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哪里，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有一层水雾遮住了她?的情绪，叫人?分辨不明。
五年多的习惯，并非一朝一夕，并非一个决定，就能轻易更改的。戴月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拿干毛巾，擦干她?身上的水痕。
直至站得离她?很近时，她?才反应过来。冷着脸，把毛巾递给了她?，“擦擦吧。”
李迦易跑了半天，身上的汗液混着冰冷的雨水，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戴月皱了皱眉，转身进了厨房，切生姜、煮热水。想?到迦易不喜欢生姜的味道?，又加了点蜂蜜。
做完这些，她?将水杯放在桌子上，只留下一句“喝点热水吧，别?感冒了。喝完，先去洗澡。”
她?回了房间，从?衣柜上方取了一条被子，准备铺在自?己睡的那一侧。
李迦易喝了几口姜茶，确认身上不再滴水之后，站到了房间门口，“月亮，我有话跟你说。”
见她?已经?在铺新的被子，心里泛起一阵苦涩。呵，这是觉得，分手了，不能同床共枕了，决定和她?分被子睡了？
“先洗澡。”戴月看了她?一眼，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李迦易拿了睡衣和浴巾，“那等会跟我谈谈，可以吗？”
“嗯。”
匆匆洗了个热水澡，温水淋向颈肩的时候，李迦易又一次打了个喷嚏。鼻腔里像是被松软的棉絮堵住了一般，呼吸不畅。这一刻，她?焦躁的思绪反而清晰起来。
不出十分钟，她?就包着半干的头?发出来了。
“我洗好了。”
戴月坐在餐桌前?，握着一个水杯，手边放着一张银行卡。
“坐吧。”
李迦易去书包里把下午去镇上银行办理的活期存单拿了出来，放到了桌上，距离戴月不远的地方，“这是我凑的钱，你先拿去应急，剩下的，我会再想?办法。”
戴月看了一眼那张存单，八字开头?，再仔细一看，个、十、百、千、万、十万，八十多万。
她?惊诧道?：“你哪来这么?多钱？！”她?想?起之前?看到的新闻，很多学校里的学生被套路贷款，甚至有些女?生还裸//贷。
“我把老宅卖了。”李迦易坦然回答。
“你疯了吗？”戴月又气又恼，“当初为了这个老宅，你死犟着就算要坐牢也不愿意松口，你……现在怎么?能说卖就卖！”那时候，为了替她?求情，戴月记得自?己在满是二手烟的房间里坐了大半夜。
“你去……你去找买家，你跟他说，这房子不卖，把钱退给他！”戴月拿过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往她?手里塞，“打电话……打电话。”
李迦易不动?。
“你听到没有！你非要让我处处亏欠你是吗，李迦易！”戴月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
“到底是谁亏欠了谁？”李迦易尽量保持着语气的平稳，“怎么?就只能你照顾我，护着我？反过来，就成?了亏欠了？”
想?想?也是可笑，别?人?闹分手时，都?是算计着对方欠了自?己多少。她?俩倒好，反过来算。
李迦易知道?，现在的戴月，钻在牛角尖里，说什么?都?没用。不如，就先遂了她?的愿。
“戴月，我同意了，分手吧。”
这话，听不出任何拖泥带水，明明是自?己想?要的结果，戴月却心痛如绞。
她?同意了……
那两个字，清清冷冷，从?迦易的嘴巴里蹦了出来。
“不过，前?提是，你把这笔钱收下，就当是我报答你呵护我这么?些年。只要你收下，我保证不再纠缠你。”她?目光如炬，笑容真诚，“别?拒绝我，你也为我想?想?，我虽然没你这么?善良，但也不是不懂报恩的人?。”
“要我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不管不顾地离开，我良心上也过不去。如你所说，如果你以后只能待在安平，我们早晚也会走散的。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停留在安平的。所以，你说到这……就到这吧。”
如此?，戴月成?了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那个。人?家都?同意了，还贴心地为这段感情收了尾，那她?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行吗？”
戴月一时无言。
“那就这样吧，我换个衣服，先走了。”
李迦易退回房间，换上了外出的衣服。行李箱也没必要拿了，里面都?是给戴月带的高原特产。只背着一个有些潮湿的书包，去门口换上那双湿透了的鞋子。
戴月愣愣地看她?做着这一切，挽留的话梗在喉咙，在迦易伸手开门的一瞬，才得以开口，“外面雨很大，你……”
你先别?走了……
李迦易回头?，“哦，对，最后还得跟你借把伞。”
她?看了看挂在鞋柜旁的两把伞，拿了其中一把，“就这把吧，我走了，你早点休息，再见。”
直至她?关上大门，戴月才清醒过来，穿着拖鞋匆匆追了出去。此?时，李迦易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