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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玄幻 > 一梦江山 > 第41章 刘员外登门,雷东家现身

刘怀安正要扯下她脸上的面纱,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声,只见一名大腹便便富商装扮的中年男人走进妓馆,看着厅中正要伸手的刘怀安叫道:“大胆!”

刘怀安转头,皱眉问道:“你是谁?”

富商旁边一个小厮冒出头狐假虎威道:“连边城首富刘大官人都不认得,今日活该你倒霉!”

刘怀安将黑鸦从地上拔起,转身走到富商面前,上下打量几眼鄙夷道:“莫要多管闲事!今日我们是要银子来的,把钱退了,一切都好说!”

富商身后缓缓走出一名中年男人,此人身着粗布麻衣,头戴箭竹斗笠,双手抱于胸前,右手中还握着一把长刀,一双锐利眼睛看了看刘怀安道:“在下沙海帮龙三,姑娘是自己跟我们走还是要我亲自动手?”

人群之中发出一阵低声惊呼,有人窃窃私语道:“龙三不就是关外马匪的首领?”

另一人忙小声道:“嘘,别乱说,当心沙海帮杀到城里!”

刘怀安将黑鸦握在手中,摆开架势道:“装什么大尾巴狼!有本事便放马过来!”

龙三右脚猛然踏地腾空而起,于半空中抽出长刀向刘怀安砍去,刀势凶猛刚劲有力,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许经年飞身上前搂住刘怀安闪到一旁,电石火光间长刀砍向地面,木地板碎裂一地。

许经年回身道:“阁下出手未免狠毒了些,我们只是想讨回银子,无意冒犯!”

龙三瞥了一眼远处的舞姬雅筠冷冷道:“晚了。”

说完便冲身上前,双手一挥,长刀直劈向刘怀安面门,许经年抽出青霜,剑意嗡鸣而出,霜刃森寒,澎湃荡漾,围观众人只见一道剑身残影划过,龙三大惊,改变刀势向许经年横扫,青霜剑不闪不避,硬接刚猛刀势,两兵相交,长刀应声而断。

龙三愣在当场,缓缓抬头道:“你是何人?”

许经年将剑尖顶在对方喉咙一寸处道:“太清宫,许经年。”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叹,“银枪挑金甲,白马踏夕阳”,许镇抚使的名号早已在江湖传播数月,边关虽远,但消息最是灵通。

当日许经年在京城斩杀石亨后,朝堂各方势力逐渐弄清少年来历,纷纷感到后怕,以他在京城时展露的武艺谋略,以及当日紫禁城之上天顺皇帝对他的关注,若留在京中顺势而为,应该很快便会成为帝王身前红人。许经年事了拂衣去,算是明明白白告诉各方势力自己不会再入京城之局。

无冕之王石亨倒台,军中人心涣散,天顺帝有意扶植新的大明战神,各方势力竞相追逐互为制衡,最终都把目光锁定在许镇抚使身上,毕竟一个江湖闲人留下的只能是一段传说,于朝局不会产生丝毫影响,众文官一拍即合,将当日之事添油加醋广为传播,才使得许经年的名字在短短数月内响彻四海。

龙三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少年,眼中露出一丝绝望道:“你待如何?”

许经年淡淡回道:“把银子还给我们。”

舞姬雅筠手忙脚乱掏出几十两银子交给刘怀安,少女接过钱袋掂了掂,露出满意笑脸道:“这就对了,开门做生意和气生财,店大欺客,买卖是长久不了的!”

龙三出生于边城武学世家,少时家道中落,辗转间混迹大漠二十余年,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沙海帮帮主,自认为武艺已近上乘,如今被少年几招打败,虽心有不甘,却也知胜败无常山外有山的道理,令他难以接受的是对方眼底深处露出的不屑与轻视,似乎连取自己性命都是一件浪费力气的事情。

眼见四人就要转身离开,龙三从身后拔刀怒道:“欺人太甚!”

许经年回身随意挥出一掌,雄厚内力震得中年汉子连退几步,手中长刀也掉在地上,四人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待几人走远,富商这才对龙三拱火道:“输人又输阵,龙帮主这次跟头可栽大了。”

龙三扭过头盯着富商,一字一句恶狠狠道:“你的货不想走大漠了?”

