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帮你去说吧,反正我下午还要过去。”冯芷微的情绪显然低落下来,没一会儿又想起什么一般:“不对清夏姐!你不是与那江玉珠打了赌,要在一个月内回到书院,还要通过县试吗?如今你不能来书肆,这事可怎么办?”
季清夏其实也有些苦恼这事,但如今手已经断了,总不能抄不了书还每日赖在书肆里看书,那像什么样子。于是释然一笑:“船到桥头自然直,她也没说跟我赌什么不是。”
“那你不能抄书了,家里的开销怎么办?要不要我借……”
“不用了芷微。”季清夏与陈笙对视一眼,温声开口:“这几日抄书,家里还有些结余。若我真有了难处,再去找你也不迟。”
“好吧……那你一定要来找我。”
“好,一言为定。”
冯芷微这才放下心来,朝崇文阁去了。
送走了冯芷微,季清夏牵着陈笙往草市走。
陈笙看她。
“妻主。”
“嗯?”
“你……是想回书院去读书吗?”
“嗯。”季清夏并不隐瞒:“我似乎只有这个还算擅长。”
陈笙却不再说话,只是一路上都时不时的出神,似乎在想些什么。
两人依然坐着季铁花的牛车回去。
看到季清夏的手伤势严重,季铁花一路上都在骂张宁那一伙人。
“这回好了,县令小姐亲自带人把她抓回去,我看她是要狠狠蹲上一阵子大牢了!”
陈笙看向季清夏,就见季清夏笑着摇了摇头。
“妻主,张宁不会被关进去吗?”
“大概……最多被关个三天以示惩诫。”
“怎么可能!”季铁花睁大了眼睛:“她都把你骨头打坏了,那么多人看着,郎中也能为你的伤势作证!”
季清夏只是笑。
“清夏,你知道什么赶紧说出来吧,要不然晚上跟你姐夫说这事说不出个一二三,他又要骂我呆傻。”
季清夏被她逗笑了,无奈解释道:“张宁说的不假,她确实是冯县令夫郎的甥女。冯县令的夫郎一向护短,不然怎会纵容张宁那伙人把县城搅的天翻地覆。之前没惹出什么大事,冯县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恰好在草市,人那么多的情况下,我又说了那番话,所以我说她要关张宁三日,再多……冯县令那位夫郎闹起来,她大概就遭不住了。”
季清夏对于冯县令夫郎的了解也是来自于前身,毕竟前身跟着张宁混了那么久,还是知道些消息的。
“……竟然是这样。那这张宁就没人能管她了不成?!好好一个桐县,叫她们一伙人搅的乌烟瘴气的。”
“不用急。”
张宁那个性格,这次吃不到教训,以后只会变本加厉。
总有冯县令也护不住她的时候。
季铁花盯着季清夏看了一会儿,感叹:“清夏,你真的变了。发生这么大的事还能这么冷静,村子里的人要是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恐怕都不敢认了。尤其是你娘,她当初把你们赶出来,要是知道了你现在能在崇文阁抄书,说不准得有多高兴呢。”
季清夏如今全力抄书时,一天就能赚得近一两银子。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家是接触不到书籍的,普通农户一年的收入不过七八两银子,就算季老大家是村里的富户,一年收入也不过四五十两。如今季清夏两个月便能赚得这些银钱,就连村长家也是望尘莫及,算是整个季家村最了不起的人了。
听到季铁花的话,季清夏愣了一会儿。
对于季老大,季清夏其实不知该用什么心态去面对。
季老大送原身去县城读书,确实花了不少银钱。
可从小到大,除了给她读书的钱,季老大从未对原身有过半点管教。每日念叨着让原身好好读书,又不问原身读成了什么样子。底下的两个弟妹还不肯让他们上学,导致原身的弟妹都与她并不亲厚。而原身的父亲,一向胆小甚微,家里所有事全凭季老大做主,自然也帮不上半点忙。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原身最后沦落成那样的败家子,虽说大半还是因为本性虚荣,但与季老大的教育也脱不了干系。
等季老大发现事情无可救药后,竟听从村里媒夫的说辞,给她娶了个夫郎。
季清夏不由得看向陈笙。
陈笙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要跟着原身一起被赶出季家。
不知该说季老大愚昧,还是自私。
陈笙有些疑惑的歪头,不知道妻主为何突然用这种眼神看他。
他这样茫然的样子跟阿荠像极了,季清夏忍不住伸手捏他的侧脸。
陈笙呆在原地,一时间竟是连呼吸都忘记了。
季清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轻咳一声收回了手指。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季铁花疑惑回头,就看到两人看向不同的方向,似乎脸都有些红?
今天虽然没下雨,但也不热啊?
这俩人怎么回事……
季铁花不解。
一