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老厂新建，算是一个典型案例。有人通知了她，让她准备明天接待参访的领导，他们打算把她当作?一个示范来宣传。
听迦易这么说，戴月没?有坚持再留下?。由着迦易把她送到?地?下?车库。
车子滑行出车库的时候，戴月分明从?后视镜里看到?，迦易丧丧地?垂下?了头，送行时的笑容一点都不见了。
狠狠心?，踩重?了油门。
——迦易，你?等等我。
那?个“也许”，最终没?有成真。
李迦易在2015年的夏天，随着支教的队伍登上?了前往北山市的火车。十几小时的车程，穿过最炎热的香城，最终抵达北山市火车站。
随后，又坐了四个小时的大巴抵达下?面的山区车站。再然后，被当地?学校安排对接的老师，用老乡的拖拉机接到?小学。
这所小学，成了荒山之中的一个重?要标记。干燥的一块黄土地?上?，架着两个没?有球网的篮球框，这就是孩子们的操场。
她们一行八个人，到?达学校的时候，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脚上?踩着拖鞋的孩子们扒在两间教室的窗口上?好奇地?张望着。等那?个接她们的张老师招呼学生出来迎接新老师的时候，孩子们一蜂窝地?涌出来，叽叽喳喳，喊着“欢迎各位老师！”
几个人先把带来的教材、书籍，还有文具用品分给他们，然后由张老师领她们去熟悉两个班级的情况。
一个学校，只有两个班级。
李迦易坐了太久的车，又因?为天热，有些中暑。还好，出发之前，戴月特意赶来送她，给她备了一个药包。她吞了一瓶藿香正气水，慢慢缓了过来。
此刻的安平，厂子里迎来了几个环保局的检查人员。戴月把他们请到?办公室里。
“有人举报，你?那?个新厂区的设备，污染严重?超标。我们已经联合专业的检测机构，检测了从?你?们厂里排出来的印染污水，的确有问题。现在通知你?，停产整改。”
一张处罚单被摆到?戴月的桌子上?，不仅要停产，还要罚款。
“这不可能啊，我这个设备是直接接手的青阳一个厂子里的，他们都用了好几年了，不可能到?我手上?就超标了呀！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啊？”
“检测报告就在这里。”
戴月当场就给转手给她的沈老板打了电话，对面在电话里的态度和饭桌上?谈事情时完全?不一样了，“戴月，你?只是说要这些设备，并没?有规定品牌型号，也没?有任何附加条件。至于是否能够通过环评检测，那?是你?的事情。”
到?这，戴月基本上?就明白过来了，自己被人摆了一道?！
“沈老板，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还在你?厂子里干过，你?怎么能这么不上?道?呢？枉我这么相信你?！”
多说已是于事无补，只能找方法补救了。
对面的沈老板，挂断了电话，无奈地?摇摇头。当初杨新找到?他，说起戴月在安平弄了厂子，现在很多小客户都往她那?里跑。等她把产能拉上?去，免不了要切走一块更大的蛋糕。
生意难做，为了保住自己的市场，他只能和杨新联手，把戴月这个竞争对手按死?在发展起来之前。
环保局的人一走，黄秀丽惊慌失措跑进来：“戴月！你?……你?爸他，他晕了！”
戴月手里的检测报告丢在了地?上?，随她一起冲了出去。
戴国明的身?边围了一群人，有人在按压他的胸腔。旁边的人七嘴八舌，地?上?有打翻的饭菜和盘子的碎片。
“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啊，刚好好的，端菜呢…… ”
“会不会是脑溢血啊？”
“看着像中风了…… ”
戴月慌乱地?跪到?戴国明的身?边，“爸！爸！”地?上?的人毫无反应。
“叫救护车！叫救护车啊！”她朝周边的人大吼道?。
“老板，已经叫过了，马上?来。”
镇上?医院的救护车很快驶进了厂区，那?些女工帮着医护人员，把人抬上?了救护车。
鸣笛声尖锐、刺耳，节奏快得让人心?悸。戴月坐在父亲的身?边，抓着戴国明的手，不受控地?发抖。
抵达医院，抢救室的门缓缓关上?，“手术中”的红灯亮起……
戴月滑坐在地?，身?上?全?是冷汗。后面又有几个医生护士冲进抢救室，门被打开，戴月失神地?望向里面，父亲正被吞噬进这个黑洞，生死?一线。
门又被关上?，她双手合十，祈求上?天、祈求在天上?的徐苒，把父亲留给自己。
时间像是拉丝的麦芽糖，越来越细，越来越长，她祈祷父亲能够好起来，和小时候一样，把那?簇甜甜的麦芽糖递到?她手里。
不知道?等了多久，那?扇厚重?的金属门终于又被打开。戴月强撑着，扑到?医生面前：“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