富商被他盯的发毛,忙摆出笑脸赔礼道:“在下失言,龙帮主海涵!”

众人散去,舞姬雅筠忧心忡忡对龙三道:“哥,这四人会不会是那位派来的?”

龙三皱眉道:“没听说锦衣卫也受他掌控,姓许的看起来不像是会受人牵制之辈,况且传闻他连皇帝召唤都不应,应该不会甘心做他人鹰犬。”

雅筠啐了一口道:“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些朝堂里摸爬滚打过的男人哪一个不是一肚子坏水。”

龙三似有所思,半晌才喃喃低语:“此人看起来似有不同。”

第二日一早,许经年刘怀安刚刚起床,客栈外便传来一阵骚动,随后就有小厮隔门通报:“刘大官人求见。”

商人逐利,尤其是在鱼龙混杂的边城,刘员外虽有钱,但无兵无权,要出入大漠,便只能与沙海帮虚与委蛇,昨日见许经年碾压龙三,回府后又得知许镇抚使在京城的战绩,便动起歪心思来,待确定龙三和雅筠出关进入大漠,便匆匆上门拜访。

刘怀安走出房门,靠在二楼走廊护栏上低头看去,只见一楼大堂内一片银光,十几箱白花花的银锭摆在堂内桌子上。

刘员外昨夜已将许经年身边人查得七七八八,抬头看到楼上姑娘忙笑着作揖道:“昨日不知是许镇抚使和怀安姑娘微服出行,多有得罪,今日特来赔礼道歉。”

一楼闲杂人等早已被清理干净,客栈大门紧闭,刘怀安瞧着空空荡荡的大堂和白花花的银子,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丁修杰打着哈欠走出房门,看到楼下成箱成箱的银锭顿时清醒了大半,走到刘怀安身旁低声问道:“这老头是要买下客栈将我们赶出去吗?有钱人心眼真小!”

不等刘怀安回答,许经年也从房间内走出,刘员外忙跪地道:“小的刘万里拜见许大人!”

许经年看了看楼下白花花的银子开口道:“在下早已辞官,如今是白身,刘员外拜错庙了。”

刘员外跪在地上大声道:“许大人为民除害,受全天下人敬仰,岂能以是否安居庙堂而论!”

许经年立刻察觉到商人话语中的捧杀之意,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也只能带着刘怀安、丁修杰二人下楼。

刘员外忙命随身家仆上茶,待众人落座后才谄媚笑道:“许大人为国除害威名远扬,天下莫不仰慕,此生能见一面,在下死也值了。”

许经年看着刘员外滔滔不绝慷慨陈词,暗叹果然商人市侩演技了得,说得自己都快要信了,刘怀安心直口快道:“你是有事求他吧?”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刘员外本来准备吹捧许经年一番顺势请他出关剿匪,如今被刘怀安揭穿,反而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悻悻道:“怀安姑娘误会了,在下只是仰慕许大人义举,特地来拜会。”

许经年道:“刘员外一片盛情在下心领了,无功不受禄,银子还请搬回去。”

刘员外灵光一闪,叹息一声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请许大人一定收下!这点银子何足挂齿,比起沙海帮每年从过往商队手中劫掠的物资简直九牛一毛!”

许经年故意不接他话茬,笑着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刘员外无奈,只得自顾自继续说道:“说起这沙海帮,真真是沙漠里最大的祸害,龙三更是号称‘大漠皇帝’,往来客商饱受其苦,城内百姓也谈虎色变,可惜小的从小从商不通武艺,否则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跟他斗上一斗!”

许经年察觉到刘员外意图,直截了当道:“匪患之事,员外可上报朝廷由边城驻军出兵,在下一介江湖草莽,爱莫能助,刘员外请回吧!”

