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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玄幻 > 书房战争:在平行线交汇爱 > 第十七章·父亲的眼神始终忧虑着。

“爸,不睡觉吗。”

“远捷啊...怎么不睡觉。”

“现在不是放假吗,天这么热,想晚点睡。”苗胜拎着竹制小板凳从客厅走出迈过门槛。

“早点休息总是好事,年纪轻轻不要这样,容易失眠。”父亲回过头去继续抽着烟。

“爸,我真的有个哥哥吗?”苗胜坐在父亲旁边低声询问着。

“啊...以前是有,后来出意外了没保住。”

“爸可以说说我哥的事情吗?”

“你哥?...你哥是流产了没保住,唉...”

十几年前,邻居马不停蹄的朝苗胜家奔去,还没到屋前就不停喊着苗胜父亲的名字。

“怎么了?什么事哦?”苗胜父亲捏着手里的烟卷迈出了门,下午烈日的阳光几乎刺得人睁不开眼。

“你老婆在地里出事了!你仔怕是保不住!赶快!”

苗胜父亲手里的烟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零落的火苗四散在地上。

刚从集市上蹬了半个多小时的车回来,到家还没来得及喝口热茶就收到这样的消息。

父亲不敢耽搁,跟着邻居朝着自家地里一路跑过去。

但是从那一天后,笑容便从夫妻两人身上被夺去。

苗远捷这个名字,还是家里亲戚找了当时县里一个有点文化的先生给取的。

这件事情给夫妻俩的心里阴霾,直到几年后才完全走出来。但母亲再次怀孕时,已经算是高龄产妇。

不过这次,男婴顺利降生,孩童的啼哭重新热闹了这个曾布满阴霾的家。

父母老来得子,对于这个孩子自然是疼爱倍加。孩子想要什么,只要在夫妻俩能力范围内,就基本不会拒绝他。

在父母眼里,这是老天爷把孩子还给他们,他们连开心都来不及,自然也没打算对他的成长强加过多的约束。同时乳名还是取远捷,表达对之前孩子的怀念。

理所应当,这孩子从小也多少是蛮横不讲理的。

几年后的一天,父亲作为客人参加了村里人办的酒席,酒席很是排场,半个村的人都来捧场。

一个人问起父亲来:“苗远捷这仔,也差不多到上学的年纪了吧,你和你老婆还是得争取让他把书读好啊。”

“唉,我们两个都老了,那还能操心的了他的未来,实在不行就让他跟我们留下种地吧,苦是苦了点,家里有地,手脚能勤快点至少也不饿死。”

“这说的什么屁话?你还让你儿子跟你一辈子种地啊?你忘了你以前,你爸还指望你好好念书,去城里买房生活嘞,你现在反倒希望你儿子留在农村了。”酒过三巡后,大家都有些上头,说话自然是带些口无遮拦。

但是这些话,让准备起身敬酒的父亲,像是僵住了般,许久才缓缓收回酒杯。

对面的老表给自己倒上一杯,接着说:“你以前是被你爹的事情影响到了,没办法的事,现在你儿子啊...唉,这个年纪如果不读书,未来是要耽搁一辈子的。”

“是...是...”父亲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算了,拉倒拉倒...拉倒哈,都别说这些了,今天喝酒呢,说这些事情...你看老苗表情变的。”一旁的人脸上都变得有些尴尬,连忙拍了拍肩示意他闭嘴。

夜晚,母亲刚陪孩子看完电视,哄孩子去房间睡觉。就见父亲满身酒气的从屋外进来。

父亲一进屋便拉住母亲的胳膊将人带到客厅的饭桌旁坐下。

“我想了想...还是让远捷去念书,这书得念。”

“念书?...这家里哪还有那么多钱?老张家那个儿子都没念过书,跟着他爸干活,那大小伙子浑身的劲,这不挺好的。”

“小学初中都是义务教育,学费顶天几千块,够...够他读书的。”

“那坐车钱呢?吃饭钱呢?...”

“这你就别想了,我来想办法。”父亲只是拍了拍母亲的手背,说罢点起一支烟。

今晚的月光与十几年前一模一样,月光的明亮就连乡下的水泥路都能照的锃亮,夜晚的蟋蟀声和蛙鸣不知疲倦的肆意鸣叫着。

“爷爷的事情?爷爷怎么了吗?”苗胜对于这个熟悉的称呼却素未谋面。

“你爷爷啊,在我还小的时候就不在了。”

苗胜的爷爷,本是那个年代县乡里为数不多能读书写字,算得上是有文化的先生。

在大城市工作许久的爷爷回到了老家后,便一直坚定要苗胜好好读书,走出大山。

父亲当时还是初中的年纪,有了爷爷这番坚定的要求,便踏上了背井离乡,去市里念书的路。

在城市里,瓦亮的白墙,柏油马路,甚至是路灯,街上川流的汽车,让当时年轻的父亲都感觉到世界之间的参差。

但是老爸的求学之路还没开始,在初三那年,老师将一封寄来的电报信递到父亲的手里。

“父患病,速回。”

第二天,父亲拎着捆好的被褥,将剩下的生活费和车费买了一条猪肉,走了四十公里赶回来了家。

苗胜从记事起就没有见过爷爷,也很少听爸跟他提起。

爷爷的病没办法治,父亲当时问过村里的赤脚医生,没有办法便转站跑去县里,但是高昂的医疗费加上那个年代交通的不便,爷爷的病始终无法好转。

爷爷走后,父亲早早担起了家庭的担子,放下了考卷却没有放下书本。

初中文凭在那个年代也让父亲有了基本读书写字的能力,也变成了当地为数不多的知识分子。

父亲总是不愿闲着,靠着几本已经翻得泛黄脱胶的字典词典,在字里行间去阅读那些他未曾谋面的生活和世界。

闲暇之余,父亲也会练些书法,尽管是自学,但是长时间的临摹练习中也写出了一副让人赞赏的正楷。

自此,有时村里县里的红白喜事,也会有人提上茶叶烟酒,登门拜访让父亲写上一副赠联。

父亲总是渴望离知识更近一些,尽管现实中学习的大门已经将他关在屋外,但是在父亲的眼神中,他过去所经历的一切都已经深埋在他如炬的双眸之下。

但是当他从接生婆手中接过此时正啼哭的婴儿时,他心软了。

爷爷在他身上无形的枷锁,他不想再让自己的儿子再承受。他抚摸着孩子还被羊水浸润着的发丝,眼前早已被泪花模糊。

那一晚,父子两人相顾再无言。

一晃多年后,父亲望着已经高出自己一个脑袋的儿子,满眼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到了那里要好好工作啊...有什么事就给爸打电话。”

父亲眼中的欣慰随即又变成了担忧,不舍的打量着儿子。

“我会的,你跟妈也要注意身体啊。”苗胜从口袋抽出一包纸巾,递给此时已经哭成泪人的母亲。

“好了,差不多了吧时间。”父亲低头看了看手表,拍了拍这身夹克生怕起皱:“妈妈舍不得你,我去门口抽根烟,你跟老妈多聊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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