来,谁都得被他带回戒律院,到时候问罪惩戒免不了要吃一番苦头。”
“戒律院这番阵仗,一看便知是有备而来,不会无的放矢,我们还是……让开吧?”
“……”
左静涛嘴角露出一丝玩味。
“说我口说无凭,你刘妙元就不是了?”
刘妙元得意的看了眼身前众人,有恃无恐:
“我刘妙元什么身份,哪容得了你在这里置喙一词!我说你是犯了清规戒律,你便一定是做了错事!”
说到这儿,他眼神一凛,朝着景明观止护院弟子厉声喝道:
“你们还不赶快退下!阻拦戒律院来人,我看你们是想和他左静涛一起被捉拿问罪!”
以赵元博为首的景明观止弟子被他气势所慑,下意识让开路来。
“放肆!我看谁敢在我景明观止拿人!”
柳云飞沉着脸从宝库院门出来,面上神情不善。
听到柳云飞的喝声,轿上的刘妙元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柳兄,你不会不知道我今天为何而来吧?”
柳云飞皱起眉头。
“略有耳闻,不过你不该今天来。”
刘妙元闻言被气的笑出声来:
“不该来?我今天不仅来了,我还要带他左静涛到戒律院……”
“刘兄慎言,你和静涛师弟事情缘由我自会派人查验清楚,到时候是非曲直有了定论,再由戒律院定夺不迟。”
“事情缘由你柳云飞不清楚……”
“刘兄!”柳云飞爆喝一声打断了刘妙元的发言。
他知道正有两位长老神念在此注视,哪敢让刘妙元胡言乱语下去。
他仗着操持观止上下事务,通过些许手段昧下左静涛灵奉,便是被左静涛告到师傅、长老那里,他也有理有据,有理由可说。
但若被刘妙元当场揭破他柳云飞想夺青丘炉鼎的内情,那局面对他柳云飞来说,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尹象奎亲近左静涛,可和他柳云飞是一点都不熟。
柳云飞盯着刘妙元,眼神凝重,一字一句道:
“刘兄……慎言,今天你先回去,改日我柳云飞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这话时,他已经动用真阳魂力,无形气势弥漫而出,叫台阶上的众人纷纷退让躲闪,不敢直面他的锋芒。
左静涛站在他的身旁,见柳云飞这架势也不退避,带着审视意味打量起和刘妙元对视的师兄柳云飞。
看来刘妙元欲夺自己炉鼎一事,还有不知道的内情才对。
表面上柳云飞看似是在维护自己,实际却是在保全刘妙元。
自己可不能错过今天这种机会。
有尹前辈和丘有言长老神念在此,此时不解决刘妙元这个麻烦更待何时?
想到这儿,左静涛望向脸色难看的刘妙元,开始火上浇油起来。
“何必改日,我今天便能给你刘妙元一个交代。”
“刘应是你师弟吧,我杀的。刘家十余骑铁浮屠,对,就是穿这种银甲的骑兵,我杀的。”
“还有你隔空斩来的藏刀,也是我毁的,我左静涛今天便站在这里,请问你刘妙元又能拿我怎样?”
刘妙元额角青筋隐现,脸色涨红,怒不可遏的瞪向左静涛,目光之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杀意。
他眼神蓦然一扫,望向戒律院一众执法弟子,语气森寒道:
“还不动手!谁敢阻拦,一并擒拿,带回戒律院刑法伺候!”
柳云飞心中恼怒,却不能对着刘妙元发火。
“我看谁敢动!”
“刘妙元,这里不是让你放肆的地方!赶紧给我出去!”
刘妙元从软轿之上一跃而起,来到台阶上怒瞪柳云飞:
“怎么着?你真以为我怕你柳云飞不成?”
柳云飞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咬牙切齿道:
“刘兄,你就看不出来今天情形不对么?”
刘妙元和柳云飞称得上相交莫逆,不然也不会帮柳云飞承担风险,公然指使刘应带着铁浮屠下山,拦住左静涛车架夺青丘炉鼎。
虽然他心中也存了尝鲜青丘妖狐的心思,但到底是帮柳云飞办事,才吃了那么大的苦头。
此时被左静涛当面挑衅不说,还被幕后指使之人喝止,简直气的刘妙元七窍生烟。
他提起柳云飞衣领,面对面,眼神喷火:
“柳云飞,你给老子听清楚了!”
“毁我藏刀坏我根基,杀我北威侯府家奴侍卫的人,便是道庭真传,老子也一定要他割肉离骨,体验阴火焚心的滋味!”
“今天别说是你柳云飞,便是天王老子来了,我刘妙元也拿定他左静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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