刘员外急道:“沙海帮已成大势,边城驻军无意出兵,若大人能将其剿灭,在下将联合各商会为大人着书立碑,歌功颂德,至于银子,我愿再添一倍。”

刘怀安道:“啰嗦,都说了不去,昨日在妓馆你与他同出一气,今日反手便要将他剿灭,当真是不讲道义!别以为我们不知道,灭了一个龙三,你刘员外便会成为下一个龙三。”

刘员外大惊,没想到小姑娘看似冲动无知,却将自己的意图瞧得明明白白,事已至此,也只好陪笑道:“怀安姑娘误会了,许大人乃民心所向,怎能为此等小事劳心费神,在下只是嘴上发发牢骚,诸位不必放在心上!”

刘怀安对刘员外的见风使舵嗤之以鼻,不愿再搭理他。许经年与他闲扯半天,刘员外见无利可图,便起身告辞,临走不忘叮嘱“今日之事勿向外人道”,许经年微笑应下。

刘怀安鄙夷道:“真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

许经年道:“商人逐利,本就如此,你以为他那一箱箱银子是怎么赚来的。”

第二日,山西商队终于到达边城。

许经年和刘怀安的房间在二楼,窗户刚好临街,二人站在窗前,看着楼下街上浩浩荡荡的马队停在客栈门口,领头的是一个皮肤黝黑腰挎短刀的年轻人,许经年心中猜想此人便是少东家雷路了。

客栈老板迎出店外,在门口与年轻人低声耳语几句,又用手指了指二楼窗户内的许经年和刘怀安。

年轻人抬头望去,刘怀安笑着招了招手,楼下人并不搭理,抬脚径直进入客栈。

许经年笑道:“倒是有些脾气。”

刘怀安道:“就看有多大本事了。”

晚间,许经年四人下楼吃饭,那年轻人也在大堂内坐着,身边站着几个贴身护卫,对视一眼后许经年客气地点点头。

年轻人开口道:“你就是许经年?”

许经年在他旁边的桌子坐下回道:“在下许经年,为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年轻人略一拱手,漫不经心回复道:“雷路。”

许经年不再说话,吩咐老板上酒上菜,雷路又道:“听老板说你想跟我的商队组队?”

许经年道:“是有此意,不知要加入雷东家的商队需缴纳多少银两?”

雷路并不直接回答,转移话题道:“听说你昨日在妓馆大败沙海帮帮主?”

刘怀安不悦道:“啰嗦!行与不行给个痛快话,问东问西做甚!”

许经年道:“雷东家若不方便,我们便再等几日看看其他商队。”

雷路道:“倒不是不方便,想必客栈老板已与你们说了雷家商队的事情,我此次出关,一为西域换马,二为剿灭沙海帮,到时若是打起来,恐怕无暇照顾诸位。”

许经年道:“雷东家不必担心,若遇危险我们会自行离开。”

雷路拨弄着桌上的饭菜,漫不经心道:“如此便好,你与雷家商队同行,不收你银子。”

阳关之外,茫茫大漠中一片绿洲依湖而生,几十间木屋静静立于黄沙之中。中间最大最高的木楼之内,龙三正与沙海帮几位亲信举杯痛饮。

雅筠一身黑色束腰长袍坐在靠近龙三的位置,与昨日在妓馆内红衣薄纱的装扮大相径庭。她本名龙鹭舟,是龙三的同母胞妹,因排行老四又称龙四,家道中落后随哥哥饱尝人世艰辛,化名雅筠行走江湖。

沙海帮成立后游荡于大漠沙丘之间,以劫掠往来西域的客商为生,雅筠时常伪装成舞姬潜入城内打探消息,确认哪家商队财多人少容易下手。

龙三不愿妹妹抛头露面,但又确实需要这样一名眼线,便规定她每次入城必须以轻纱遮面,并派帮中得力手下保护。

一开始,有些大胆的客人要强行摘下面纱一睹芳容,更有甚者用尽手段想做这西域舞姬的入幕之宾,下场自然都十分凄惨。

男人性贱,越是得不到越勾得心痒痒,一来二去客人对个这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舞姬愈发好奇,每每雅筠出场,妓馆必定爆满,老板见有钱可赚,便也不问她来历。

久而久之,舞姬雅筠便在边城妓馆打出名声,成为头牌,这才有了刘怀安大闹妓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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